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恭喜陛下
“霓兒……”燭龍知道此時說什么也沒用,他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只輕喚一聲,從懷里掏出一串包好的糖葫蘆。
在看見糖葫蘆的那一剎那,離落忍了許久的眼淚嘩然而下。
對于離落來說,當(dāng)年的燭先生,也就是她的師父,是她多年以來最深的掛念。
雖然她逐漸地忘記了他的模樣,雖然她從未在旁人的面前提起過……可是,那對師父深深的依賴和眷戀已經(jīng)刻在她的心里,無論經(jīng)歷了多少歲月也無法抹去。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離落要著嘴唇,聲音接近沙啞。
“今天為師來見你,就是為了與你相認(rèn),順便讓你恢復(fù)樊家滴長女,樊落霓的身份。”燭龍說道。
原來,讓她恢復(fù)自己的身份才是燭龍此行前來的目的。
離落凄然的冷笑一聲,“樊落霓是罪臣之女,早就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只有離落,從頭到尾被你利用得體無完膚的離落。”
這天下就好比一盤棋,而她從小的時候就被人當(dāng)成了棋子。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燭龍的話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他將糖葫蘆連同一個白色的藥瓶放在陳舊的木桌上,“這里面的藥丸是為師用情蠱煉制而成,可以徹底恢復(fù)你的容貌?!?p> 說完他走到門邊,憂傷地回望了離落一眼,然后用左院使的身份離去。
一踏出掖庭,孟軒就在墻角處等候,“樓主,離落她怎么樣了?”
左清名的臉色十分冷厲,與他往日溫雅明朗的模樣大相徑庭,“吩咐下去,將離落懷有身孕一事撒播出去?!?p> “她真的……”孟軒有些吃驚,但很快便掩蓋下去,“樓主放心,屬下立刻去辦?!?p> “還有,長安殿那邊你不要輕舉妄動?!弊笄迕淅涞卣f道。
孟軒點頭,隨后問道:“離落她會吃下樓主你給的藥嗎?如果她不吃,豈不是誤了樓主的大計?”
左清名冰冷的眼里閃過一絲心疼,淡淡地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緊接著他便拂袖離去。
望著左清名的背影,孟軒的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狠狠地自言自語道:“我也是你的徒弟,憑什么你就對她那么溫柔,而對我……”
掖庭的小黑屋里,申姜暈頭轉(zhuǎn)向地醒過來,看離落擔(dān)憂的眼神,一臉茫然:“我這是怎么了?”
離落寬慰道:“你也許是近日太過勞累,所以就暈倒了。不過你放心,我給你檢查過,只要回去好好休息幾日便可,沒什么大礙!”
申姜拍打著腦袋,嘟囔道:“在掖庭這個破地方,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還談什么好好休息,那簡直是做夢?!?p> 然后她看見離落紅腫的眼睛,“你怎么哭了?”
這個問題,離落該怎么回答?臉上難免出現(xiàn)閃躲之色。
申姜臉色瞬間煞白,“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這丫頭,胡思亂想些什么呢!
離落被她逗笑出聲來,“我說你腦袋里面整天裝的都是什么呢?像你這樣古靈精怪,小心機頗重的人,閻王爺可不敢收?!?p> 申姜眼神無意間又看見桌子上的糖葫蘆,連忙站起來跑過去拿起來聞了聞,驚呼道:“離落,你那兒來的這個東西?”
糟了!
離落暗悔自己剛才太過大意,只顧收好白色藥瓶,卻忘了糖葫蘆一事。
要是讓申姜知道燭龍的存在,她肯定小命難保。
為了轉(zhuǎn)移申姜的注意力,離落脫口說道:“我懷孕了!”
“哦!”申姜一開始的注意力全部在糖葫蘆身上,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驚問道:“離落,你剛才在說什么?”
“我……”畢竟是個姑娘家,離落沒好意思再開口,只是說道:“就是你剛才聽見的那樣?!?p> “我的老天爺啊,我竟然賭這一次就賭贏了!”申姜把糖葫蘆扔到一邊,激動地?fù)渖先ケё‰x落,“難怪你最近能吃能睡,原來是有了這天大的好事!哈哈哈……”
離落怕傷到腹中孩子,趕緊推開她:“小心點,別弄傷了他?!?p> “哦,對對對!你看我一高興就是什么都給忘了,現(xiàn)在你腹中的龍種可是我們宗皇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是宗朝未來的太子爺,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這就去稟報宗皇陛下,讓你離開這個鬼地方?!?p> 申姜就是這樣一個性子,心直口快。但她很會為自己盤算,刀子嘴豆腐心。
申姜走后,離落在一個地方坐下來,自從知道懷孕了之后,她總時不時地將手摸在小腹上。
在世上已無血親的她似乎又有了一個骨肉相連親人,好像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可是,他的生父竟然是宗皇。
自從那日被百里寒趕出來之后,她就再也沒見過他,而他也對自己不聞不問。
想來,自己已經(jīng)連一只寵物也算不上了吧。
百里寒對她無意,而她對百里寒從頭到尾都抱著利用的心態(tài),甚至還打算要去傷害他……
想到這些,悲傷油然而生。
長安殿里,邢公公一改往日沉穩(wěn)持重的模樣,一路大炮,跌跌撞撞地跑進(jìn)長安殿。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邢公公來不及去撿落在地上的帽子,趕緊朝宗皇陛下跪拜。
百里寒正在處理國事,平日里他就見不得慌張無律之人,見來人是邢公公,眉頭皺得更深,“何事如此慌張?”
邢公公連咽下幾口口水,斷斷續(xù)續(xù)地稟報道:“太醫(yī)……太醫(yī)院有人來報,說……說說……說是離落,離落……”
聽見離落的名字,百里寒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離落怎么了?”
“離落姑娘她……她他她……她有喜了!”
百里寒手中的書滑落在地,一臉的問號,什么叫有喜了?
只見邢公公春風(fēng)滿面,似乎喜當(dāng)?shù)娜耸撬肮脖菹?,賀喜陛下,陛下登基多年無子嗣,終于是后繼有人,為百里家開枝散葉了!”
朕要當(dāng)?shù)??百里寒從未像現(xiàn)在這般驚訝,一下子就愣住了,接著他咽了兩三口唾沫,好像是嗓子里發(fā)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