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現實骨感
半期考之后，學校組織各年級的進行考試總結。從高一到高三，每個課間操都被排得滿滿的。
老蘇沉著一張臉，表情痛苦，看著成績單一遍又一遍的嘆氣。2班的氣氛持續(xù)的低迷，看著老蘇愣是一句話沒敢說。
“你們覺得你們這次考得怎么樣？”老蘇開口，話語里帶著無奈。
場下的人頭壓得很低，偶爾有翻書的簌簌聲在寂靜的教室顯得十分的突兀不合時宜。突然角落有人道：“老班，我覺得還行吧，題很簡單，沒什么難度。”
話畢，老蘇的臉更黑了，咬牙切齒的說：“就因為簡單，所以你掉到了百名之后？同學們，你們現在才高一，即使你們是實驗班也應該重視每一場考試。
我看過你們的卷子，粗心丟的題太多了。更有些同學提前交卷的，我就不明白了你剩下的那點時間，可以檢查一下試卷，也可以把你們的字寫好看一點。
有些同學的字我實在是不想說了?？茨銈儗懽趾喼本褪钦蹓鄣男袨?。同學們，老師是改卷子，不是考古，研究甲骨文。各科的卷子應該都發(fā)下來了吧？
你們下去給我好好看看你們寫的字，真是不省心，你們這些孩子?！?p> 老蘇說的嗓子冒煙，但是場下依舊一片寂靜，仿佛一潭死水，這時連個連翻書的聲音都沒有了。
老蘇拿起水杯準備喝水的時候，發(fā)現杯子里沒水了，然后順手將杯子伸到了講臺下面的同學那兒。
那人先是一愣，然后茅塞頓開的連忙將自己桌上的礦泉水擰開，倒在老蘇的杯子里。
“還有啊，開學的時候，我給大家說的分班問題大家一定要重視。要提前做好準備，未雨綢繆，不至于兵荒馬亂。”老蘇喝了一口水之后說道。
“老班，現在學藝術還可以嗎？”有人問道。
“藝術？”老蘇疑惑的看著那人，然后不解的問：“這么會想學藝術？”
“沒什么就問問?！蹦侨说?。
老蘇像是明白的什么一樣，點了點頭，然后道：“雖然啊，勤能補拙但是我們上高中是為了什么？”
教室鴉雀無聲，老蘇又清了清嗓子，答道：“為了高考！我們不排除一切可能考上大學的行為和途徑。
但是，我希望大家可以認清和考慮清楚我們在這條路上會遇到的困難。
學藝術是可以，很多同學認為，學藝術要的文化分低，所以才學。但是大家忘了學藝術同樣需要我們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去學習。甚至付出的努力可能比我們學文化課的更多。
在這兒我還想好好問問大家，為什么想要學藝術？是因為自己喜歡嗎？最怕的就是同學們一時興起，學什么總是猴子搬包谷，得一個扔一個。
想要學習藝術的同學，我建議你們去問問相關的老師，咨詢咨詢，千萬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p> “知道了，謝謝老師?！蹦侨舜?。
“有問題，私下再找我，我就少說點廢話了，把卷子打開?！崩咸K長長的吸了口氣，剛才說了這么多話，差點沒背過氣。
眾人同時在心里感慨一句，看來老蘇知道自己在說廢話的。
白杭洛低垂著眼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蘇六六拿筆戳了戳她的肩膀問道：“昨晚又沒睡好？”
“不是，在想事情?！彼幌禄剡^神來，拿著熒光筆在試卷上涂了長長了一條，然后旁邊的人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題目也很重要?！彼槐菊浀恼f著。
那人聽到白杭洛說的話之后，恍然大悟的感嘆了一聲，然后用簽字筆將整個題目都勾了出來，口里念叨：聽學霸的總沒有錯。
白杭洛汗顏，然后身子往后一傾，小聲地說：“我在想學藝術的事情?！?p> “什么？”蘇六六的聲音很大，引來了老蘇的白眼。
“不是，你成績那么好干嘛要學藝術？”蘇六六將聲音壓得很低，臉上的表情證明她此刻有多震驚。
“不是，你們什么思想。學藝術不一定是成績不好的才學的。”白杭洛腦中砰的一聲巨響，隨即反駁道。
“反正我周圍的人都是這樣覺得的。你不信你問問別人?！碧K六六撇了撇嘴，一邊記著筆記一邊翻書找知識點。
白杭洛沒再問別人，下課之后直接去了老蘇的辦公室。說明了自己想要學習藝術的意愿之后，老蘇也是很吃驚，說的話和蘇六六的一模一樣，讓白杭洛不得不懷疑，他們莫不是失散多年的父女？
“老師，我就想知道，現在學還來的及嗎？”白杭洛壓著心里咆哮的雄獅，因為這種人們普遍的想法像一根刺一樣，扎得她心里難受。
她想告訴那些人，學藝術不一定是迫不得已的選擇。
“只要功夫深，就能水滴石穿，但是我覺得你壓根沒必要去考慮這個。如果靠成績你上個985和211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但如果你選擇學了藝術，即使你成績再好，能上一本，但是你藝術分不高一樣沒有用。
而且，半路出家成績能高到哪兒去？老師不是反對學藝術，只是你們現在想的東西太少了。很多因素你們都還沒有想明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清楚，藝考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簡單?！?p> 白杭洛說不出是難過還是什么，聽到老蘇的話之后，有一瞬間的頓悟，后來便有種窒息的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突然有了想學美術的想法，還是學美術這個愿望一直埋在她的骨子里。每次提到未來的時候，腦中都會有這樣的想法。
向舒文看出了她的不適，手在她的前面晃了晃，關切的問道：“你又怎么了？考得不好？”
“不是?！彼蜷_他的手，問道：“你說，學藝術的都是什么人？”
向舒文疑惑的看著她，問道：“怎么，你要學？”
白杭洛白了他一眼，然后說：“問你話，你問我干嘛？”
向舒文想了一下然后說：“在我看來有兩種人。一種是因為文化課不好，所以選擇用藝術分來抵消這種差距。第二種就是喜歡，發(fā)自內心的喜歡，比如楊何瑜那種。但是，最最重要的是?！?p> “是什么？”白杭洛問。
“不管你怎么選擇，我都無條件的支持你。你以后要是成了一個畫家也不錯，我以后跟人家吹牛的時候也可以說我有一個好朋友是一個著名的畫家。你看多有面子?！毕蚴嫖恼f。
白杭洛噗嗤一笑，然后說：“其實老蘇說的這些我并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我想的是會不會有人鼓勵我支持我而已。”
白杭洛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誰也沒有聽見她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