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唯一的小孩上了大學,江爸江媽就計劃了一整個暑假,江星霧一離開家他們就拎上大包小包坐上飛機去了三亞。江星霧只好長嘆一口氣,在樹下自言自語起來。
“天氣,熱。學校,無聊。我,要哭了?!?p> 江星霧劃拉一下手機,心不在焉地刷新了一下頁面。
“我怕不是個傻子吧,玩瘋了,時間都記錯了。這赤裸裸的開學考驗啊?!?p> 再劃拉一下頁面。
“現(xiàn)在怎么辦?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來救救我?!?p> 徹底放棄。
“算了算了,能救我的都是遠水。如果我能喝口水的話,那我就......”
那棵大樹慵懶地說,“能閉嘴?”
“啊?。?!誰,你是誰??!”江星霧從椅子上跳起來,拿著手中的太陽傘在面前揮舞著,死死地盯著那個深褐色的樹干。
樹后的人側了側身,江星霧順著陽光看到他的側臉。裴楊迷迷糊糊的在這睡著了,本來還不錯的下午,被一陣細碎的自言自語侵擾的不得了。
“接著?!迸釛畹难劬Ρ犻_一點縫,把手里的水扔了過來。
江星霧下意識地接住了那瓶水,瓶身上還有著陽光照射過長留下的溫熱。
江星霧還打算開口問些什么,結果發(fā)現(xiàn)那個樹后的男孩子又一次睡著了。
“別睡啊,你是誰啊?是這里的學生嗎?”
好不容易讓江星霧碰到可以一問究竟的人,她當然不會放過。
“這里是哪里?。扛浇袥]有可以住宿的地方?。俊?p> 江星霧急忙跑到了他面前,小心地戳一戳他的肩膀。
“或者說,提前來的新生可不可以辦提前入住寢室???”
某男始終沒睜開眼,皺眉。
“那...那,不然謝謝你的水,和我聊一聊好不好?”
第二次皺眉。
“我叫江星霧。你叫什么?”
裴楊在內心里絕望,不情愿地睜開了眼。
“你醒了?”江星霧有點欣喜,有救星了。
裴楊依舊是懶懶地開口,聲音有點沙啞:“你先喝水。”
“你能不能......”
裴楊打斷她,“你喝吧,我現(xiàn)在來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只要你不說話?!?p> 江星霧乖乖點頭。
裴楊又半瞇著眼,“這里是T大的研究生院,本科部離這里還有一點距離。我是這里的學生,我叫裴楊。新生入住要兩天后才可以,住宿的話學校附近有一家?!?p> 江星霧一邊含著礦泉水瓶口,一邊看著裴楊的輕輕啟合的嘴唇。他的黑眼圈很重,看起來也很困。他的右手上拿著一份大學生新創(chuàng)項目的策劃書,封面上寫著姓名:裴楊。他難道是這里的研究生?
原來,是這兩個字啊。裴楊,聽起來不賴嘛。
“那...”
“噓?!迸釛畋攘艘粋€安靜的手勢,他知道她想說什么,“我需要睡一會,你呆一會吧,我醒來帶你回本科部?!?p> 江星霧看著他隨著呼吸起伏的睫毛,一時間忘記了接話。再想開口的時候,她倒不舍得打擾他了。
太陽從上到下,江星霧在樹下數(shù)著奇形怪狀的樹葉。日影一步一步地走向遠方,除了知了叫,仲夏的小樹林真的安靜的什么都沒有。她還是會時不時蹲到那個睡熟了的男孩面前去看看他,也會想,他什么時候才會醒啊。
林子里總還是少不了各種各樣的蚊子,那種有著白色花紋相間的花蚊子可厲害得很。沒一會,江星霧的胳膊上腿上就冒出了不少紅包。
不過,這可不算什么,花露水花露水,江星霧在包里翻騰了起來。
也不知道自己閑玩了多久,直到江星霧一邊打著哈哈,一邊蹦跶的時候,裴楊慢慢地睜了眼。
他看著她在空中拍打著什么,用力地伸了一個懶腰,“你在做什么?”
“嗯,你醒啦?!苯庆F回過頭,沖他傻笑。
裴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葉,看著面前的女孩心里愣了一下,“你的臉上怎么了?”
“啊?”江星霧才反應過來,“哦哦哦,被蚊子咬了。不過我有花露水,沒事的?!?p> 說完,江星霧還炫耀似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花露水。
裴楊聽她這么一說,才想明白自己身上熟悉又說不上的味道是什么。所以,她也幫自己噴過了?
“走吧,我?guī)闳ケ究撇俊!迸釛羁聪蛩?,看著她慌亂又興奮地去拿自己的行李箱。
“好啊,好啊?!彼烷_始蹦跶地走在了前面。
這女孩子,到底怎么會這么精力充沛。裴楊哭笑不得。
“等等,你走錯方向了!”裴楊追了上去,“行李我?guī)湍隳冒伞!?p> 裴楊怎么也不會想到,難得的一次意外,他遇上了他以為不會遇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