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司馬遷共同面對宮刑處罰。”
唐臨要哭了，你啥時來不好，偏偏關鍵時刻來。
難道是作為不講信用的懲罰？因為他動了邪念，所以就要面對宮刑的絕望？
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聽我解釋啊，我什么都還沒做??！
那純屬是身體的自然發(fā)應，我也控制不住啊，你要相信我的腦袋絕對是清白的啊！
系統(tǒng)毫無回應。
在這段時間，他也問了“絕境超神系統(tǒng)“很多問題，例如它的制造者是誰，它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選中了自己？很多時候都是沒有任何反應，它偶爾也會回應一句：“暫無權限告知。”
他唯一知道的重要信息是：“想要變強，從突破絕境開始?！?p> 他猜測或許這是一種歷練手段，從而培養(yǎng)出一個強大的人類。
有付出才有回報的道理他懂，可這系統(tǒng)完全不受他控制啊，穿越的絕境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絕望，再想起任務失敗后的處罰，他收回之前自己是世界首富的念頭。
一樣的頭疼欲裂，好一會才融合了被穿越者的記憶。
身體恢復控制后，唐臨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掏襠。
“呼，好險，還在，還在?！?p>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在這個平行空間，秦王并沒有被秦舞陽刺死，此時，在任的是漢武帝劉徹。
他現(xiàn)在的新身份是司馬遷的家仆陳牛，司馬遷在二十歲時買下了十二歲的他，從此，他跟隨司馬遷游歷天下，四處考究，搜取第一手史料。
如今已是天漢三年，陳牛變成了四十歲的糙漢大叔，司馬遷也從一個偏偏青年變成了四十八歲的老人，是的，可以稱呼其為老人，他的臉上已有不少皺紋，白發(fā)占據(jù)了一半，外貌與現(xiàn)代的七十歲老人也差不多，唯有那雙眼神仍舊明亮，與開始動筆寫《太史公記》時別無二樣。
他們一個貴為太史公，一個賤為家仆，此時，卻一起跪在朝堂之上接受審訊。
正中間端坐的是廷尉大人杜周，在長安沒有不知道他的，一提他的名字，甚至有止小孩夜里啼哭的作用。
唐臨對他也有耳聞，這個杜周并不是一般人，他的上一任是酷吏張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他的惡名更甚，在歷史上也是罕見的，他倆一起因此名傳千古。
杜周出身小吏，卻坐到了九卿之一的廷尉，堪稱完美逆襲，他靠的就是揣摩上意，掌管刑法，卻不以刑法為準繩，而是時刻關注圣意，以帝王意志為準則。
杜周審案，一向簡單粗暴，沒有多余形式，犯人一跪下，就直接切入主題。
他用手一拍桌子，沉聲道：“司馬遷，你與叛將李陵暗中交好，不顧真相為其辯解，詆毀貳師將軍李廣利，如此欺君罔上，你可知罪？”
司馬遷悲痛道：“貳師將軍功過我不敢論說，而李陵將軍素有國士之風，與士兵同甘共苦，部下莫不以死效命，古代名將也不過如此。何況李陵將軍以區(qū)區(qū)五千步兵深入匈奴敵營，與三萬敵軍相對峙，和單于連戰(zhàn)十余日，殺敵過萬，迫使單于征調(diào)左、右賢王共計八萬兵力，舉國上下圍攻李陵。但李陵與之轉戰(zhàn)千里，直至糧盡矢絕，而救兵卻一直未至……”
“他雖然投降，據(jù)我的了解，他只是暫時隱忍，一有機會，必定起而反之，報效大漢！”
杜周怒罵：“一派胡言！”轉頭對主簿道：“記下，司馬遷認罪態(tài)度極差，仍做狡辯，稱叛將李陵有國士之風，且認為其投降亦是戰(zhàn)術，稱叛將李陵無過，還污蔑主將調(diào)兵之事，將罪責推至貳師將軍?！?p> “作為士兵莫不以戰(zhàn)死沙場，報效大漢為榮，而身為將軍的李陵卻率先投敵，他不羞嗎？我都替他臊得慌！文武百官俱看在眼里，偏偏就你稱李陵無罪，那我問你，這場敗仗是誰之過？”
司馬遷這會謹慎了許多：“邊疆之事，我所知甚少，不敢論述太多，只知李陵為人?！?p> 杜周對主薄道：“記下，司馬遷辱罵文武百官無知?！?p> 司馬遷又怒又驚又懼，大喊：“我何曾有過！”
“你沒有？那你說百官說的是否正確？”
“這……”
杜周不再理他，命令主薄繼續(xù)寫，等寫完，杜周拿來看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差不多了，拿去畫押?！?p> 主薄將紀錄的罪狀放在司馬遷眼前：“快點吧！”
這要是擔下罪責，將會陷入萬劫不復。
司馬遷盡力平復心情，沉聲道：“身為廷尉，不顧事實如此辦案，不怕陛下怪罪嗎？我會與陛下親自解釋清楚?！?p> 杜周笑道：“得了，又多一條，污蔑本官。你想與陛下解釋？恐怕你沒有面圣的機會了?！?p> 唐臨在暗中打量，這杜周果真名不虛傳，刑訊極其專業(yè)，像司馬遷這種滿腦子都是學問的官，自然不是他的對手，全程都被他牽著鼻子走。
司馬遷知道爭論不過，閉嘴不言，沉默了會，突然想到了一個突破口，緩緩開口：“你說我與李陵私交甚好才為其辯言，可是我與其同朝為官，但我我們倆志趣相差甚大，從未交好，甚至都沒有在一起同飲過一杯！”
杜周道：“你可有證據(jù)？”
“家仆陳牛素與我同行，他可以作證?！?p> 杜周道：“那便讓其作證。”他一拍驚堂木，瞪著唐臨道：“你可要實話實說，膽敢騙本官，重刑伺候！”
唐臨讀懂了杜周眼中暗藏的意思，心中暗叫糟糕。
陳牛的記憶可以證明司馬遷所說確實是實情，他與李陵沒有任何私交，他幫李陵說話純屬是仗義直言。！
但屬于學術派的司馬遷政治覺悟太低，作為漢武帝的貼身寵臣，卻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非要去講些忠言逆耳的話，其實對于帝王而言，忠言不忠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話逆耳??！
杜周就不一樣了，事實怎么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怎么想，皇帝想的就是唯一真理，所以，在案件審訊之前他就已經(jīng)揣摩透漢武帝的心思。
他就將一切準備都做足了，包括陳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