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害怕極了,她一半的手臂被女子抓的已經(jīng)麻木,她哭也好叫也好那個女人都不為所動。
在女孩的眼中這些喧鬧的人都太奇怪了,樂聲開放毫不避諱。男女摟抱在一起,衣服都遮不住身體。女孩睜著眼睛死死的盯著這些異樣的場景。
迎門出來一中年婦女,脂粉涂抹的很厚重。
“看看這丫頭行嗎?”
婦女打量了一些那稚嫩又年幼的女孩,“在我這一品花樓里模樣差了點,不過好在年紀小,一切都還好調(diào)教,讓師傅教一教也還湊合?!?p> 花娘視線又回到眼前這氣質(zhì)出挑的女人面前,她在風月場合游走多年,從未見過這般的尤物。
“姑娘?!?p> 瑤也一雙桃眼厭惡的看著她,將那女孩推了過去。
花娘接過女孩,笑呵呵的看著她。“姑娘,你來我們花樓一定是我們這的頭牌?!?p> “頭牌?”紅唇上揚反問。
花娘看著有戲,笑意又深了一分?!皩?,依著姑娘的樣貌全京都城的男人都會為你傾倒的。”
瑤也一笑,“你是覺得我缺錢?!?p> 花娘雙手抱肩,“這年頭誰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你說是不是?!?p> “三百兩銀子。”花娘試探性的開口。
見瑤也不答話,“四百兩?!?p> “五百兩,不能再多了!”
“行,記在蘭陵的賬上?!爆幰矌е嫖兜恼f道。
聽到蘭陵的名號花娘這才想起近日里入住京都手段狠辣的夭傾宮主,聽說是攪動朝堂上下,無人不服,連王上都禮讓了三分。
花娘立馬跪地求饒,恩客和女人們都紛紛偏頭來看,這往日囂張跋扈的花娘居然會對人下跪?那這女子的身份一定是大有來頭。
“奴家有眼無珠,有眼無珠?!?p> 花娘不停的磕頭,聽說這夭傾宮主殺人成性,凡是的罪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此時她恨透了自己這張嘴和眼睛。
“這孩子暫且養(yǎng)在你這里了,好好對她。”她輕笑道。
花娘抬頭,暗自慶幸沒有惹怒這性格詭異的宮主。
花娘不知這話是何意,這好好對待有兩種,一種是寄養(yǎng)在她這兒,讓她好好對著,另一種則完全相反,是個別意思。
女孩死死的盯著瑤也離去的背影,緊緊的咬著唇,咬出血來。她大紅的羅裙上有幾處深色,暗紅的眼色更讓人窒息的心痛,那是她親人血的顏色。
“小丫頭,她是你什么人。”
“她殺了我家人。”女孩死死的說,眼淚水一樣的浸濕了全臉?!斑@位夫人帶我去報官好不好?”
女孩抓住話娘的衣擺說道,花娘大致明白的瑤也的意思,既然是殺了她家人那就是有仇,接下來怎么做她就明白了。
“來人,把這小丫頭帶過去給師傅先教著?!?p> 女孩不知她這是什么意思,“夫人,求你了,幫幫我,她殺了我全家,我的家人都死在了她的腳下。”
來了兩名小廝拖著女孩望屋子里走,女孩絕望了。
“你和她是一伙的,你們這般壞人,壞人!”
來往的人里都不免奇怪,這花樓里常有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哭罵常用,卻不曾這般厲害過。
一輪明月當空,星月朗朗。
她瞧著月亮,不思,不念。
姜遲偷偷的打量著她,她總這樣偷看著她,有時候她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月光照的紅衣艷光灑底,一處碎痕。
“姜遲,你說壞人會不會下地獄?!?p> 姜遲不覺然有些好笑,她竟然也會問這種幼稚的問題。
“奴不信這些,只是這世間的事情都講究個因果,誰做愧對誰的事,時不將久便又會在誰那里討回來?!?p> “也不知以后我的債誰來討?!?p> “主子這話是什么意思?主子誰的債都不欠,就算是欠了也沒人敢討?!?p> 她做事跋扈利落,沒想過她也會有這樣的一種想法。她紅衣有幾處暗紅,斑駁的顏色混合著濃稠的腥味。她向來愛干凈,臟衣在身也奇怪。
“主子,那人又送來了幾箱甜棗,收是不收?”
“他的東西一概不收?!?p> 姜遲低頭,她能感覺的到那個男子對于她的不同,但好像也只是不同而已。
“這個天的甜棗很難得。”姜遲道。
夜色微涼,她拂了拂面前的發(fā),她愛吃棗子,特別愛。
第一次吃棗應該是在六歲,他們相識的第二年。
她五歲之前跟著阿娘流浪在流沙一帶,那里沒有香甜的果子,來到京都以后也沒有特意吃過鮮果,六歲那年她生了病,每天喝藥,她喝藥不難,從來不讓人操心,一口氣悶下去的那種,可每次喝完都哭,早上喝的苦到晚上。晚上又苦到第二天喝藥,她不說,他心細,給她帶甜棗。
她吃的開心,因為吃過棗以后就真的不苦了,那一股子中藥味也被棗的清甜所取代了。
她愛吃,他愛給。
她吃的容易卻不知道南國是不長棗的。
“冷嗎?”
姜遲看著她的樣子問道。
她剛才好似打了個哆嗦,瑤也將外衫攬緊。
“奴給你取衣服來?!苯t取了個披風來蓋在她的身上。
“主子,是否是受了風寒?”這個天并不冷,何況瑤也是習武之人。
她一雙攝魂奪魄的眼睛看著她,那深邃的模樣讓她有些暈眩。姜遲不動聲色的躲過她的眼睛?!霸?,怎么了?”
瑤也收神,“沒事?!?p> 她終究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