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一頭長發(fā)帶濕,就連雪白的脖頸也濕噠噠的,似乎剛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然而,小臉干干凈凈,并未流露出哭哭啼啼的委屈。
凌文麒這個年紀,早就閱女無數(shù),然而,看清女孩長相的那瞬,還是有片刻的失神。
當女孩蹲下去拾東西,他立即幫著撿。
“這發(fā)夾,你的吧?”
凌文麒剛說完,女孩的手機響了。
電話一接通,女人急于求證的聲音傳來:“三少怎么先走了?不是讓你和他獨處的么?”
即便不開揚聲器,凌文麒也聽到電話內容。
女孩沒接腔,或許是礙于旁邊有人,徑直掐斷通話。
“家里大人安排的相親?”
凌文麒主動問。
女孩靜默了五六秒,低低道:“是我母親繼女的相親宴,只是,她不滿意相親對象,家里又想要這門親事,所以——”
女孩沒再說下去,凌文麒卻聽懂了。
“你身上這水是男方潑的?”
女孩沒否認。
凌文麒還想再開口,女孩卻沖他鞠了個躬,揚長而去。
……
梁西進入電梯,沒再接許瑛打來的電話。
剛出酒店,又有新信息。
【見到凌文麒了?】
梁西回了一個點頭的小表情。
等她走到公交站牌旁,對方才回復——
【真的決定了?】
梁西反問——
【你們飯局幾點結束?】
【問這個做什么?】
梁西如實相告:【想搭趟順風車?!?p> 對方只回了她五個字——
【欲速則不達?!?p> 梁西沒再理會信息,用右手壓著裙子后擺,在公交站的長凳坐下來。
像這種飯局,結束至少九點。
一看腕表,還不到八點。
她眺望著遠方夜空,不見星辰,只有無際的黑暗,比起在倫敦的一個個夜晚,這樣的江城,讓她生不出一絲歸屬感。
倘若許瑛沒給她打越洋電話,沒告訴她阮家想聯(lián)姻的對象是凌家,或許她真的不會再回來。
然而,聽到許瑛提及凌氏,她心里還是動搖了。
大概半小時后,手機進來電話。
梁西接起,秦釗的嘆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你想見凌文麒,我已經讓你見到,至于凌文麒的順風車,沒那么好搭,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早點回家?!?p> 秦釗,梁關海的徒弟,如今已是宏世旗下地產公司的副總。
“就算你想接近凌文麒,也不能叫自己吃虧,如果出事,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
梁西聽了笑:“在你眼里,我就這么弱?”
“單手可以拎起一罐煤氣的人,你能弱到哪兒去?今晚你跟著凌文麒走,我都怕他老命不保?!鼻蒯撜f著,語氣有所緩和:“有些事不急在一時,追訴期不是還有半年么?”
“你們飯局結束了?”梁西問。
秦釗素來清楚她的性格,猜到她肯定沒死心:“凌文麒活到這年紀,什么沒見過,你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p> “所以啊,今晚只不過是一個巧合?!?p> 梁西兀自強調著:“不管是洗手間門口,還是酒店外的公交站,統(tǒng)統(tǒng)是我相親被男方丟下心情落寞造成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