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記住了,如何煉制好一份煎藥或者藥油,最重要的就是掌握時間,火候,以及對藥材的充分了解。”老吉米一臉嚴肅。
距離離開女巫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這段時間因諾威天天憋在家里,一邊觀看老吉米煉藥一邊學(xué)習(xí)手中的《魔藥基礎(chǔ)》。
早就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因諾威,可老吉米就是不讓因諾威嘗試煉金,直到今天才開始講解其有管煉金的知識。
“比如我們要煉制一份復(fù)蘇藥油,那么我們需要的材料就是簡易的蒸餾水,食馬草,曼丁蘿卜須,以及一勺油膏。”
因諾威認真的聽著老吉米的講解。
“而在煉制復(fù)蘇藥油時,我們最重要的就是要明白需要多少長度的曼丁蘿卜須,相應(yīng)的詳細步驟還有一分不差的時間。以及到什么時候把藥油放到煎鍋里,這都是必須要細微之致的步驟,任何一步出錯,所煉制出來的藥油效果就會大打折扣或者就壓根不是你想要的效果?!崩霞桌^續(xù)講道。
說著說著便把一份準備好的曼丁蘿卜放在桌上道:“來吧,你試著處理一下蘿卜須?!?p> 因諾威迫不及待,拿起手中的短刀就開始切割。
“啪!”一聲,蘿卜須完好無損,倒是因諾威的手臂被震得發(fā)麻,“啪!啪!”連著好幾刀,蘿卜須依舊還是原樣。
這可把因諾威給氣到了,心想:“我這還治不了你這個小東西?”
就這樣因諾威連續(xù)切了幾十刀,什么手法都用上了,蘿卜須依舊是完好無損。
沒辦法,因諾威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吉米。
“你所學(xué)的《魔藥基礎(chǔ)》教的是如何采摘魔藥,但是卻沒有告訴你采摘之后該如何肢解它們。這些東西都是要需要長年的經(jīng)驗一點點總結(jié)的?!?p> 說著老吉米便親自走了上去,也沒去接因諾威手中的刀,反而是拿起刀具里面的藥杵開始一點一點的碾著,“這曼丁蘿卜須和平常的蘿卜須都有所不同,你那手去摸會發(fā)現(xiàn)根莖處有一段段骨頭,你剛剛費力劈的就是這段骨頭。這東西堅硬如鐵,用普通的解具是不管作用的,只能拿藥杵一點點的把骨頭給碾碎然后用鋒利的薄刀一點一點的劃。”
因諾威一下子恍然大悟,明白了對待這些魔藥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來解決。
“像是曼丁蘿卜,攝魂藤,老無花果樹這些魔藥,統(tǒng)稱為類人魔藥,你不能用對待平常植物的方法去對待,要把這些魔藥想象成一個人,去感受其內(nèi)在結(jié)構(gòu)?!崩霞滓荒樥J真。
說完便拿出了柜子里面放的封的嚴嚴實實的藥壺,顯然是有些年代了,壺壁上有些殘留的藥油已經(jīng)無法洗掉。
“你聞聞?!闭f著老吉米把手中的藥壺放到了因諾威的鼻尖。
瞬間一股異常刺鼻的酸味充斥著整個鼻腔,因諾威的眼淚唰的掉下來,整個腦袋也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煉金室中的魔藥,可不止是煉藥而用的。比如說藥油,少量吸入鼻腔會感到眩暈,如果大量吸入的話會麻痹大腦,甚至昏迷。這點你一定要記住了,煉金室很危險。一個不小心這里就會炸掉甚至丟掉你的小命?!?p> 過了好一會兒,因諾威總算是緩過來這個勁。內(nèi)心一陣幽怨:“這種事情直接告訴我不就好了,非得讓我體驗一下。真是個臭老頭?!?p> 老吉米好像看到了因諾威眼中的抱怨,拉起兇巴巴的臉道:“這種東西明顯是你要親自體驗一下才會記在心里,萬一哪天真的出事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知道一間上好的煉金室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嗎?要是把它搞炸了就等于丟了飯碗?!?p> 說完后老吉米便站到了一旁示意因諾威繼續(xù)操作手中的魔藥。
