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必眼睛亮了,直直盯著點點:“此非稀奇,此乃神跡也,乃神跡也……”他驚訝地語無輪次。
“如何?。窟@半月來我日夜苦練,不想點點竟有了變化,你我自此可視東宮,如無人之地,帶你出入甚是簡單?!睆堘韵掳脱銎鸬靡獾卣f。
望一眼擺弄好的沙盤,“等等,你說什么?”李必似想到什么。
“如何???半月來我日夜苦練……”
不等張嵩說完,“后一句?!?p> “……帶你出入甚是簡單?!?p> “過了,前面一句。”
“嗯……如無人之地……”張嵩略一思索,回答到。然后他便看向李必手下所擺之棋,又看向李必那狡黠的眼神,吞了下喉嚨,一字一字說著:
“莫非你想……”
又不等張嵩說完,李必一把摟住張嵩,一手摸摸翅膀,興奮地說到:
“你我的軍功戰(zhàn)績,便自此刻起,便自此鵬翅起……”
和李必一樣,年輕人總想掙些功績,何況此時正身處大軍營帳里的張嵩呢,說他不想掙軍功是假的,只不過限于父親的威嚴不好名言,此刻又受到太子的眼神挑唆,免不得心中萌動,熱血上涌。
……
兩人走出了營帳尋到一處隱蔽之地竊竊商量著如何掙那軍功。
當然,以匹夫之勇敵庸兵之眾,顯然是不可為的,他二人即便被虛妄沖昏頭腦,也終究不是蠢貨。便如此前張嵩所說,“打仗不是打架,打仗分成很多種。”
他二人尋思了很多天,戰(zhàn)斗其時已經(jīng)開始,甚是進入了膠著的拉鋸戰(zhàn)。戰(zhàn)場是平原,隔著莫若干河,在名將定遠侯英明指揮以及虎賁鐵軍的無畏戰(zhàn)斗下,數(shù)日以來戰(zhàn)爭形勢已大變。
從原本戰(zhàn)前的兩軍對峙河畔,已經(jīng)變成了敵軍渡河即擊,再乘勢強渡追擊,而后退河以待的拉鋸形勢,敵方損失慘重但士氣未消,我軍雖有損失但士氣如虹。
因為在后軍,那再怎么拉鋸或者截擊也輪不到李必他們,他們需要一個拖后接戰(zhàn)的機會。分析下來,有兩種可能:
一種敵方大敗而退,我軍全軍追敵,在渡河后追擊窮寇,那時誰都可搶功,張帥自不會攔著這兩個年輕人;
第二種我軍在拉鋸中佯退,大幅誘引敵軍渡河,再反戈一擊,于敵進退兩難之際大肆擊潰敵軍,適時有段時間后軍為前軍,前軍為后軍。
……
第二種可能他倆仔細研究許久,又根據(jù)戰(zhàn)報擺沙盤推演許久,認為可行。但問題是張帥是否給此機會,是故他們要么出動獻策,要么主動請戰(zhàn)。
此任務便交到了張嵩頭上。某日會議結束,等眾將士俱都退去,張嵩躡手躡腳地摸到了他阿爺?shù)膸泿ぁ?p> 還沒等他跨入帳門,只聽得一聲厲斥:“喵崽子給老子滾進來!”
張嵩便乖乖入了帳,行了軍禮,還老實地跪下:“稟父親大人……”
“嗯?”
他癟了癟嘴,再次說到:“啟稟大帥,末將有軍情上告……”
“嗯?”
這回他脾性便上來了,也知東窗事發(fā),恨恨說著:“報阿爺,我要告李必那小子的密。”
張父很懂他兒子,詐兩下就甚都能招:“仔細說來吧。”
張嵩把李必教唆之事、他倆密謀之事以及所思之策俱都抖出,說得他老子的面色一下青一下紫,表情甚是精彩。
不料最后,張父卻認真教起兒子:
“太子殿下有此天資,吾深表興慰。他慫恿于你,乃為君御下之道;他詳談于你,乃為朋仁義之道;你們能獻此策,是為有勇有謀,乃為將兵之道。是故,吾為爾等感到驕傲?!?p> 一臉懵相的張嵩對父親的教誨還未反應過來,就只聽得一句,挨了一腳,便滾出了帥帳:
“準了!滾吧,傻喵崽子!”
——
又數(shù)日過去,終于接到戰(zhàn)令:大軍佯退誘敵深入,后軍先退,中軍殿后,前軍繞兩翼。此策與李必他倆當初想的大同小異,他倆參詳之策仍過于稚嫩,張帥其實早有更精密之戰(zhàn)法。
細想也對,哪有勝勢中前軍先退的道理,不是赤裸裸的詐敵之術么,只有此等布置才似“唐軍因不明原因撤離乃可趁之機”的可用軍情。
于是乎李必不高興了,到最后還被老謀深算的張帥算計到,他便臨想一策:
于后軍佯退時他與張嵩率親衛(wèi)殿后,一來不算違抗軍令;二來能混到中軍反擊時迅速出擊。
張嵩對此計也很贊成,就從了李必。
然戰(zhàn)爭殘酷慘烈的,戰(zhàn)場風云變幻的,人心最難預料。李必與張嵩二人,連同二十余親衛(wèi),為他們的年少輕狂,付出了承重代價,甚至于年輕的生命。
雙喜檸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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