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靳跟那錦袍頭領同時認出對方。那錦袍漢子道:“楊靳?”楊靳也是皺著眉道:“秦時?”
這錦袍漢子正是藍嫣的隨從秦時,現在看來,應該是藍嫣的保鏢。
驀然重逢,楊靳禁不住心頭一陣狂喜,快步走過去。那些士兵見到他過來,紛紛讓開。
楊靳如此激動自然不是為了秦時,不過秦時是藍嫣的保鏢,有他在,自然藍嫣就會在。
“秦兄,藍姑娘呢?”楊靳話音甫落,便聽馬車中傳出一聲清脆的呼聲:“楊靳!”
緊接著,車簾被一只纖纖素手挑起,走出一個妙齡女郎,還是一襲白色的紗裙,還是嬌美無限,卻不是藍嫣是誰?
眾人一見藍嫣,驟覺呼吸一窒。這少女美得令人窒息,美得出塵脫俗。
這些人也不是沒見過美女,只是沒有見過這么美的美女。她的容貌、她的肌膚、她的身材、她的氣質,甚至于她的穿著,都已無可挑剔,洋溢著讓人想犯罪的沖動,但又禁不住想頂禮膜拜,就像虔誠的信徒跪在他的偶像面前。在藍嫣面前,他們之前見過的那些所謂的美女簡直成了庸脂俗粉。
藍嫣的美麗,已經無法用詞匯形容,就算是用最能形容女人美貌的詞語來形容,也顯得侮辱了她。什么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在她面前都有些俗了。她的美是美到骨子里,美得讓人忘乎所以。縱然是世界第一名模和環(huán)球選美小姐的混合體,也無法體現出她神韻之萬一。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女神!
女神中的女神!
藍嫣在車里時,聽到楊靳的聲音便是心頭一動,挑起車簾看了看,禁不住喚了一聲,便走出車來。這時,她確定見到的是楊靳,女人的矜持使她努力克制自己內心的喜悅,那張絕美的俏臉上體現出了女人的嬌羞,又喚了一聲:“楊公子!”
楊靳與她重逢,有種失而復得的狂喜,內心激動不已:“藍嫣姑娘,終于見到你啦!”
“是啊,我還以為……”藍嫣沒有說下去,她已用不著說下去,任誰都能聽懂她的意思。她就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微風吹來,吹拂起她的裙角,摩擦小腿發(fā)出刷刷的聲響,宛似風中盛放的一朵淡雅的山茶花。
楊靳回過神來,回身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們?yōu)楹我钄r藍嫣姑娘?”
人群中走出一個面膛黝黑的漢子,看穿戴,此人是個點檢。他微一欠身:“回稟楊指揮——楊將軍,我等是奉了雷將軍的命令,嚴查鄉(xiāng)紳官宦,并沒收他們的錢糧,這……這位姑娘——這些人如此氣派,自然引起我等的主意,是以……”
“好了,”楊靳有些不耐煩,“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放行吧!”
其實不用楊靳解釋,他們都能看得出這少女跟楊靳的關系非同尋常,都會識趣的離開。然,那點檢卻很沒眼力勁兒,一臉為難:“楊將軍,我等是奉了雷將軍的命令,實是……”
“實是什么!”來虎踏上幾步,喝道,“你沒聽見我們楊將軍說么,他們都是楊將軍的朋友,你是聾子還是眼瞎!”
那點檢臉上有了慍色,聲音也冷了許多,抬眼看著來虎,說道:“我是王琦副將座下點檢,你是何人?”
來虎怒道:“你管我是何人,老子比你的官階要高,趕緊放行!”
那點檢嘿嘿兩聲,道:“為人屬下,卑職只能執(zhí)行主將的命令。這些人顯然是官宦人家,又是在這永定城內,行蹤可疑,必須好好盤查!”
他嘴上如此說,心中想的卻是這姑娘如此美麗,所幸讓我見到,倒要好好享受一番。楊靳又能怎樣,他已經不是獨立縱的指揮使了,獨立縱也已不存在,他雖然還掛著從將的軍階,但不過是個虛名,雷將軍從沒把他放在眼里,他還敢在這里擺譜。我好歹也是個點檢,手下有三百多弟兄,惹怒了老子,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卑職?”楊靳冷笑道,“你算個什么東西!本將軍最后再說一遍,放行!”
那點檢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撕破臉皮就在須臾之間,他定了定神,道:“楊將軍,在下……”
“放人!”這些士兵中有十幾個是原先獨立縱的人,他們雖然已經歸屬了呂字軍,現歸雷開甲管轄,但他們的心還是向著楊靳。不單是一路走來經歷過許多事,而他們最佩服的人也是楊靳,也只有楊靳。
這十幾個士兵叫嚷著,并撤開了包圍圈,放下了長矛利劍。
那點檢見狀也來了氣,喝道:“大膽!誰讓你們——”話沒說完,便見一個身軀魁梧的漢子幾步奔到近前。
楊靳目光一瞥,只見正是最近收下的帳前將軍李孝直。
李孝直感念楊靳救下自己的主人李員外,雖然做了楊靳的帳前將軍,但內心早已認定楊靳是他的主人,更是對楊靳崇敬不已,這幾日來寸功未立,早就有些手癢難耐了,此際見這點檢竟然未將楊靳的話當成一回事,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幾步沖過來,以手戳指對方鼻梁,滿臉怒容:“你這狗東西再說一遍!”
那點檢吃了一驚,定睛打量,詫異道:“怎么,你也是個將軍?”他自然識得李孝直的穿戴。
李孝直傲然道:“沒聽見我主人發(fā)話么,快點放人!”
那點檢一聲冷笑:“本點檢已經說過了,沒有我們雷將軍……”
“我去你的雷將軍!”李孝直不待那點檢說完,迎面便是一拳。砰的一聲,那點檢不虞有此,面門上正著,騰騰騰,倒退七八步,一跤跌在地上,再也沒起來。鮮血順著眼角、鼻孔、嘴巴、耳朵往外流淌,但凡腦袋上有孔的地方都在冒血,連慘呼都未及發(fā)出,便命喪當場。
眾將來雖覺不妥,但也沒說什么,都很氣憤那點檢的行為,一個小小的點檢,居然沒將他們放在眼里。
楊靳似乎心情好了不少,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此事有本將軍負責,你們退下吧!”
楊靳乃是呂德欽點的從將軍,若是沒有那點檢,這些士卒早就撤了,這時哪還敢逗留,幾個士卒過去抬起那點檢的尸體,一眾人四散而去,但那十幾個原先獨立縱的士兵卻未離開,分立楊靳兩側。
楊靳走上幾步,下意識地拉住了藍嫣白皙的柔荑,說道:“我們真的又見面了,我,我……”
藍嫣咯的一聲輕笑:“怎么,你想過要跟我見面嗎?”
“我……”楊靳剛說出一個字,便聽錚的一聲,卻是秦時回劍入鞘,只聽他冷冷地道:“楊將軍,還請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