因諾威也認真了起來,看著手中的步驟小心翼翼地做著。
“倒入50克的蒸餾水和碾碎的食馬草小火熬制30秒后加入切好的曼丁蘿卜須。做好密封工作再大火煮至蒸餾水燒干后加入藥油放進冷凍盤中冷卻直到膏狀?!?p> 這樣一套步驟下來,如同綠松石一樣的復(fù)蘇藥油便呈現(xiàn)在了因諾威的眼前。因諾威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老吉米取出了一點藥油放到太陽下一陣觀察,又聞了聞氣味說:“剛好前段時間家里面的牛發(fā)情撞向欄桿把自己弄傷了,你去對它試一試看看有沒有效果?!?p> 因諾威來到牛棚旁邊,看著正在打盹的牛心中一陣忐忑,“牛哥啊,這第一次的藥效成果就看你了,萬一要不成功您可千萬別怪我啊。”
說著便將手中的藥油抹到了牛擦傷的部位。抹完之后因諾威瞬間跑到了牛棚外暗中觀察。
一開始牛還在悠閑的打著盹。但過了一會后,因諾威發(fā)現(xiàn)這頭牛的鼻息明顯的加重了,喘著粗氣,在牛棚外面的因諾威都可以聽得到。
牛的尾巴開始不安的掃來掃去,閉上的雙眼也睜開了,牛蹄開始蹬著地面像是要準備發(fā)起沖鋒。
“哞!”這頭牛終于按耐不住,發(fā)出了不安的叫聲,開始一次次的沖擊著牛棚堅固的柵欄。
聽到聲音后老吉米也趕了下來,看著不安分的牛嘆了口氣:“還是時間沒有掌握好,胡蘿卜須沒有處理好的話會變得興奮起來,和食馬草沒有中和好的話就會讓復(fù)蘇藥油變成一味興奮劑。走吧,回去繼續(xù)做?!闭f完后老吉米便不管因諾威走了上去。
因諾威連忙在背后喊:“那這個牛哥怎么辦?。 ?p> “不用管它,等個幾小時藥效就過去了。哦對了,撞壞的柵欄等會你負責(zé)修好?!崩霞纵p飄的話從房間傳了出來。
因諾威一陣頭大,“牛哥,不好意思哈,您先別生氣冷靜一下,等會我下來再來看你?!闭f完后一臉陪笑的走了上去。
就這樣,因諾威反復(fù)嘗試了有四五次煉制復(fù)蘇藥油,而樓下的牛也已經(jīng)發(fā)狂了四五次了。
這次下樓,因諾威忐忑的看著牛,那牛已經(jīng)累的連柵欄都不愿意去撞了,因為這幾次發(fā)狂,牛身上又添了好幾道傷痕。
看著這一幕因諾威心里也難受,畢竟是自己家養(yǎng)的牛,變成這樣誰不心疼。
因諾威慢慢的走了過去開始給牛抹藥,這一回因諾威躲在暗處看了好久牛也沒有站起來繼續(xù)撞柵欄。
因諾威一陣驚喜,連忙走過去看,發(fā)現(xiàn)牛身上的傷痕肉眼看已經(jīng)好了一些,血跡都已經(jīng)消失不見,有些地方都結(jié)了痂。
就這樣,因諾威邁出了自己走上煉金術(shù)的一小步。
…………
艾丁騎士家
艾丁騎士每天都把自己鎖在了家里。每天餓了就稍微吃一點之前儲存的熏肉,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
縮在床上的艾丁終于感到了饑餓和口渴,生存的本能促使他站了起來。干澀的嘴唇深陷的眼眶還有濃濃的黑眼圈,一點都不像是一名騎士。
看了一下窗外,此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按照夏季的時間來算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晚上九點多左右,艾丁有些猶豫。
不過內(nèi)心掙扎了一會,喉嚨如同火山一般的感覺還是戰(zhàn)勝了心里的害怕。
拿好自己的佩劍,艾丁看著佩劍一陣自嘲,“自己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配做一名騎士嗎?”
