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澈被綁在那馬匹之上,好似貨物一般,她望著有很多的馬腿,在這沙漠之中穿行,她卻是想看看,這蠻荒之地,到底長的何種模樣。
但是不到半路,她望見了那日的白衣公子,他長的甚是好看,像什么呢,他比父皇長的更加俊氣,比謹(jǐn)言卻有更多風(fēng)度,這大概是聽澈十六年間見著最好看的人了,但是聽澈不知,她自己才是那人間絕色。
白衣公子幾個打斗間便將那幾個壯漢打到在地,聽澈臉朝下,看不清那公子是如何出招,卻是看的他墨靴在那砂石間旋轉(zhuǎn),起跳,他的衣袍帶起了許多沙子,瞇到了她的眼睛,她鼻子有些癢癢的,想伸手揉一揉,但是奈何自己現(xiàn)在還半吊在馬背一側(cè)。
打斗好像停止了,那墨靴朝她一步一步走來,刺啦一聲,他揮刀斬斷了捆綁她的粗繩。
她藥效好似還未消退,雙腿發(fā)軟,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
她抬起頭,望著眼前的人。
“謝謝你救了我,你可以送我去找謹(jǐn)言嗎?”
謹(jǐn)言的名聲不止在川藏之內(nèi),包括在塞外同樣是響響鐺鐺。
這白衣公子望著地上的姑娘,卻是點了點頭。
風(fēng)沙驟起,那些黃沙隔斷他們之前的距離,那白衣公子順勢將地上的姑娘撿起,聽澈覺得這滾燙的胸膛從未叫她覺得如此安心過。
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然而,好似我望見你的第一眼開始起,就是你了。
“喂,你要帶我去找謹(jǐn)言嗎?他們往西去了”
聽澈腦袋大概是一根筋了,他消失了,謹(jǐn)言還能繼續(xù)西下嗎?
“我不叫喂,我叫塵音”
那清冽的聲音傳到聽澈耳朵里,她覺得這名字也是美極了,聽澈塵音好似天生一對般,思及此,聽澈又偷摸著看了他幾眼。
塵音將聽澈送回日不落小鎮(zhèn),這是謹(jǐn)言與塵音第一次見面,就如此的箭弩拔張。
“謹(jǐn)言哥哥,是他救了我”
阿昕拉過聽澈便是左瞧右看,生怕她受到絲毫傷害。
謹(jǐn)言神色間的戒備倒也消退了許多,只是叮囑聽澈:“不要與來路不明的人有所交集?!?p> 很多時候聽澈都會想,若是她聽了謹(jǐn)言這句話,是否人生便會不同。
謹(jǐn)言帶領(lǐng)軍隊西下俘虜了眾多蠻夷之人的消息迅速傳回了川藏,川藏皇允諾謹(jǐn)言回宮之后可以尋一寶物,他已經(jīng)想好了,他要這世間最美最好的寶物,聽澈。
但是聽澈在經(jīng)過日不落小鎮(zhèn)的時候,忽而還想再回去看看他,若是可以,想問他愿不愿意與她回到川藏。
謹(jǐn)言有些憂慮,但是她是公主,他又怎能管束得了,能做的不過就是守護好他的公主,川藏的公主。
聽澈若有那么乖就好了,趁著夜色,她便帶上阿昕去到了日不落小鎮(zhèn)。
好似知道她會來一般,他穿一襲青色衣袍,在風(fēng)中安靜的佇立在橋頭,眼看聽澈帶著阿昕,倒也沒有說什么,只問了一句:“餓了嗎?”
聽澈忙不迭的點頭。
他們?nèi)サ饺詹宦湫℃?zhèn)最好的的飯館之中,聽澈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塵音,那月色可是當(dāng)真美輪美奐。
“塵音,你愿意隨我去川藏嗎?你救了我,父皇定會重重賞賜你”
聽澈滿懷信心的問道。
“你可知我為何在此等候公主?”
塵音本欲說出接下來的話,但是這時謹(jǐn)言急忙忙沖進了這飯館,看到聽澈安然無恙的坐在飯館之中,心里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下了。
“公主,咱們該啟程回宮了”
聽澈有些不開心了,她這板凳可都還沒有坐熱乎呢。
她轉(zhuǎn)頭對謹(jǐn)言說道:“我要帶他進宮”
謹(jǐn)言看著眼前的男子,忽而有些生氣,他用了什么低下手段俘獲了聽澈青睞,這鄉(xiāng)野之人難不成也妄想公主。
想到這,謹(jǐn)言有些生氣。
但是那是公主的命令,謹(jǐn)言只能硬著頭皮答一聲:“是”
塵音往自己的茶盞里加了些許水,抬起了杯盞,那蓋子和茶杯之間碰撞出清脆的聲音,極為清脆,穿過這飯館里所有的靈力之所在,一下一下,遙向遠方。
永慶年春,聽澈公主西下,萬物煥發(fā)生機,雨纏纏綿綿下了半月有余,謹(jǐn)言將軍驅(qū)逐蠻夷。
是為川藏人民津津樂道的便是聽澈公主帶回一男子,聽說曾救過公主,大家都猜想這駙馬許便是這平民了,也不知是哪里燒的高香。
一切都結(jié)束在永慶年的冬天。
川藏紛紛揚下了幾日大雪,聽澈還記得那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冷一些,她喜好穿著紅色的披風(fēng)在雪地里玩耍,性情純?nèi)绾⑼?p> 只是這一年,她身旁多了一位塵音公子,他也不說喜歡這皇宮,也不說不喜歡,聽澈覺著,他是喜歡的吧,所以才愿意陪著她在這漫天大雪中一同賞梅。
只是天上那片片掉落的雪花,將那嬌俏的花都生生打落了,暮朝蹲下身去撿起了那掉落的花,這是皇宮大殿的第九十九片磚瓦之地,聽澈總覺得下方藏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但是川藏皇從來不讓她靠近,她直起身,望著塵音道:“你愿意和我一同留在這皇宮中嗎?”
塵音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聽澈不知自己已經(jīng)為了塵音氣了謹(jǐn)言多少次了,但是這寬厚的手掌,叫她覺得心安。
她覺得塵音和川藏的雪一樣,叫她不顧一切,心馳神往。
塵音是個很厲害的修士,這在川藏也是極少見的,因為他救了聽澈,川藏皇更是將他視為心腹之人。
他有多厲害呢,在聽澈眼睛里,謹(jǐn)言好似都無法將他打敗。
而這年冬天,川藏邊界處處爆發(fā)蠻夷之爭,塵音問過聽澈:“你覺得邊境蠻夷很可恨嗎?”
聽澈使勁點頭:“那蠻夷之人,大概是長了三頭六臂罷,不斷叨擾我的子民,若是我見著,必定一斬一個準(zhǔn)”
那模樣,瀟灑極了,只是她沒有看到塵音失落的模樣。
蠻夷攪擾邊境,聽聞還有許多大修坐鎮(zhèn),塵音請纓前去震懾那些蠻夷之人。
“聽澈,我此番前去,若是立下赫赫戰(zhàn)功,那么便能光明正大站在你身旁了”
聽澈將自己腰上那紅色的布腰纏到塵音的腰上,在川藏,女子將布腰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若是對方應(yīng)了,此后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塵音沒有說話,也或許他們的聲音都被掩藏在這茫茫大雪之中。
但這是聽澈最為喜悅的時刻了,她朝朝暮暮的歡喜和愛戀,好似在這一刻都得到了證實,雪越下越大了,川藏的的子民好似都開始了冬眠,沉浸在這皚皚大雪之巔。
聽澈開心的時候,雪便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