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殿前練氣
一夜無話，放下心頭大石的劉義真終究是十來歲孩子的身體，還遇刺受傷，心神大損，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一中年美婦和兩個與昨夜金菊年紀(jì)和打扮相仿的姑娘立在塌邊打量自己。
劉義真心想這應(yīng)該是王婆和其它幾個丫頭了，還得謹(jǐn)慎一點，免得讓她們看出什么不妥。
“王婆…婆，我……”劉義真小聲嚅嚅。
“小郎，頭部好些沒有？再多睡會兒，現(xiàn)在才卯初三刻時，我和江老爺子招呼過了，這幾天養(yǎng)傷就不要早起了！”
王婆見劉義真聲如蚊蠅，以為是小屁孩面嫩，連忙柔聲勸導(dǎo)。
“不睡了，我傷勢已無大礙，不練功也可請教江師一些問題！”
“也好，小郎不要著急，雪梅、桃紅！伺候小郎洗漱著衣、再去用早膳，江醫(yī)師性格和妾身外子一樣古板，也沒住在椒房殿內(nèi)，我過去知會一下。讓他辰正時刻到殿門口侯著?！?p> 王婆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劉義真的神色，似乎放下心來，交代了一聲就走了。
劉義真松了一口氣，也不再出聲，隨兩丫頭折騰。
著裝完畢，劉義真看到銅鏡里的年輕面孔與自己十二歲時相貌一般無二，心神有些恍惚，竟有些分不清是回到初中少年時還是附身于這魏晉南北朝時的高貴帝子。
再看看自己這一身打扮：新?lián)Q的一套白色厚絲內(nèi)衣，依舊肥大的褲管在小腿處被黃色絲帶扎緊，過膝的上衣袖子好大且沒有祛口，兩手像挽著白云，胸襟處也沒有扣絆，幸虧腰部扎了條寬絲帶才避免了袒胸露乳而是形成了一條斜v領(lǐng)，外罩一件紫色的袍襦緊袖貼身，總算是鎮(zhèn)住了內(nèi)衫的飛揚(yáng)跳脫。最后由一條尺把寬的黑色綢帶束腰，腰帶朝外一邊還鑲有白玉。
腳套兩層襪子，一層絲的一層絹的，最外則是小羊皮的低幫靴子，靴子上還鑲著云紋。長發(fā)向上梳起用玉杈在腦后扎成一發(fā)髻，再戴上漆紗籠冠。旁邊一小丫頭還手捧一件白色狐裘待出門披上。
“平日也是這般打扮嗎？”
劉義真擺弄著頭上的漆紗籠冠想遮住額頭傷口上的裹巾，可又怕這搖搖擺擺的玩意兒隨時掉下來，不由得皺眉說到。
“平日郎君要練功習(xí)文，一般都是穿不著甲的戎裝，簡單得很哩！今日午后眾位大人和將軍要在前殿議事，郎君是最大的官兒，王長史交代要穿的莊重一點！”
旁邊的丫頭年紀(jì)跟劉義真差不多，沒心沒肺地嘻嘻應(yīng)答。
“昨夜聽金菊姐姐說，郎君傷到了頭，比桃紅還要迷糊些了?！?p> 噢！原來是個小迷糊蛋，那趕緊套套情報。
“你就是小桃紅吧？小桃紅不迷糊，那你告訴我額頭上的傷是怎么來的？王長史又是誰??？”
“郎君好勇敢啊！昨日和沈?qū)④娨黄鹑タ春?，碰到前朝姚氏余孽行刺，情況兇險，沈?qū)④娏硵?shù)人，劉奇他們都躲開了，只有郎君揮劍上去殺敵，刺客實力高強(qiáng)，磕飛了郎君的劍砸到了額頭，留了好多血，幸虧江醫(yī)師他們及時趕到了！才把刺客趕跑?！?p> 小桃紅秒變小迷妹，說得劉義真臉皮發(fā)脹，媽的！修仙之人啊，被自己的兵器給干倒了！
“王長史是王修大人啊，太尉留下來管你的！”
小桃紅又嘻嘻笑道。
“桃紅不要胡說，郎君受太尉所托，經(jīng)朝廷任命為大都督、安西將軍和雍、東秦二州刺史，總領(lǐng)雍、梁、秦三州諸軍事，是現(xiàn)在關(guān)中最大的官，王長史原來是太尉府一個小小的參軍，現(xiàn)在來輔佐郎君，怎么說是來管郎君的呢？”
一付嚴(yán)肅臉的雪梅捧著把帶鞘長劍走了過來，聞聽小桃紅之言連忙斥到。
“沒事，都是自家人，童言無忌嘛！”劉義真趕緊打了個哈哈，好不容易有個情報源了，可千萬不要給嚇跑了！
