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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破

第五章 一夢三年

星夜破 氰夜 3624 2019-07-12 22:35:21

  大陸的天空變換了顏色,一片灰色的云煙覆蓋在了大陸之上,這是夜的顏色。

  “老大,這個地方平常守衛(wèi)那么多,今天沒什么人,你說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币股珱]有完全覆蓋住的一絲光亮照到說話人的臉上,映出他臉上的一道傷疤,這道傷疤與狂旭的很像,但方向卻是完全相反,這道疤痕從眼角劃到了耳根。

  今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秦秉看著眼前的燭光。遠離家鄉(xiāng)是什么感覺,大抵就是如此吧,哪怕他現(xiàn)在離家不過數(shù)里的路程,在秦秉眼里卻如隔著天塹。

  家,兩年半前那里的家才是家,現(xiàn)在,那里除了空蕩的屋設是什么都沒有了。

  那幅掛在西屋里的畫像還是那樣的新,甚至因為天氣的轉(zhuǎn)暖,降雨的充沛而致使步入深秋的空氣十分潮濕,導致畫像上的墨還能蹭下來一些。

  可是,秦秉的兒子已經(jīng)離開這個家兩年了,離開這個世界也已經(jīng)一年半有余。

  秦秉左手食指和中指夾住桌子上的小酒杯端了起來,湊到嘴邊潤了潤嘴唇,沾了沾舌頭,又將刻著細致紋路的小酒杯放下,不禁傷懷。

  三年前,這樣的杯子是要多少有多少,杯子里的酒更是想喝就喝,從不擔心太陽再次升起會沒酒喝。

  秦秉越想越氣,猛然拿起酒杯,一口將杯中剩下的液體倒入嘴中,許是喝的太急,不料卻是被嗆了一口。秦秉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待殷紅的面色減輕一些,才恢復一絲本來有的神色。

  秦秉的旁邊是小米,如果說秦秉在這里的大部分原因是無處可去,而且自己也相當于是被自己國家的人囚禁在這里,那么小米的情況就很不一樣了。

  三年前,十八歲的她間接的被這個小子救了下來,就算她父母不說,她也會想辦法回了這份恩情。她父母于第二天去了白府,本是帶著提親的想法去的,卻沒想到白柒出現(xiàn)了變故。米父米母帶著遺憾離開,由于米父自己穿過壁壘的那些時日跟白家交下了很深的情感,雖然不是過命的交情,但早已勝過兄弟之情。

  雖然有遺憾,但米父并沒有太大的心情波動,因為白家家主也就是他的朋友白無缺告訴他,不出意外,白柒一年便會醒,這是白柒他自己的一個劫,若是一年不醒,米忠廓印象里白無缺在這里頓了一下,白柒便會灰飛煙滅,魂歸混沌,不留一絲曾生活過的證據(jù)。

  米忠廓深知,能在成年前渡劫便是對天賦的一種確認,過了,便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沒過,便是萬中無一的蠢材,也就是一步之遙,天才在左,瘋子在右,而這里的瘋子不是指不畏懼,而是真的瘋子。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絕大部分在經(jīng)歷劫難之前,都有了兩到三個技能,七到十極之間的實力。而那些“零實力”的家伙們大都失去生命和所屬之物,唯有在史籍或是別的書籍里才會有那么一兩行字來描述他們這一群人。

  而那些所謂的“零實力”者中通過的無一不是能夠撼天動地的大人物。更巧合的是,這樣的人每一千年便會出現(xiàn)一個,而且,會和壁壘消失的時間重合。

  以往的每一個人都會重視這位灼灼耀眼的新起之秀,在這些眼光中,有友好的,也有充滿惡意的,亦不乏敵視的。其中,最多的還是想要趁他們未曾成長起來殺掉他們的,自然也有拼死保護的,前者是壁壘消失前壁壘外的,后者是壁壘內(nèi)的,因為這些伴隨壁壘消失而出世的壁壘兒有鮮明的壁壘觀,同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一樣的,他們的想法是非我同謀,其心必詭。

