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繁華,喧鬧嘈雜,可這蘭陵總是別有一番寂靜,每每都只能聽見花落的聲音。
“歌舒成立了個江湖組織,叫什么屠妖會?!?p> “這歌使者真把我們宮主當(dāng)擺設(shè)了不成,我去找他去!”孟回氣憤的拔劍準備往門外走。
“站住?!奔t唇輕啟,目光平淡。
“讓姜遲把話說完。”她淡道。
“歌舒組織的一眾人等分為兩派,一是以官家為主,這其中都是朝廷上的人,為首者是葉家。二則是以江湖人為主,這其中大多都是自詡英雄豪杰的江湖人士?!?p> 姜遲有些疑惑,“不過這說來也是奇怪,這為首江湖之上的人卻是官家子弟,名叫楚蘇榮,是江南楚家的長子。”
“楚家?”她摩挲著手上環(huán)的戒道。
姜遲點頭,“楚蘇榮雖然是世家里的子弟卻十分愛武,他武藝雖然說平常,但這舉眾造勢的能力卻是十分的強大,僅短短幾日的時間便召集了江湖半數(shù)的人,都方方面面的與傾棲宮作對。”
桃眼微瞇,這個人不能留。
“明晚之前我要他的頭顱懸掛在城門前懸掛三日,你倆誰動手?”
“我!”
姜遲和孟回異口同聲道。
兩人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姜遲上前,“主子,孟回武功差,辦這事怕是不妥當(dāng)?!?p> “誰說我的武功差?你莫小看人,不成你我再比一架!”孟回一張秀氣的臉上滿是不服氣。
姜遲輕蔑一笑,“你的武功是傾棲宮里最差的,跟我比,你還沒那個資格?!?p> “你!”
“好了,孟回去吧,姜遲,你去見見那太妃,問一問我要的東西找到了沒?!彼溃浦沽诉@一場口舌之戰(zhàn)。
“是?!?p> 青樓的花是世間最好看最凄涼的花,她雖然小,但這里待的幾天又好似什么都懂了,男歡女愛,你儂我儂。
她厭惡極了這里,她在這里的每一天都是一種煎熬與痛苦,她每日都要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雖然這對于她并不難,因為她自幼便是學(xué)的,可在這里不一樣,在家學(xué)是爹讓學(xué),學(xué)的是才學(xué),在這里的學(xué),是為了取悅別人而學(xué)。
樓下的男人在叫價,百兩百兩的往上漲,她沒有什么感覺,因為那只是一些毫無意義的數(shù)字而已,但媽媽卻高興的合不攏嘴了,很諷刺吧,那個她惡心極了的女人她現(xiàn)在要叫媽媽,也并不只是她一個,這里的人都這么叫。
“一百兩?!?p> “一百五十兩?!?p> “一百六十兩”
銀子隨著時間在上漲,都是為了這個女孩的初苞而爭搶。
她姿勢尋常,其實他們對于他們這種尋花問柳慣的是看不上眼的,只是這女孩小又是第一次掛牌,難免讓人心動。
“六百兩?!?p> 六百兩!
眾人不再叫價,女孩一聲哭笑,她也不在乎是誰叫贏了,因為對于她說都一樣,她悲慘的命運早在那個女人殺了她全家的那天安排好了。眾人紛紛看向那個豪氣的男人,不出所料,這男人肥頭大耳,滿面胡茬。
“六百兩一次?!?p> “六百兩兩次?!鼻勉~鑼的小廝吆喝著。
那肥胖的男人露出了猥瑣的笑來。
“一千兩。”
眾人訝然。
訝的第一點不是錢,而是他的聲音,像南風(fēng)清潤的聲音,像是能洗濯人心的聲音。
眾人尋聲望去,在最偏僻的角落處看到一抹白影,他獨立在那里,干凈又明澈,因為燈光和距離的原因看不清楚人臉來。
這讓人忍不住的去咒罵這花樓的燈光為何如此昏暗。
女孩的心像是要從它本來的位置偏離了,她黑暗的世界里照了一束光,不僅僅只有一束光,還帶來了一陣清風(fēng)。徐徐而來。
夭傾嗜血,毫無人性的說法就是在今天穿出來的,將楚家長子的人頭懸掛在城門之上,這般殘酷的做法也改變了京中百姓對瑤也的看法,這哪里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所以說夭傾亦正亦邪一點也不假!
寒冷的城下正站著數(shù)人,從城門下看去都變得十分渺小,那日天上下著蒙蒙細雪,紛紛擾擾的像天空撒給人的花瓣,賜給人們裝飾這世間,瑤也瞇著眼看城門上懸掛的那顆頭,亂蓬蓬的頭發(fā)上粘有幾片雪花,看著竟然有些可愛。
“你到底是讓還是不讓?”俊美十分的男人冷徹淡道,平靜的聲音里莫名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我即領(lǐng)了主子的命,就是死也不會退下半步?!泵匣啬菑埌變舻哪樕喜剂藥滋幯郏驗樘鞖獾脑蚰茄缫迅珊?,看起來森森怕人。
俊雅的男人冷笑,“瞧不出來,你還是個硬骨頭?!?p> 幾名為首的江湖人士冷笑,“看不出來這娘們似的玩意有幾分意氣,不過你這意氣用錯了地方,殺了楚兄,我等是不會放過你的?!蹦菄虖埖娜松韼а?,也是狼藉一片。
孟回淬了一口,“你們算什么東西,有人撐腰才敢來說話,我取楚蘇榮性命的時候怎不見得你們出來。”
“你!哼。”大袖一揮朝向那冷澈的男子,“昭王爺,這小子實在是不把我們放在眼里?!?p> “我再問最后一遍,你讓是不讓?”一雙冷漠的眸子帶著幾分殺意的望向孟回。
孟回挺了挺虛弱的身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手里攥緊了那把軟劍?!皩m主說了這人頭要在城門上懸掛三日,說三日就三日,你們要來為楚蘇榮出頭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動手。”昭虞沒動,他身后的男子如矯健的穿了出來,那一把利刃向著孟回劈來。
那男子的劍力十分霸道,孟回的軟劍深陷,他生生被擊退幾米之遠。本就有傷的他吐了口鮮血,臉色也逐漸發(fā)白。
不等孟回喘氣那男子又劈下劍來,孟回聚氣,做了最后一擊的準備,然而下一刻只聽到兵器交接的響聲,沒有疼痛死亡的襲來。
看著死死訂在城門上的桃花暗器孟回帶著笑意,“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