“比人家還小，你才童言無忌呢！”做了個鬼臉，拿著狐裘的小桃紅嘟囔著跑了出去。
“郎君真是體貼下人！好俊俏的郎君，佩上這把太尉親賜的寶劍就更像大都督了！”
雪梅拿著劍就往劉義真腰間比劃，想要找個合適的位置給系上。
劉義真連忙閃開身道“不急，等用完早膳再佩。”
“那好，請郎君去膳房！”
匆匆用完早餐，劉義真連配劍都沒帶，也沒理一旁畏畏縮縮、面帶慚色的劉奇、孫熊之流就揮袖而走。
一出殿門，迎面就是兩百多米長，四五十米高的前殿背墻和墻上縱貫東西的排樓，氣勢恢宏龐大，白色花崗巖的墻座和紅柱青瓦的樓閣一下子就把前世蝸居江南的劉義真給鎮(zhèn)到了，回頭看看最多十多米高的椒房殿正殿。
“這皇帝和皇后的差別可真大！”
“郎君，我們這兒可有一對厥吶，整個未央宮除開宮門外的不算，就咱們殿有！”
隨侍的小桃紅面有得色。
“對的，對的，母儀天下，尊貴無上！”
在皇家規(guī)制的認(rèn)識上，現(xiàn)代的歷史系大學(xué)生完敗于古代小侍女。
“郎君，我們到前殿門口去吧，那里好玩多了，還有水池和假山呢。”
小桃紅牽過一輛兩輪馬車。
“不必了，換馬過來，哪有大都督不騎馬的！”
熟練地策馬奔馳在寬敞的宮道上，劉義真知道自己的身體技能也同步刷新了。
轉(zhuǎn)彎就到達(dá)了前殿道口處，勒馬停韁，看著眼前三條長長的花崗巖鋪就的甬道蜿蜒古拙，道路的盡頭，巍峨的門樓和圍廊環(huán)抱的前后四重大殿莊嚴(yán)典雅，依山勢而上漸次提高的堂堂大勢愈加厚重，劉義真心神激蕩，熱血盈頭，心中豪情萬丈勃發(fā)……
眼中含淚，似看到炎黃子孫幾千年的自強(qiáng)不息；心中含恨，似聽到蒼茫大地上的萬民哀啼！
此時此刻，劉義真才真正感到自己完全接受了這新的身份，真正地融入了當(dāng)今這煌煌古時代。
肺腑中，責(zé)任與榮光油然而生并直沖腦海，劉義真不由得一吐為快：
“我，劉義真，漢皇子孫！誓以鮮血和生命驅(qū)除胡虜，捍衛(wèi)漢家江山！?。∪邕`此誓，天地不容！”
反復(fù)如此三遍，聲勢浩大，及遠(yuǎn)而鳴。
殿前守衛(wèi)的兵士和遠(yuǎn)處巡曳宮墻的將士們驚聞此聲，也都振臂而和。
“萬勝！萬勝！萬勝！萬勝！…………”音浪所致，震耳發(fā)聵。
俄頃，宮外也傳來巨大的歡呼。
“華夏千古！漢裔長存！華夏千古！漢裔長存！…………”
浩大的呼聲還在回響，整個未央宮仿佛被喚醒一般，亭臺樓閣之重華、樹木花草之靈韻、水霧霜汽之窈裊、萬眾一心之熱血，匯合眾多將士抬舉兵器而升起的金戈鐵馬之勢在宮中匯聚和升騰。
處在聲潮和氣場正中央的劉義真感受尤為深切，整個人如沐甘霖，全部身心似與未央宮的天地融為一體，全身的每一份心神、每一寸血肉對這天地中的某種因子都垂涎欲滴、蠢蠢欲動。
劉義真福至心靈，趕緊下馬坐好，意守丹田（下丹田），依身體本能全力運(yùn)轉(zhuǎn)功法，隨著功法小周天循環(huán)時間越來越短，空氣中好像有東西隨著呼吸從全身每一寸肌膚滲入血肉，然后再匯入十二正經(jīng)和八脈奇經(jīng)中高速運(yùn)轉(zhuǎn)的血氣中，繼而在胸口膻中穴的位置積聚。
因子越積越多、胸口處越來越熱……
終于腦海里傳來“啪”的輕響，胸口膻中穴的灼熱聚集，如破閘洪水般地漸漸消退。
功法的運(yùn)轉(zhuǎn)雖然沒有慢下，但全身血肉和經(jīng)脈的脹痛感也也頃刻間消失。
劉義真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成功地打開了中丹田，原先囿于體內(nèi)的小周天因天地間的靈氣的涌入和吸收，已經(jīng)順利地升級成為大周天循環(huán)。
自己正式跨入了修真之門，成為了一個練氣初期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