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消除懷疑
管文標回到上海后，給段平常、王貴租了住處，然后就直接去行走會找渡邊次郎。
渡邊次郎現(xiàn)在把更多的時間，投入到了行走會。
管文標主動登門來訪，令渡邊次郎十分高興，他熱情把管文標請進他的辦公室。
“文標君蘇州之行收獲如何？”渡邊次郎知道管文標辭職去蘇州的事情，直截了當(dāng)問道：“此行一定搞清楚奪取瑞升祥的罪人了吧？”
“是的，誰是罪魁禍首，此行算是一目了然?！惫芪臉艘桓蓖葱募彩?，悔不當(dāng)初的模樣，“唉，只可惜瑞升祥已經(jīng)易手他人，當(dāng)初真是應(yīng)該聽渡邊君的建議啊?！?p> 管文標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是一名軍統(tǒng)諜報人員，也知道接近渡邊次郎，是為了獲取日本人手里的藏寶圖，所以說起話來，底氣比以前要大得多，顧忌比以前要小得多，內(nèi)心那種對日本人的本能戒備、疏遠感有所減輕。
看著管文標一臉悔意，渡邊次郎自得之意油然而生：呵呵，當(dāng)初讓你與我合作，你偏要一意孤行，想當(dāng)孤膽英雄，現(xiàn)在果然慫了吧。
渡邊次郎矜持一笑，說道：“據(jù)我所知，文標君此行肯定收獲頗豐，只是聽說有點刀光劍影，血雨腥風(fēng)呀。高善仁此番大開殺戒，一下除掉三個人，這是文標君始料未及的吧?！?p> “哼，差點就是五條人命，要不是我及時識破，我和王貴也都命喪黃泉了?！惫芪臉藵饷钾Q起，怒道：“我與高善仁勢不兩立，這世界有我沒他，有他沒我！”
“文標君請制怒。對付高善仁這樣的人，只能智取，不能蠻來。”渡邊次郎凝視著管文標，說道：“我前面就給您說過，高善仁背后的勢力很強大，你單槍匹馬是扳不倒他的，只有我們合作，你才能報仇雪恨。”
“唉，高善仁確有通天的勢力，憑我一己之力扳倒他，確實很難。”管文標一臉遺憾，說道：“渡邊先生，不能不承認，你當(dāng)初的話，真是語重心長啊?！?p> 管文標聲情并茂給渡邊次郎大灌迷湯，期待減輕渡邊次郎的疑心。
渡邊次郎笑逐顏開，心里舒坦得不行，眼睛繼續(xù)盯著管文標，說道：“文標君，你這次出行時間蠻長啊，除了探究瑞升祥案的底細，還經(jīng)歷什么趣事？”
“哪有什么趣事呢，都是些糟心的事情。這次去蘇州時間長，主要就是泡茶樓，沉入到民間，打聽高善仁為非作歹的事情?！?p> 渡邊次郎微笑點頭，沒有表現(xiàn)出以往拉管文標入伙的迫切感，顯然他對管文標剛才的回答似信非信。
管文標心中一緊，這次去蘇州時間過長，顧沛肯定給渡邊次郎報告了一個怪象，那就是他突然從顧沛的視野里消失了，這段銷聲匿跡的時間，肯定引起了渡邊次郎猜疑。
渡邊次郎會不會得到了他參加特訓(xùn)情報？
這好像不大可能，軍統(tǒng)特訓(xùn)保密級別很高，連王貴、段平常都沒有察覺。
以李峰的謹慎小心，管文標加入軍統(tǒng)的秘密，渡邊次郎應(yīng)該是無法知曉的，否則李峰不會派他來完成這個任務(wù)。
渡邊次郎表現(xiàn)的不溫不火，不再急于拉管文標入伙，管文標自然也不能表現(xiàn)出迫切歸附的意思，這樣反而會引起渡邊次郎更大的猜疑。
“渡邊先生最近生意如何？”
管文標靈機一動，主動轉(zhuǎn)移話題，不再談?wù)撊鹕榈氖虑椤?p> “很一般啊。如今經(jīng)濟凋敝，人心惶惶，沒人愿意消費，花和小店舉步維艱?！倍蛇叴卫赡樕铣钤泼懿?，“再這樣下去，小店就離關(guān)門不遠了?！?p> 管文標說道：“我這次在蘇州，遇到一位法國朋友，是我在法國留學(xué)時認識的。他家有個波爾多酒莊，我想在上海搞一家經(jīng)銷紅酒的公司，不知渡邊先生是否愿意投資入股？”
管文標心想，渡邊次郎上次主動提出要投資瑞升祥，現(xiàn)在咱們就談?wù)勍顿Y好了。
渡邊次郎問道：“是正宗的波爾多紅酒嗎？”
