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忱等人從假山出來,便回房商討如何調(diào)遣郭楓一事。
“是阿莎與城主共同演了這么一出戲,我真是沒想到,原來問題出在我們的守城將領(lǐng)上?!?p> “關(guān)于郭楓的妻子,你了解多少呢?”亦忱看向翱淵。
“只是聽說過他在這里駐扎后娶妻生子,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p> “你手里有調(diào)遣將領(lǐng)的符令嗎?”
“隨身帶了?!?p> “這里其他人是聽命于符令呢?還是聽命于他們的領(lǐng)將?”
翱淵從亦忱的話里聽出了她的擔憂,便馬上回她道,“這點段姑娘大可放心,我們柏家在管理軍隊時都是派用制,軍隊里的將士們忠誠的是央國,而不是某個將領(lǐng),某個人。”
亦忱理了理衣袖笑道,“翱淵將軍多慮了,只要城里的將領(lǐng)聽我們調(diào)遣便好?!?p> “那我們接下來?”尤謁看向他們二位。
“把結(jié)巴郭換走,在搜集證據(jù)之后,宴請城里的貴族長老們。”亦忱看著他說道,隨即起身,幾人便去辦理相關(guān)事宜。
當郭楓忽然接到派遣令的那一刻,亦忱等人從他的眼里看出了驚慌。
“屬……屬下遵……遵命?!彪m是心有不甘,但縱是千般不舍,也無法違抗軍令。
周敬和其他副將也在旁邊等著調(diào)遣令,但翱淵說過郭楓的事,便結(jié)束了,并未將他們調(diào)走。
“周將軍,郭將軍的相關(guān)工作先由你來代替,過段時間我會派人與你交接。”亦忱向周敬說道。
亦忱雖然在央國無掛名的職銜,但是地位人人可知,她的話,當然會比將軍的話更要好使。
亦忱等人安排完軍中事務(wù),便回到雷城主家與天女會面。
“你們倆認識?”亦忱看向翱淵和天女克拾莎。
“小時候便認識了?!卑繙Y回答。
“有天晚上你休息時,將軍和我說過?!庇戎]看向亦忱。
“我打死都想不到,這居然是你和城主聯(lián)合起來做的,為什么呢?就為了引起百姓騷亂?”亦忱看向天女。
“想要引起柏老爺?shù)淖⒁?,因為郭楓雖是有此城的兵權(quán),可以和錢家等人仗勢欺人,但是沒有換了城主的權(quán)力。
同時雷城主這幾年如履薄冰,生怕不配合他們,就會性命擔憂?!?p> “城里不是還有幾千的私兵嗎?”亦忱淡淡笑道,看向克拾莎。
“有兩千的私兵,這是我近幾年查出來的。
除此之外,還知道他們想要聯(lián)合城外的勢力搞些什么,但是具體要做什么,我沒有查到?!?p> “他們是想讓香廖城真正的易主吧。”亦忱淺笑,想起還在西漠不安穩(wěn)的趙家兵。
“他們想要去一個叫密藏之地的地方?!边@時從門外進來的雷老爺插口道。
“那是何地?”翱淵驚訝看向雷老爺,他從小在西境長大,還未聽說過此地。
“據(jù)說是在西南草原上的一個秘地,似乎有著神秘的寶藏。這些年的草原部落們經(jīng)常爭搶,但現(xiàn)在受誰管制還不清楚。”
“對了,雷老爺,要你準備的東西需要多久?”亦忱方才想起此地的事還未辦妥。
“兩日,兩日之內(nèi)必定辦妥。”
“好。那兩天之后就設(shè)宴招待下各位族長吧!”
亦忱說著,捋了捋額前的發(fā)絲。
“可是,可是我們今天便將郭將軍調(diào)走了,他掩護下的貴族們,定是知道有事發(fā)生。這樣,兩日后再宴請他們,會不會打草驚蛇?”
