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女游兮九河,沖風起兮揚波。
……
被逼到樓梯角的小白也被一只小橘喵緊緊抱著尾巴,掙脫不出喵喵叫著,它轉(zhuǎn)頭看向張小凡求救,眼眸細窄露出驚怕之色。
張小凡用眼神告訴它:忍忍就過去了乖。
好不容掙脫的張小凡拖著被周琴兒緊抱著的手臂,下了樓在伯爵府四處巡視,特別是庫房等處,他吩咐仆從道:
“明日小姐的慶生宴會可是在府中進行?”
那女仆長卻是穿了西式的黑裙,胸前系著白圍裙,非常嚴肅地回答:“回稟小侯爺,在臨海的祈風樓?!?p> 打量了女仆長那身黑白不辨的奇怪審美,張小凡有些鄙視地繼續(xù)問:“我怎不知康斯城有此處地方?”
“那是新建的啦,前后不到半年,嘿嘿,可是阿爺特地送我的禮物哦!”周琴兒晃著張小凡撒嬌說著:“你給人家的禮物可不能太遜咯!”
“可是明日開業(yè)典禮?”
“要不然呢?都說了是人家的成年禮。”周琴兒嘟嘟嘴說。
張小凡給女仆長交代好伯爵府的安保措施:今晚之前,將所有明火都盡數(shù)清理,遣散半年中所有新入府奴婢等。他不想悲劇再次重演,至少伯爵府不行。
雖猜測此處不是賊人主要目標,但基本防務(wù)必須做足。如今時局不比了三年前的情勢:第七兵團換防諸多事宜尚未就緒,帝國西部防務(wù)、政務(wù)都不穩(wěn)定,邊州又不像中土那般管理嚴密,三不管地帶有太多漏洞可用。
——
時間很緊要,張小凡安慰小女孩后就乘周家私車趕到了周平所在之處。也是巧合,正是那揚波船行的辦公樓,樓下便建著倉庫,并無院墻。
康斯城大多建筑都是西人審美,此般建筑建得快又不占地,不似中土一味追求華美。對此豆花咸甜之爭,張小凡有自己獨到見解:該樸素的樸素、該繁復的繁復,紫荊城如若修成簡陋的西式風格,豈不是要貽笑大方,何來萬邦上國之稱。
揚波船行只算是康斯城中數(shù)百船行之一,規(guī)模不大,中規(guī)中矩地修在離港口有些距離的一處碼頭邊上,碼頭上??克奈逅液4碛≈皳P”字,船上有幾名船工來搬運貨物。
從斑駁的磨損以及船工數(shù)量所知,揚波船行的日子過得不算好,昨夜攘家還橫死,怕是這些船過幾日便要劃掉“揚”字易主。
……
剛下馬車尚未入樓,張小凡還在遠遠眺望船景時便發(fā)現(xiàn)了異常:
他看見一名水手打扮的人在賣力擦拭甲板,甲板上的物什在張小凡眼中閃出靈光,甲板面上的光卻凌亂不堪,非為水漬,而是血痕!
張小凡裝作來賓慢慢靠近那艘船,他此刻穿得也頗像來賓,從伯爵府臨走時,他硬是被周琴兒套了一件馬甲和長靴,若非趕時間他跑掉,說不得他就是一副西方貴族模樣。
約尚有十多米時,張小凡招出小白,它瞬間化成小虎崽飛撲而去,攔在船首靠海那頭,止不住沖勢,利爪于甲板刮出十六道半月爪痕。露出尖利的牙口,回首碧眼怒瞪那人。
“嘶嚯……吼?!币舱丝虖埿》部绮斤w縱四步,穩(wěn)穩(wěn)落在那人身后,短弩的箭尖寒芒便對著其后心?!皠e動!”
那人略略抬起手臂,嗖,啪,一只箭便扎入他旁不足兩寸的甲板上。“吾說過別動?!?p> “望爺饒命,不知小的做錯了什么?”那人似怕不敢再動,低頭背身說起。
“無論有何目的,此刻汝命歸我了,等總督過來自有安排。”說著張小凡左手擺擺要招來旁邊的船工說話,旁的船工被這一幕嚇得愣在當場。甲板上只剩呼呼海風打在帆布上的聲音。
“你……對……就我指的那個,趕去里頭請來伯……”
話還未說完張小凡眼中變顯出了跪地那人身上的靈光變化:
他蹬地那腳的腳板涌泉、腳踝三陰交;腰背上命門、氣海俞頓時放光,此為側(cè)身彈跳起身的前兆。
“呀呀……嗖啪……”幾乎是那人跳開的同時張小凡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可惜他的手被不知何處沖下的一只水烏鴉掛了一記,打偏了。
好在此刻,封在船首的小白向跳在半空的那人甩了一擊鋼尾,“啪噗”,那人被打翻撞在桅桿上,還沒等他再次起身,張小凡蹬地借力抬手肘就直擊那人心口,將他死死釘在桅桿上。左手接過短弩自下頂著那人的下巴喉嚨處。
此套人虎配合技,讓對方傷得不輕,水烏鴉摔落在甲板上被小虎崽形態(tài)的小白一爪摁在甲板上,那水手被張小凡一肘一膝頂著半掛在桅桿上。
“我說過,別動,汝的小命此刻屬于我?!睆埿》埠莺莸爻谅曊f著。
“……又沒說你們,快將伯爺喊來。趁爺還沒發(fā)火,不然都跟他一個下場?!狈讲糯蚨泛芡蝗?,旁邊船工驚得也沒挪腳,張小凡不明火起怒吼。
……
火辣的午間烈日曬得張小凡額上沁出了汗粒,沿刀口般的眼角,順那銅色面龐滑下,嗒嗒滴在甲板,非驚非怕,張小凡心里竟有些暗暗興奮:三年啊,終于,捉到一個活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