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對不起
聽到樞墨的話,陸西桐對著樞墨一揚眉,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夸贊道:“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樞墨:“……”
只是默默地看了陸西桐一眼,沒有說話。
“那墨墨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讓自己放松一點,不要逼得太緊了!”陸西桐看著樞墨,語重心長地囑咐。
樞墨在學校雖然性子孤僻不愛說話,但是她畢竟當了她兩年的班主任,對于樞墨家里的情況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父母雙亡,自己和弟弟都是由姑姑姑父撫養(yǎng),之前幾次開家長會,她姑姑姑父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甚至對她打過去的電話顯得非常不耐煩,由此也可以看出樞墨在俞家的處境并非很好。
不能靠別人,能靠得只有自己,所以樞墨在學習上一直都是非??炭嗯?。
陸西桐剛回到辦公室,就看見了愁眉苦臉地坐在辦公桌前的同事,“袁老師,你怎么了?”
出于同事之間的關心,她問了一句。
袁老師是高三(A)班的班主任,A班是云景一中最好的班,按理說剛考完他不應該是這幅樣子的??!
袁明扭過了頭,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哀怨地看著陸西桐。
陸西桐被看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她做了什么對不起袁老師的事情似的。
“陸老師,這次月考的第一名肯定是在你們班了!”半晌之后袁明才開口,聲音聽上去像極了被人拋棄的怨婦。
陸西桐先是被他這幅表情給瞠了一下目,然后咋舌,默默地來了一句,“月考第一名在我班不是很正常么?”
語氣非常地理所當然。
沐亦竹雖然成績幾乎不相上下,但是也只是幾乎而已,實際上的每次大考,沐亦竹都要差樞墨五到七分。
袁明的目光更是哀怨了,隨即有氣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可是這次不一樣,我們班沐亦竹考了一堂課就沒有再考,缺考了剩下的所有科目?!?p> “唉!”袁明嘆了一口氣,“她只怕是與保送無緣了。”
“沐同學成績那么優(yōu)秀,保送不保送之類的,對她以后的去向其實并沒有多少影響?!标懳魍┚従彽馈?p> 沐亦竹的成績,只要高考正常發(fā)揮,就不會有問題。
袁明點點頭,“也是,就是我現(xiàn)在不清楚她為什么會缺考,以前如果有什么事情她都會打電話請假的?!闭f到這里,袁明又有點兒擔心。
“對了,你們班那位學霸考得如何?”袁明好奇地問了一句。
陸西桐笑了笑,面上那種與爾榮焉的感覺并未掩飾,“應該還行吧!”
樞墨這孩子挺謙虛的,甚至可以說謙虛到了自卑的程度,以前多少次考試她問的時候都是沉默地搖搖頭,這還是第一次回答她。
挺好的!
應該是真的考得挺不錯。
“陸西桐,你這樣會招人嫌的你知道么?”袁明看著陸西桐,幽幽地來了一句。
“你還是打個電話去問問沐同學,我看她平時挺乖巧的,不會無緣無故缺考?!标懳魍┳谧约旱霓k公桌前,開始批改作業(yè)。
此時,沐家。
三樓最右邊的房間。
房間里面沒有開燈,窗簾也被拉上了,即使是在白天也是一片漆黑。
依稀可以看見,床上坐著一位女孩,女孩雙手抱膝,神色木木地靠坐在床頭,眼睛里面似乎是被房間里面的幽黑給浸染了,清冷地看不到底。
許久,女孩才輕輕地嘆了一聲兒,“竟然是回到十年前了!”
她的聲音很輕很低,淡到沒有半點兒人氣的那種。
“凌胥,傅若蘭,看來老天都舍不得讓我死呢!”如果之前那一句話是淡薄,那么這一句就是陰森狠厲了。
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是掩飾不住的恨意,“這一次,我沐亦竹一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叩叩叩?!蓖饷骓懫鹆饲瞄T聲。
“小姐,袁老師打了電話過來,問你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蓖饷?zhèn)鱽砹藗蛉说脑挕?p> “告訴袁老師我沒事,明天就回去上課?!便逡嘀竦穆曇粲行﹩?,低低地說了一句。
“是。”傭人得到答案之后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吧?”都在房間里面待了快一整天了。
“沒事。”沐亦竹清清冷冷地回答,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告訴爺爺一聲,讓他不要擔心我。”
“好的,小姐?!?p> 房間里面,沐亦竹已經走到了衣帽間的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面面容尚且稚嫩的自己,眸眼之間一片深沉。
上一世,她被愛情蒙蔽了雙眼,一心聽信了凌胥的話,沐家所有的一切在嫁給了他之后都交到了他的手里,最后他卻和自己自以為是最好的閨蜜傅若蘭搞在了一起,甚至登堂入室地住到了她的家里,還將她軟禁了起來不允許她離開房門一步,最后她葬身在一場人為的大火里面!
她至今都記得傅若蘭站在門外落鎖時猖狂得意的笑,和……大火一寸一寸吞噬身體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那種痛感,既然是到了現(xiàn)在她都記得清楚明白,而且是只要看一眼自己完好無損的皮膚就也會隨之出現(xiàn)的感覺。
沐亦竹沒有說話,鏡子里面的女孩眸色極深極沉,唇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了一個弧度,看上去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既然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怎么能不陪著那些人好好玩一玩?!
樞墨離開學校之后,一個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著。
忽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樞墨往右邊劃拉了一下,將手機放在了耳邊。
里面?zhèn)鱽砹艘坏狼謇蕼睾偷穆曇?,是那種少年特有的嗓音,音色如琴弦相扣,極為好聽。
就是,單是聲音都聽上去有些孱弱。
“姐姐,是我?!币灿行鷳n。
“怎么了?”樞墨的聲音挺冷淡的,此刻她的表情更是輕蹙著眉。
大概是因為祁昀,她現(xiàn)在對弟弟這種生物并不太熱情。
“……”樞硯因為生病常年住院,接觸的人雖然不多但是對情緒的感知卻是極為敏感,一下子就聽出了樞墨語氣和以前不一樣,沉默了一下聲音更是擔憂,“姐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沒有?!睒心驳鼗卮?。
“姐姐,你如果發(fā)生了什么事不要瞞著我?!鄙倌甑穆曇艉艿?,不過也很認真。
“你一個病秧子,告訴你你又能做什么?”樞墨直言不諱地說了出來。
這些年,若非是樞硯,原主應該早就離開了俞家。
樞硯久久不語,不過也沒有掛電話,“……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