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九,你,你別太過分了?!?p> 雪海老人聽到那突然來客的話,一陣氣憤,整張老臉被氣得紅一陣白一陣。
被稱呼侯老九的來客,聽到了雪海老人的話之后,立馬就呲開了嘴,露出一口白牙笑了起來。
“雪海老頭,咋了,還想和我這棍子比劃比劃?來啊,倒讓我看看你這功夫這幾年練了多少?!?p> 說著侯老九舞了舞手中的精鋼棍,只見這鋼棍在這當空攬了個花又收了回來。
“今天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要是變著花樣從那個老賤人手上搶徒弟的話,我就不攔你了。不過還是那句,別把老賤人一家子惹急了。”侯老九舞完棍子之后又沖著雪海老人說了幾句,看起來似乎他并沒有多少真正要和雪海老人較個長短的意思,只是單純地想要逗一下這個老頭而已。
雪海老人瞥了一眼我們幾個,又打量了幾下對面的侯老九。
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須,甕聲甕氣地問道。
“老九啊,你這明人不說暗話,今天到這里來究竟是準備干什么???”
侯老九抓了抓后腦勺,似乎沒想到這雪海老人今天還準備擱這和自己端著。
抓來抓去,侯老九也沒抓出來個恰到好處的回復。
正在左顧右盼的時候,侯老九瞄到了一旁的師兄弟三人,突然計上心頭,嘿嘿一笑,沖著雪海老人說道。
“我做主,你就把老賤人的那個女徒弟帶走吧,然后趕緊滾,能滾多遠滾多遠?!?p> 說著侯老九指了指胡雨身邊的三師姐,繼續(xù)說道。
“丫頭,從現(xiàn)在開始,你家門是那個,那個,反正不是無憂山了。”
三師姐哪能愿意啊,雙手剛剛匯聚起寒氣,準備發(fā)作。大師兄就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三師姐回過頭看了一眼素日里最為敬重的大師兄,平日碎嘴的大師兄此時也沒有再說什么多余的話,單純地搖了搖頭。
三師姐嘆了口氣,幾個躍步走到兩位老人身前,“撲通”一聲就對著雪海老人跪了下來,“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
“雪海前輩,家?guī)煻嗄昵霸`奪閣下秘籍,如今此物正在小子手上,今日將寶物奉還,并愿為前輩當奴三秋,為仆卅月。這秘籍入我手至今,只我一人得閱,懇請前輩手下留情,放過無辜師兄弟?!?p> 說完又是幾個響頭。
三師姐那空靈卻又清亮的聲音回蕩在山道上,無論是胡雨,明黃色紗衣少女還是兩位老前輩此刻都是處在一個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狀態(tài)下。
不過很快,侯老九就打破了寂靜。
“雪海老兄,那我就恭喜你喜得愛徒了啊?!?p> 還有模有樣地鼓了幾下掌。
雪海老人橫了一眼侯老九,又看了看面前跪著的三師姐。
“丫頭,你倒要想好,雖然你這體質(zhì)看來是個練萬雪飛寒的好苗子,不然老賤人也不會費盡心思幫你去偷秘籍。不過若是跟著我的話,怕是得遭烈火焚身苦,亂刀加身罪啊。算了算了,這事兒本來就是我們這些老一輩的事,今天你只要告訴我那個老賤人現(xiàn)在何地,我們今天這事就揭過不提吧,如何?”
雪海老人彎下腰來,輕聲柔語,細細說道。
“還請雪海前輩收我為徒?!?p> 這次輪到雪海老人抓耳撓腮了。
不過若是這武林上什么事情都能靠抓耳撓腮來解決的話,那么大家就都去練抓耳撓腮神功就好了。
雪海老人很顯然沒有練出這種神功,約摸半柱香光景的黯然無聲后,他最終拍了拍袍子,嘆了口氣。
“丫頭,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雪海的親傳弟子,與無憂山再無瓜葛,知否知否?”
三師姐跪在地上,回頭瞟了一眼大師兄和我。
“弟子明白?!?p> 說罷,便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低下了頭,跟在了雪海老人的身后。
雪步老人甩了甩衣袖,“侯老九,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打了什么算盤出來當和事佬,但是還是那句話還給你,老賤人的地盤你當心點?!?p> 說完便帶著胡雨的三......他的新徒弟燕初雪幾個縱身,離開了一行人的視野里。
侯老九轉(zhuǎn)過身對著我們兩人說道,“二位也早早下山吧,這過一會兒就變天了,再不下山就沒處投宿了。”
胡雨望了望天眼下這天氣好生晴朗,無云無雨,哪來變天?
“九叔,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黑話,我聽不懂,解釋一下唄?”
好在跟著侯老九一起的少女搶先一步問出問題,讓胡雨不至于再去問從而襯得自己像個練功以來沒出過遠門的二愣子。
“小姐,我的意思是,再不跑就來不及了?!?p> 說著侯老九一把摟住少女的腰肢,另一只手則抓住了她那來回撲騰的小腳。
“你們兩個也快跑吧,不然就等著老賤人給你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p> 說完之后,侯老九就扛著少女幾個躍步也消失在山林里了。單論起來,這老人就是背著個少女輕功比起我也不落下乘。按照說書人好的灌口,還真是“恐怖如斯”啊。
胡雨還在感慨江湖上真是臥虎藏龍,一天之內(nèi)我就連著看見好幾個高手的時候,大師兄已經(jīng)一把拉著他直接沿著樹林里的小道開始往山下飛奔而去。
“大師兄,怎么回事?”
雖然比不上侯老九的輕功,但是胡雨作為認真系統(tǒng)練習輕功的無憂山弟子,邊跑邊問問題還是很輕松的。
“噓”
大師兄一把捂住我的嘴,不過由于他的動作相當突然,我一個不慎,絆倒了大師兄,隨后我們兩個人就相互抱著滾了將近三丈的山坡。
“大師兄,怎么回事?”胡雨摸了摸后腦勺,順帶感應了一下真氣,并無大礙。
大師兄并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遠處的山道。胡雨循著望去,只見四五十個穿著紫衣的人三五個推著五輛小車,浩浩蕩蕩地沿著山道往我們無憂山的山門走去。
正當胡雨要問大師兄這些人到底是敵是友的時候,他就看見那幾輛小車上安著的黑色粗管,“通”的一聲冒出火光,一塊比他人頭大的黑石頭就飛向了胡雨的山門。
無憂山的山門,前輩立的碑,這些這些全部都在一聲又一聲的粗管的咆哮里轟然倒下了,正當胡雨準備問大師兄下一步如何是好的時候,大師兄已經(jīng)拉著他走下了山。
就這樣,胡雨和大師兄在那不知名的小車和粗管的咆哮聲里,背著他們那轟然倒下的山門,草屋,離開了自己的師門,無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