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遹聽到這個聲音,索性不說話,直接一翻白眼躺在那個被鐵錘砸爛了的轎子里面。
關(guān)老頭坐在馬背上,直接無視。
用這些小伎倆糊弄人,正是他司馬家的拿手好戲,這是家族遺傳!
關(guān)老頭直接丟給司馬遹一個鄙視的眼神。
來的人正是廣陵郡守韓安,他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地跑過來。
當(dāng)韓安看到司馬遹躺在轎子里面,而轎子還被砸得稀爛,韓安頓時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甩得司馬遹滿臉都是。
“好了,知府大人,你別哭了!”關(guān)老頭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說了一句。
韓安果然馬上收起了眼淚,轉(zhuǎn)身對身后人說:“太子居然客死我廣陵,這是何等的罪過?本府一定要嚴(yán)查此事,來人,馬上將此處所有人員都拿回去!”
韓安帶來的人一聽,便要上前來捉拿四個轎夫和關(guān)老頭。
“我還沒那么容易死!”司馬遹見韓安這么快便忍不住了,他裝都懶得再裝了。
“什么人?”韓安嚇了一跳。
韓安回頭一看,只見原本應(yīng)該死在轎中的太子慢慢坐了起來。
撲!
韓安嚇得直接跪下了,“太子,你怎么活過來了?”
司馬遹直接站起來說:“怎么?你巴不得我死了活不過來?”
“不,小人該死,小人知罪!”韓安嚇壞了。
剛才出了什么問題?這轎子都砸爛了,這太子還活生生的,難得那個鐵錘只是個擺設(shè)?
韓安忍不住提起那個鐵錘看看究竟,只是在太子面前,他現(xiàn)在可不敢動。
“韓安,你做戲還是認(rèn)真一點嘛,哭戲卻只聞其聲,不見你流淚,真是不專業(yè),連群眾演員都不及格!”司馬遹嫌棄地數(shù)落著韓安。
韓安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大致明白了,這太子是批評他不專業(yè),演得不逼真。
只是這事該如何演下去?
“本太子遇刺,你們不去專心捉拿刺客,反而還想殺人滅口?”司馬遹玩味地問。
韓安嚇得一身冷汗,急忙解釋說:“太子,誤會,下官只是聽聞此處有打斗聲,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太子……太子受傷,下官傷痛過度,便失了分寸,原本是想把太子身邊的人請回去問問刺客的去向,哪知,哪知這群家伙誤以為本府要拿人了!”
韓安急忙把鍋甩給了手下人。
韓安手下的一群人嚇得急忙跪倒在地,只是不斷地磕頭認(rèn)錯,只求太子饒命。
“哦,這就奇怪了,本太子遇刺,你怎么這么及時就知曉了?”司馬遹反問。
韓安再次無語了,這也是送命題?。?p> 如果說他提前知曉了,那么他就是刺殺太子的幕后知情者之一。
如果說他不知情,又怎么解釋這么巧合的事情?
司馬遹淡定地看著韓安說:“你要想好了再回答本太子!”
韓安額頭已經(jīng)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回,回太子,廣陵盜賊橫行,下官擔(dān)心太子晚出未歸,便帶夜巡邏,剛才聽到打斗聲音,便有人來告之是太子轎子!所以,所以,下官便趕緊帶人趕了過來?!表n安一字一頓地解釋說。
他生怕說錯一個字惹來太子的下次追問。
“好吧,本太子信你了!”司馬遹一揮手。
韓安松了一口氣,一屁股直接坐地上了。
他雖然得到了洛陽那邊指示要協(xié)助刺殺太子一事,可是刺殺太子這個鍋他卻背不起?。?p> 皇帝雖然被皇后壓制得沒多少話語權(quán),可是你把他兒子給干掉了,他還不能把你九族給誅了?
韓安見太子暫時沒有追究此事了,至少這條命是暫時保住了。
“好了,都起來吧,本太子要回去休息了,不過我向韓太守借一物可好?”司馬遹頓了一下。
韓安聽到前半句原本都放下心來了,可司馬遹一句不過,馬上又緊張了起來。
他聽到司馬遹說借一物,下意識地用手捂緊了自己的脖子,他生怕司馬遹說借他的頭顱一用!
“本太子轎子被刺客砸爛了,韓太守借我一匹馬可行?”司馬遹溫和地說。
韓安一聽,趕緊放下雙手,輕撫胸口,只要不是借腦袋的事情,借其他的東西都好說,哪怕是借他韓安的小妾,韓安也不會有片刻的猶豫。
韓安急忙回頭說:“全部下馬,都把馬匹給太子,我們步行回去!”
“小子,你怎么不斬了韓安?”關(guān)老頭忍不住問司馬遹。
“你剛才也看見了,韓安其實很怕死!”司馬遹若有所思地說。
“是啊,膽小鬼,你就一個光桿太子在這兒,他狠下一條心,今晚要把你做掉,這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情!反正天黑,我就當(dāng)沒看見!”關(guān)老頭不屑地說。
“老頭,你不能總在關(guān)鍵時刻給我落井下石吧?”司馬遹雖然知道關(guān)老頭肯定不會扔下他不管。
可是這老家伙就是嘴欠抽!
“你司馬家經(jīng)常月黑風(fēng)高夜去殺人,你也被人殺一下就當(dāng)給你祖輩還債唄!”關(guān)老頭還是這么欠抽。
“這個,我們換一個話題!”司馬遹真不能跟這老頭好好聊天,反正聊什么話題他都能往上數(shù)幾輩,翻出司馬家的丑事,然后數(shù)落司馬遹一番。
偏偏司馬遹又不能得罪這老家伙!
關(guān)老頭似乎極為得意,就是一個,我就喜歡看你小子明明看我不順眼,但又不敢得罪我的樣子!
“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為何不殺了韓安?”老頭想起了前面的問題。
“他活著比死了更有用!”司馬遹平靜地說了一句話。
“那盜賊呢?你哪個時候去擺平?”老頭問。
“明日就去摸一下底!”司馬遹點頭說。
“明天你自己去,別找我,老夫陪你小子出去就沒好事,今天莫名其妙地挨了一鐵錘,那可是張良刺殺始皇帝的待遇??!”老頭夸張地說。
司馬遹聽到老頭這么一說,他心中一動,之前老頭對那刺客說出能夠挨他一刀還能全身而退時,這老頭似乎對刺客身份有些了解。
“老家伙,你是不是認(rèn)識之前那刺客?”司馬遹突然問。
司馬遹沒有問是誰派出來的,這不用問都知道,這自然是皇后派出來的。
如果他真這么問了,估計以關(guān)老頭的脾氣又洗刷他這智商是遺傳了白癡皇帝。
所以,司馬遹只問老頭是否認(rèn)識刺客。
關(guān)老頭沒有擺譜,只是意外之中的笑了笑:“就你小子鬼精!”
“他是誰?”
關(guān)老頭抬眼看著洛陽方向,“你知這天下最有名的刺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