夏季的晚上很是悶熱,艾丁出門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亞麻襯衣。盡管如此,但是內(nèi)心的寒冷還是讓他打了一陣哆嗦。
此時的小鎮(zhèn)異常的安靜,大部分人也已經(jīng)睡覺了,只有月光酒館的老酒鬼們此時還在談天吹水。
就這樣三步一回頭的走到了井邊,艾丁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氣,開始拿著井邊放著的水桶往井里面打水。
就在這時,艾丁愣住了。井里面的水幽深而清澈,就仿佛靜止了一般沒有一絲波動。頭頂皎潔的月光映照到井里倒是異常的漂亮。
可是此時,艾丁卻發(fā)現(xiàn),井里面伴隨著月光映出來的人影不只有自己!
就在自己身旁,還站著一個人!
艾丁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絕望的眼神看著井里面一動不動。想要轉(zhuǎn)過頭的脖子此時仿佛生了銹。
然而井中的兩個影子卻突然動了起來,那多出來的一個人的影子開始撕碎著艾丁的影子,一口一口的放在口中咀嚼,艾丁的影子開始瘋狂的掙扎,就像是在無聲的尖叫著,可惜卻始終逃不掉自己被吃的命運。
吃完后,那影子明顯是覺得很美味,隨即竟然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嘴巴竟然都快要裂到了耳根。
“不……”看著自己的影子一點點的被吃掉,艾丁只能在旁邊看著,這只能讓他絕望。
艾丁再也不發(fā)忍受了,體內(nèi)一股無名怒火充斥滿全身,恐懼的極致就是憤怒,拔出了手中的鋼劍,在空中揮舞著。
“狗娘養(yǎng)的婊子,你給我出來??!老子有創(chuàng)世主保佑,我會怕你?該死的東西,如同老鼠屎一般的藏在暗處,我一定要把你的頭給砍成兩半!”艾丁嘶啞的聲音響徹就寂靜的夜空中。
本來熄滅的住家也各自亮起了屋內(nèi)的小燈,有些上了年紀的老婦人探出頭來破口大罵,有些人躲在遠處圍觀。
此時的艾丁就像是一個瘋子,在空中揮舞著手中的鋼劍,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
慢慢的,艾丁力竭,緩緩的坐在了地上。艾丁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邊的人開始一點點的多了起來。人們都在以憐憫的眼光看著他。
“你們看著我干什么,我說的都是真的,剛剛有個人差點要殺掉我?!卑∩硢〉穆曇艟拖袷悄ブ凹?。
“哦,親愛的艾丁,沒有人敢在男爵的城堡下面殺人,你肯定是剛剛?cè)ゾ起^喝了一點酒。你現(xiàn)在肯定感到困了吧?!卑〉泥従拥溃f著要把艾丁纏回到屋子里面。
“別碰我!”艾丁突然如同受驚的兔子一樣發(fā)出尖叫,嚇得鎮(zhèn)民退后了好幾步。
“哦,杰森,我都跟你說了。艾丁這是中邪了,都是因為前幾天他跑到那個女巫的家里面?,F(xiàn)在需要送到凈化屋里面去凈化自身的靈魂,你再這樣小心女巫的病也傳染到你的身上!”一個婦人尖聲道。
杰森再次伸出來的手縮了回去。
就在此時,早早就在暗中觀察的男爵護衛(wèi)隊走了出來,“艾丁,你現(xiàn)在的樣子對得起男爵授給你的騎士嗎?好好去接受凈化吧。”
說著搶走了艾丁的鋼劍,兩人駕著正在囈語的艾丁向著遠處走去。
此時艾丁在反應(yīng)了過來,“不……求求你,我不去懺悔室,那地方不是人待的?!卑∽鳛橐幻T士,自然知道凈化屋有多么的骯臟黑暗,而且令人可笑的是懺悔室還是建在了修道院地下。
艾丁一遍遍的哀求在夜空中回蕩,但是周圍的人卻都沒放在心上,就當(dāng)是聽一個瘋子的囈語罷了。
幾個老婦人悄聲交談,看來明天飯后時間的談資會變得更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