  因此,每一次壁壘消失都會引發(fā)戰(zhàn)爭,真正的壁壘兒會在壁壘消失一年后出現(xiàn),總會有壁壘國發(fā)動戰(zhàn)爭來掩飾他的到來。不過,真正的壁壘兒降世沒有任何規(guī)律可尋,沒有任何的跡象可覓。

  壁壘兒的出現(xiàn)太過于偶然,基本每個壁壘國都會出現(xiàn)一兩個“零實力”渡劫的人。每個人都有可能,不過在壁壘消失后才會有人陸續(xù)進入昏迷。

  對白老友說的話米忠廓只當一陣風,刮過即聽過,不留下一絲痕跡,畢竟誰不想那千年一出的人物出現(xiàn)在自己家里,那不僅是無上的榮耀,更是接下來不知多長時間的持續(xù)繁盛。

  對白柒的未來,米忠廓最大的希望就是沒有希望,不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了。

  等到米忠廓回到臨時住的一座小型宮殿,小米還在水鏡前粉飾,時不時地停下手里的動作,靜靜端坐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多時又搖搖頭,重新拿起木梳,或是別的什么,繼續(xù)打扮。

  米父推門而入,緩步走向椅子,俯身坐下,端起小酒杯,輕抿一口,心情順暢了不少,腦袋也逐漸清醒。米父心想,既然白無缺白兄有此把握自然是有一定緣由,想必這次也是一個暗示。

  米父把手邊的蜜酒又端了起來,緩緩移到嘴角,淺嘗輒止,米父覺得自己再喝要醉,他的雙眸視物已經(jīng)有絲模糊。

  米父起身,帶著有些錯亂的腳步走向了小米房間?!靶∶?,告訴你一件事,小白他......”話說到一半又做難以言喻之狀,“白柒他可能要死了?!?p>  小米表面沉靜,看似毫無波瀾,只有那還在拿著眉筆的左手微微顫動,細致入微,難以被人發(fā)覺,其實就連小米自己也沒有注意到。一股難言的苦楚在心中彌漫,毫無道理,小米平復心情,聲音機械僵硬地說:“知道了?!?p>  小米沒有問為什么,她不需要知道,她只要知道結(jié)果就可以了,有了結(jié)果,過程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隨著米父腳步聲漸漸變小,小米的手勁不由得加重了幾分,那張本來清秀的臉漸漸變得冷艷,神色愈加堅毅。

  夜色漸至,白日里的光亮褪去,能被人看到臉龐在黑夜里隱去。小米翻過后花園,身著夜行服與夜光里閃動,四周的雪梅輕微顫抖,徐徐的小風不時帶下來些松散的雪花。

  自壁壘消失已經(jīng)一周時間了,這還是自那天起小米第一次出門,因為從差點被狼群圍住的那次開始,小米就被禁了足。修為尚底,實力不足的她心中警鼓四起,卻始終無法發(fā)現(xiàn)是誰在跟著她。最終,小米只當是近幾天沒怎么吃好,身體的警覺性出現(xiàn)了些許問題,不再回頭,全速向前。

  小米到白府附近喝了些米酒,待到勇氣上涌之時才抄著疑惑和不解偷偷摸進了白府。疑惑她為什么要來白府,不解她為何想看看小白柒。

  今天夜色比往常更為昏暗,不然打死她她也不會認為自己能從家里跑出來,現(xiàn)在借著這微弱的亮光小米仔細端詳了一陣在冰晶床榻上的白柒,整個人臉色蒼白,嘴唇上涂抹了一層粘稠的猩紅色物質(zhì),她知道,這是為了保證白柒的生理機能。從血狼身體中找到的這個東西也是她當時引誘灰血狼跑的緣由所在,這個東西被稱作紅腥因,唯有在血狼筋疲力竭之時才能找到的東西。它對屬于春之國的米小米來說是用來輔助自己能力提升的,但對冬之國的白柒只能起到維持正常生存的作用。

