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zhàn),州兵死亡一千余人,走散的更不計其數(shù),僅雷開甲一人,就斬殺數(shù)百人。經(jīng)此一戰(zhàn),方興近萬人的隊伍變成了只有數(shù)千人,可說是元氣大傷,退守五十里外的桃林埠,想來一時不敢再進犯周縣。
桃林埠屬于永定郡下的一個小鎮(zhèn),相距永定不過三十余里,永定城里有歐陽雷的近兩萬州兵,是以一時之間雷開甲也不敢過分進逼。就此一戰(zhàn),圍城之虞已經(jīng)解除,方興倒成了弱勢的一方,對于雷開甲而言,可謂名副其實的一場大捷,更是打了一場以少勝多的漂亮仗。
雷開甲自是心下歡喜,副將王琦卻不明所以。畢竟方興人馬占絕對優(yōu)勢,兵力是雷開甲的數(shù)倍,為何到頭來卻是雷開甲勝利了呢?雷開甲再威猛,也不過斬殺區(qū)區(qū)幾百人呀!
雷開甲為他解開了這個疑惑。雷開甲道,兩軍交戰(zhàn),勝在氣勢上,雖是兵對兵,將對將,但主將若是落荒而逃,下面的士兵自是只有逃命。況且,戰(zhàn)鼓響起,雖說可以約束士兵,但在潰敗之際,人喊馬嘶,誰又能聽得見?他們也只是順勢而為,就像是開閘的洪水,一人逃命,很有可能變成全部潰退。潰退就是一盤散沙,兵馬再多,也無濟于事。
然,這種情況也很難發(fā)生。畢竟主將的守護還是很嚴密的,若不是陣前挑戰(zhàn),很難會遇到主將親自出馬。雷開甲之所以能取得這次成功,與方興的輕敵也不無關系。只要方興穩(wěn)坐中軍,不要親自出戰(zhàn)雷開甲,而在后方發(fā)令調度指揮,雷開甲區(qū)區(qū)一人,也很難沖到中軍。
雖說這是一次巧合,或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但雷開甲的英勇與所向披靡,也是不可忽視的一大因素。退一步說,若是雷開甲武藝再差一點,換做黎生就不能發(fā)生這樣的事,即便換做楊靳麾下的猛將來虎薛銳,也未必勝得如此輕巧。若說是楊靳,可能就不會這么硬扛了。所以,這一戰(zhàn)也的確是在雷開甲的指揮下取得的一次大勝仗。
雷開甲笑容滿面,任誰取得這樣的一次勝利,都會喜不勝收。他對副將王琦說道,這一戰(zhàn),對我們招募兵員以及鼓舞兵卒士氣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招募兵員一事你要多費心了。
對于這一戰(zhàn),王琦從心里佩服雷開甲。但與他佩服楊靳還是有些不同。楊靳善于謀略,是真正的軍事天才;而雷開甲只是一勇之夫,在他的帶領下,將士們也能打勝仗,但前提是要遇上這種情況,又或者對方主將的武藝不如雷開甲,這兩點缺一不可。他對楊靳的佩服帶著幾分敬畏,對雷開甲的更多是贊賞。他欣然領命,畢竟此后的一段時日里,方興是不敢前來圍城了。
雷開甲又對眾將說,黎生此次立了大功,若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這一仗的境況或許就會改觀,特晉升黎生為參將軍階。其實,雷開甲不過是個中軍,他并無權力晉升參將,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況且又是戰(zhàn)陣之前,所以也可破例,大不了事后稟明主公??v是論功行賞,主公也必會同意。
雷開甲不自禁的笑出聲來,道:“吩咐廚房,炒幾個像樣的菜,中午咱們幾個痛飲幾杯,也讓將士們修整一番。給我?guī)滋鞎r間,我必前去掃平方興!”
黎生欣然稱是。王琦口唇微動,終于自行忍住。雷開甲卻將目光投向他,笑著問道:“你說,若是楊靳在此,他能取得我這份戰(zhàn)績嗎?”也未待王琦回答,他自語了一句:“不知楊靳此刻在山上干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