“是呀，他家自己的酒莊，無比正宗?！?p> 管文標有意把渡邊次郎的注意力引到紅酒上，有意淡化渡邊次郎對他在蘇州空白時間的懷疑。
渡邊次郎嘆道：“正宗波爾多紅酒是上好的東西，問題是，在上海有多少人能欣賞干紅的口感呢？”
管文標說道：“那倒也是啊，干紅還沒有在上流社會普及，其他階層的人更是無人問津，一旦投資沒有效益，弄不好會糟踐投資人的資金。嗯，我會仔細再考慮一下?！?p> “文標君，你真得想投資做生意？”
“是啊，不得不做啊。我已經(jīng)辭了惠林證券的工作，不做點生意，很快就會入不敷出的?！惫芪臉斯室庾龀鲆桓笨鄲赖臉幼?，說道：“再說了，我這次從瑞升祥的事情上，悟出一個道理：只有實現(xiàn)財富自由，才能獲得別人的尊重，才能呼風(fēng)喚雨，保護自己，打擊異己。你看高善仁不就是這樣嗎？手里沒有錢，一切都是自欺欺人。”
管文標做出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眼神里滿是看破紅塵，愛錢如命的樣子。
渡邊次郎微笑道：“如果你真得想做生意的話，我到是有個包賺不賠生意，不知你是否有興趣？”
“當(dāng)然有興趣了，包賺不賠的生意誰能沒有興趣？”管文標兩眼發(fā)光，問道：“真有這樣的生意嗎？”
渡邊次郎低聲說道：“有啊，這個生意不僅包賺不賠，而且還不愁銷路呢?！?p> 管文標問道：“天下還有這等生意，您說說看?！?p> “我想從日本進一批制造紅丸的設(shè)備，自己生產(chǎn)紅丸，這樣成本就會降低，這行可是暴利啊。”渡邊次郎神秘兮兮說道：“你如果想入股，我可以給你預(yù)留30%的股份認購權(quán)?！?p> 渡邊次郎說完此話，眼睛緊緊盯著管文標，仔細觀察這對方的反應(yīng)。
紅丸這種日本造鴉片，最近在癮君子中風(fēng)靡一時，渡邊次郎有意把這個話題拋出來，以此試探一下管文標的反應(yīng)。
“渡邊先生，做這種生意風(fēng)險太大了，做這行光有設(shè)備不行，還得有原料?！惫芪臉擞《蛇叴卫射h利的目光，鎮(zhèn)定自如說道：“如今官府對大煙管制極嚴，萬一要是被警察捉到，會血本無歸的。”
管文標真想伸手給渡邊次郎一個響徹云霄的耳光！
他姥姥的，這龜孫不是一般的心黑，不僅想賺中國人的錢，還想順便把中國人搞成東亞病夫，真是喪心病狂，想自己找死啊。
“這你不必操心，你們官府的人，不過是一群酒囊飯袋而已，很容易搞定?！倍蛇叴卫赡曋芪臉?，說道：“現(xiàn)在沒有比生產(chǎn)紅丸更賺錢的生意了，文標君要是有興趣，可以考慮一下?！?p> 目前在上海灘做紅丸生意的，都是日本人自己的資金、人力，紅丸行業(yè)很少讓中國人涉足，難道......管文標恍然明白，渡邊次郎突然談起合作生產(chǎn)紅丸的生意，其實還是為了試探他的反應(yīng)。
管文標做出饒有興趣的樣子，故意討價還價：“30%的股份有點太少了。如果真要做，我最少要占49%的股份?！?p> 此時只能將計就計，看看渡邊次郎能否打消對他的懷疑。
“好大的胃口啊，我上次提議和你合作經(jīng)營瑞升祥，也只提出33.33%的股份。你現(xiàn)在怎么好意思一下占這么多股份？”
管文標冷然說道：“干就干大的，我想盡快賺到錢，和高善仁決一雌雄。”
渡邊次郎默默點點頭，說道：“紅丸生意容易招惹眾怒，你可要想好了，免得到時候打退堂鼓?！?p> “無毒不丈夫，發(fā)財不擇道。只要能干掉高善仁，我干什么都在所不惜?！?p> “包括我們在瑞升祥上的合作嗎？”
管文標一咬牙，冷酷說道：“是的，我想通了，搞死高善仁才是我的目的，其它都是手段，沒什么事是不能干得。”
渡邊次郎贊道：“吆西，文標君，你完成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也許我們之間還有很大合作空間?！?p> 管文標輕舒一口氣，渡邊次郎竟然拿販賣鴉片來試探他，可見此人是一個敏感、狡猾的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