“藥丸!對了,小魔,關(guān)鍵就在這藥丸上。”莫汐水忽然興奮的嚷起來。
我已經(jīng)習慣了莫汐水的一驚一乍。
“仔細想想,李大娘給我的藥丸與墨發(fā)常吃的藥丸除了顏色不同,其余的一模一樣。這兩種藥丸會不會有相同的出處?哎,我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層呢?李大娘說那藥丸是云鳳樓的羽媽媽給我的,這么說來,羽媽媽最有嫌疑。要不,我們?nèi)ピ气P樓探探?肯定會有收獲的。”
莫汐水越說越激動,在我頭頂飄來飄去,“我們明天去,不,現(xiàn)在就去吧,反正離天亮還有兩三個時辰,足夠了?!?p> 我一點兒也不想去。
我淡淡的說:“不急,以后再說吧?!?p> 莫汐水以為我會因為她的發(fā)現(xiàn)而熱情高漲,沒想到我竟然如此的冷淡。
她奇怪的問:“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墨發(fā)死亡的真相么?眼看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你怎么反而不上心了?”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悶悶的說:“我很累了,先休息吧。”
莫汐水用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里很是不痛快,“我真是自作多情,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休息就休息,這事兒我再不管了?!?p> 我閉上眼睛,佯裝沒聽見。
莫汐水氣得在洞里飄來飄去,然后很干脆的飄了出去。
我以為她去捕食了,閉著眼安心的等她回來。她一回來,我就能美美的吃一頓青蛇宴了。
其實有莫汐水的日子也不賴,至少還有鬼牽掛著我,怕我餓肚子。
我?guī)煾妇蛷膩聿粫P(guān)心這些,他關(guān)心的只是有沒有好酒喝,以及他那把仙氣飄飄的白胡子夠不夠性感。
我愜意變換著躺等的姿勢,想要擺出一個不會讓莫汐水覺得我在等她回來的樣子。
幾經(jīng)變換,終于確定了下來。我背朝洞口側(cè)臥在最里端,屈起雙膝蜷成最舒服的狀態(tài),只留給莫汐水一個慵懶的背影。
她會以為我真的休息了,一點兒也不在乎她去了那里。她會為此生氣吧?噘嘴、跺腳、恨恨的瞪著我。
我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
或許因為真的太舒適了,我竟然睡著了。
我睡的正香,忽然從夢中驚醒。一看洞外,就快天亮了,莫汐水怎么還沒回來?再過一陣,太陽就該升起了,到時候不知會把她困在哪里。
萬一一個不小心撞上鬼差,被抓回地府,那?
我越想越不安,立刻跳起來,向外蹦去。
我在如煙洞周圍找了個遍,一無所獲。莫汐水平時只會在這些地方活動,她怕太陽,怕鬼差,怕黑,也怕鬼,不敢獨自走遠。就算夜間去見歐陽霖,也非得讓我陪著。
她這么膽小的鬼能去哪兒?不會被抓了吧?
我焦躁不安卻又無可奈何,像個被困玻璃瓶的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躥。折騰的非常疲憊了,才猛然想起,作為一個修煉了幾千年的魔,我是會千里傳音的。這么好用的技能,我怎么就給忘記了?
我趕緊千里傳音給莫汐水,問她去了哪里。
很快,我聽見了莫汐水虛弱的聲音,她說她回了如煙洞。
我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回到洞里,我故意板起臉,“出去也不知道說一聲,害得我到處找你。”
莫汐水累壞了,她飄不動了,癱在地上,聲音非常微弱,“我去了云鳳樓找羽媽媽,我猜的一點兒也不錯,她果然是魔。”
我不高興的說:“我不是說了這事兒以后再說嗎?你去找她干什么?”
莫汐水擺擺手,意思是讓她緩緩,稍后再說。
我氣鼓鼓的出了洞,拿出短笛吹了起來。
片刻后,我遞給莫汐水幾條黑蛇讓她吸血補身子。但莫汐水只是吞了吞口水,猶豫了一會兒,拒絕了。
我以為她對于一個月不吸食蛇血的承諾并未當真,看來是我錯了。
除了黑蛇,我真的不知道她還喜歡吃些什么。
于是,我在如煙洞外隨意走動,將最先碰見的一頭野豬、一只狐貍、兩只兔子抓了回去。
莫汐水看著我為她準備的食物,艱難的做著選擇。這個不想吸,那個也不想吸,但她又急需鮮血補充體力,挑挑選選,最后只好全部都吸了。
莫汐水恢復體力后,看著兔子的尸體悲傷不已,“如果我還活著,怎么會忍心傷害這么可愛的兔兔?”
我撿起兔子尸體,咔擦咔擦嚼了吞下去。
還好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魔,不然動不動就哀傷,太不利于身體健康了。
莫汐水抬起眼皮飛快的瞟了我一眼,以示不滿。在她哀悼兔子的時候,我卻毫不留情的將兔子尸體吃掉了,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
但我又不是人,怎么會有人情味兒?
在她對我的不滿中,我又吃掉了野豬和狐貍。
嗝~~好飽~~
一飽就困是千古不變的真理,我打打呵欠,伸伸懶腰,就要睡下去。
莫汐水冷眼看著我,撇著嘴說:“你就打算這么一直逃避下去?”
她這話說的,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時候逃避了?我要逃避什么?”
見我躺在地上不起來,莫汐水直接飄在半空,與我面對面,盯著我的眼睛,緩緩說到:“我之前不明白你為什么忽然就對追查墨發(fā)死因的事情失去了興趣,但我在見到羽媽媽的時候忽然就想明白了?!?p> 我閉上眼睛,不愿讓她看見我眼里的波瀾。
莫汐水繼續(xù)說到:“你害怕上李大娘身的真的是她,害怕害死墨發(fā)的也是她,你怕找出真相后,最終紙包不住火,此事被神界知道,她會受到懲罰。所以,你索性就不再追查此事,反正目前只有你對她有懷疑,只要你不行動,她就暫時安全。”
我翻了個身,側(cè)面對著她,“我又不認識她,她受不受懲罰,安不安全與我何干?”
莫汐水一步不讓,她飄了下來,側(cè)臥在我對面,緊盯著我說:“不認識又怎樣?反正你們都是魔,你想包庇的不過是魔而已?!?p> 我沒想到莫汐水竟然如此聰慧,我明明未動聲色,她卻已經(jīng)將我看透。
我想不通的是,這么聰慧的鬼,是人的時候,為什么會活的那么悲催。
難道命運真就那么難以改變?即使聰慧如她,也始終逃不過命運的捉弄?
我們魔族的命運會得到改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