  小米沒有呆在這里太久,久了家里那邊就會起疑心,小米在白柒面前停留了一刻鐘便回去了。

  小米一直不知道的是,他的身邊有著一位在暗中保護她的前輩。自從那次小米被救之后,米父米母一陣后怕,商討了一夜選出了平日里負責小米安全而且不會被小米發(fā)現(xiàn)的葉平,一個名字很樸實卻絕不能小看的戰(zhàn)刺,就是戰(zhàn)場上主定位戰(zhàn)士的一個刺客。

  那夜小米第一次去白府是他先通知了一下白府的人,也就是說在白府的眼里,小米就是一個從家里逃出來到白府看望一下小白柒的小客人,不過在葉平的勸說下,白府的主人才沒有現(xiàn)身。

  小米回到家匆匆洗漱便睡了,第二天便被父母告知,她可以大搖大擺的出門,進白府。這時她才知道,昨晚她的警覺性沒有出問題,是真的有人在跟著她,不過那是善意的。從那之后小米去往白府的次數(shù)見長,直到兩年前白柒被安置在了比較遠的地方,只留下一隊戰(zhàn)士守衛(wèi)著。小米更是幾乎住在了這里,直到現(xiàn)在小米還是沒有弄明白她為什么會對白柒這樣上心。每次小米想到頭痛欲裂的時候就搪塞自己,自己不過是還個救命之恩,雖然是間接的。

  白柒睡了很久很久,他不記得有多久了,在這片廣闊的平原上除了光便是土,什么都沒有。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可能是十天也可能是十年,這片平原上出現(xiàn)了一座寺廟,白柒沒有見過,但是他知道,因為他從書中看到過。這寺廟看著有些破舊,白柒在寺廟外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把所有細節(jié)都記到了腦海,哪怕是因為歲月侵蝕出的痕跡都沒有錯過。

  寺廟內(nèi)與外面完全不一樣,高大鍍金的佛像,周圍嶄新的銅人,這里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不凡。環(huán)顧了幾圈后白柒發(fā)現(xiàn)不同銅人的動作是不同的,這些動作里有的十分有趣,有的讓人難以想象,有的又很奇怪。

  白柒模擬銅人的動作,他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做,他只是覺得應該這樣做,恰好他現(xiàn)在很閑,所以他就這樣做了。每個動作都學過一遍之后白柒渾身酸痛,帶著一絲疑惑和些許的興奮,白柒繼續(xù)模仿。

  又過了很久,直到白柒感覺不到什么變化開始,白柒又一次進入到無所事事的閑散狀態(tài)。沒多久,他發(fā)現(xiàn)原來佛像也是有動作的。

  小米對著窗外的天空發(fā)呆:“秦叔,你說白柒他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鼻乇谝贿吙粗鴷?,隨意的坐著,便翻頁邊說:“不知道,或許是明天,或許是明年。你為什么守著這個破地方?”秦秉將視線離開手中的書,看向小米,這是兩年來秦秉第一次問小米,他有種預感,若是在不問,以后可能不會再有機會解答自己疑惑了。小米有點慌張,但仍然表現(xiàn)得很平靜說:“報恩,要是這家伙明天就變成一抔土了,我總不能自殺然后去報恩吧,要不然我才不會到這里呢!”秦秉微微一笑,繼續(xù)看書去了。

  沒過兩秒,小米的心還亂,但已經(jīng)沒有看向窗外了,她剛從外面回來,對外面并沒有那么向往,現(xiàn)在她正看著小白柒蒼白的手指。突然,白柒的左手手指動了一下,可小米沒看到,因為白柒是躺著的,她看的是右手,慢慢的,白柒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像是承受著什么痛處。白柒眉頭漸漸舒展,眼睛緩緩睜開,我白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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