“我倒想看看誰有本事留下來,誰又是在和外主合作。就李起那種把其他人當作孫子對待的人,想必在另一些人的面前,他就是個孫子?!币喑勒f著,瞇著眼笑了。
“段小姐的意思是?”
“我自有安排,放心吧,翱將軍!”
該做的事默默地做著,表面上要做的事,也在做著樣子。
這兩天亦忱他們依舊和往常一樣,吃飯休息時回到雷府,平時便在街上閑逛,倒是也沒引起新城主夫人的注意。
這幾天雷城主向外宣稱要送別郭將軍,準備了盛宴款待各大家族,還順便讓只有年節(jié)才出演的戲班子也準備了節(jié)目。
兩天的搭臺設(shè)宴,倒是令百姓們產(chǎn)生了更多的不滿,可是這不滿沒有體現(xiàn)在言語里,也沒有體現(xiàn)在臉上,人們心知肚明。
克拾莎雖仍藏在假山洞里,但是已將輪臺的事安排妥,有輪臺做后盾,他們不必擔憂百姓作亂而毀了事情,反而那天,會有更多的百姓會在輪臺的鼓動下前來觀看盛宴。
宴請之日,百姓們紛紛關(guān)閉了鋪子,等在這座臨時搭建的宴臺旁邊,宴臺依城主家的樓臺而建,這里平時并不允許百姓靠近。
而此刻對外開放,一來是為了體現(xiàn)雷城主對百姓的仁愛,二來,也是想讓宴會熱鬧起來,表達對郭將軍離別的不舍。
雷城主面對舞臺而座,亦忱等人坐于雷城主的右側(cè),其他幾大家族的族長們都坐于舞臺的兩側(cè)。
漸漸,聲樂奏起,一個個優(yōu)伶走上臺來。伴隨著陣陣樂聲,百姓們都看得出來,他們在講一個故事,一個從三年前便發(fā)生的故事。
故事里的城主被人威脅,妻離子散,自己為了子民也只能選擇容忍,每天都膽戰(zhàn)心驚。
最后,他不得已求助于城里的天女,天女的長老為他出了一個主意。
“若是你無法捕捉太陽,那便讓陽光照耀于你?!边@是天女長老給他的話,他們謀劃了一起綁架,綁架的就是人人敬仰的天女。
這時,克拾莎從下面的舞臺里升出,所有人都驚大了眼。
“真的是天女,天女在這里……”
百姓已經(jīng)對這個故事忍無可忍,臺上的家族長老們面露難色。
忽然,一身穿絳紅色緞袍的老叟將酒杯拋向舞臺,“簡直一派胡言,雷城主,您這是何意呢?”
“錢老爺,我們是不是胡言,馬上見分曉?!?p> 正說著,一群人呼呼啦啦從舞臺下走了上來,他們原來一直和天女在一起,都在這舞臺的底下等待出場。
他們每個人都端著厚厚的罪召和賬本,人們站在臺上,一個接著一個,將這些年發(fā)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講了出來。
臺上的人聽后心驚膽顫,臺下的人聽后淚流滿面。
當最后的人講述完畢,雷城主便示意翱淵,翱淵揮手,城內(nèi)的柏家兵便從臺子下,四周的樓閣內(nèi)紛紛出來,將臺上的長老們團團圍住。
錢李等家雖是備了自己的私兵反抗,但幾下,便被柏家兵擒住。
城內(nèi)的貴族們得到了懲處,而雷老爺?shù)目嘀杂值靡詢A訴。
離開之前,亦忱等人特意去了輪臺,看到了那日和她一同被關(guān)在牢里的老人,她們現(xiàn)在重新獲得了自由,也不必再繳納重稅。
天女會在朝拜之日再次飛升于天,仰面向陽,宣誓著保衛(wèi)這城里的每個勞苦之人。
而亦忱等人卻起身南去,她已在逃跑的李起身上發(fā)現(xiàn)了又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