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霖二人走著走著就發(fā)現(xiàn)身邊的事物急速后退,拉出道道殘影,對四周畫面充滿好奇,或許是盯得久了古霖感到天旋地轉(zhuǎn),反觀古璃被深深吸引,沉迷其中。
不久后古霖先被拋出,重重摔倒地上,隨后古璃從空中沖出,撞到了古霖的身上,疼的古霖齜牙咧嘴。古霖扶起古璃,罵罵咧咧:“是哪個小賊將我們整到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也不知道輕點?!?p> 縱觀四周,青草郁郁,伴有繁花點綴,群鳥啼鳴,蝴蝶縈回。跟古霖說的鳥不拉屎毫不搭邊。此處對古璃來說漂亮至極,雖不知道是怎么莫名其妙的過來,但她對古霖的話不敢茍同。
許是古霖說的話被那人聽到,不遠(yuǎn)處草中坐起來一人,此人正是奕落。淡淡說道“有人要殺你,擄走你妹妹做爐鼎,不知你面對他們是否還能繼續(xù)這樣討人厭?”
古霖神色一正,將古璃護(hù)到身后,“我不相信你不是與他們一伙,不過你將我們置于此地應(yīng)該是另有圖謀?!?p> “我自是前來殺你之人!”
奕落說罷,右手緩緩抬起,飛出四顆棋子,兩黑兩白迅速沒入古霖古璃腳底消失不見,隨之古霖二人腳下浮現(xiàn)出黑白相間的絲線,應(yīng)該足有丈余。
古霖帶著妹妹后退,想要跑出絲線范圍,誰知跑到絲線邊緣被推了回來,空中四周也浮現(xiàn)出黑白絲線。這是禁制,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jìn)不去。
剛做完這些,天空中傳來聲音,白云倒卷,露出一老者,老者佇立,其身影剛勁挺拔,不見絲毫頹喪之氣。
面對奕落,淡然開口:“閣下作為流殤殿七影之一棋影,既是修真一脈,為何要公然違反修真鐵律,意圖毒害世人?”
奕落彎腰一拜,內(nèi)心對老者的身份已經(jīng)猜的七七八八,便是守護(hù)塵世的法陣的長老。“前輩莫惱,晚輩只是想要幫這少年,并無殺害之意?!?p> “哼!流殤殿的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雖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傳說流殤殿只要拿了錢,不管何人都可殺得,不管何物都可取得?!?p> 奕落苦笑一聲,“前輩,不是那樣……”
“不是哪樣,今天老夫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
老者抬腳向下踏去,并沒有踏空,而是如同踩在了實物一般,腳掌之下空間碎裂,裂痕快速向四周蔓延,奕落頭頂上方一層又一層的空間之力飛速落下,奕落結(jié)印護(hù)住身體,只見周遭大地皸裂,土石四濺。好在古霖那里有奕落布置的黑白子禁,并未波及。
奕落知道一味阻擋不是長久之計,準(zhǔn)備利用空間躍遷離開老者空間之力沖擊范圍,老者自是看出了奕落的心思,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先是用空間之力形成空間刃,想要切割奕落的法陣。
兩人的空間之力互相碰撞,火花四濺后見奕落仍游刃有余,于是靈力加持下,空間之力集中于一點,老者靈力純綿悠長,好似滔滔江水,奕落終于不支,其法陣破碎爆炸,灰頭土臉的從坑里爬了出來。
“這老頭絕不是長老,他到底是誰?”奕落想著自己吃了苦頭,也不能讓老者如意,常驕城后山崖高林密,還有一瀑布飛泄而下,似布如帛,閃銀亮玉。奕落單手掐訣,竟引得那瀑布倒懸而上,直沖云端老者。
奕落瞬間躍遷至瀑布之上,手中黑棋揮灑而出,于空中漂浮組合排列,棋子之間靈力形成的金色絲線相互串聯(lián),飛速旋轉(zhuǎn),形成了加持法陣。瀑布經(jīng)過法陣之后幻化為飛禽,雙翅收攏,鳥嘴尖銳鋒利,極速奔向老者。
老者看到奕落牽動瀑布,低語道:“水系?不對,走的路依舊只有一條,只是他對法陣有些獨到的理解?!?p> 老者動了,這是與奕落交手以來老者第一次動用雙手。奕落操控的瀑布聲勢浩大,氣勢澎湃,老頭看到奕落攜帶瀑布即將到來,周圍狂風(fēng)大作,老者一頭白發(fā)于風(fēng)中勁舞。
老者正面迎向奕落,自己用空間之力纏繞于雙臂之上。雙袖炸開,胳膊青筋暴起,左右開弓,用力反向拉扯,只聽老者大吼一聲“獅天”,廣袤天空被撕裂開來。
老者使天開了一道口子,裂縫內(nèi)幽深邃暗,星辰密布,而老者的身后出現(xiàn)了巨大的紫金獅頭,獅嘴張開,其獠牙帶有幽光,老者撕開的空間裂縫正是紫金獅頭的血盆大口。
奕落攜帶瀑布直上云霄,吹散老者周圍云霧,看到老者白發(fā)飄飄,內(nèi)心一怔,老者算是他當(dāng)年的恩師,可現(xiàn)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就這樣,懸天瀑布與紫金獅頭互相碰撞,驚天爆炸并沒有發(fā)生,瀑布盡被獅嘴吞下,好似從未發(fā)生。
古霖將二人的戰(zhàn)斗盡收眼底,尤其奕落攜帶瀑布沖上九霄,好似那天上銀河美麗絢爛,老者背后龐大的紫金獅頭霸氣側(cè)漏,最后吞吐銀河使古霖久久不能平靜。
古霖想要變強(qiáng),他有著自己的命運!
知曉老者是曾經(jīng)恩人,奕落再也提不起還手的勇氣,靜靜的停在半空,看向老者內(nèi)心五味雜陳。
老者知道奕落已經(jīng)認(rèn)出了自己的身份,雙手背到身后?!安焕⑹瞧逵?,其空間之力的運用已爐火純青!”
奕落搖了搖頭,自嘲的苦笑道“前輩,您別取笑我了,弟子萬萬不及?!?p> 老者聽后來回踱步,不耐煩的說道“你不跟我打了?我還沒打夠呢!來來來,我們再來!”
“最后沖撞前輩還望前輩莫怪!弟子此時此刻再也不想與前輩動手?!?p> “既然你不動手,那就別怪我了!”說罷老者右手緊握,空間就如鏡子般咔咔破碎,一步走出消失不見,瞬間來到奕落左前方,就是一拳!奕落被徑直打落,砸了一個大坑?;覊m飛揚。奕落幾顆牙齒粉碎,左臉迅速腫起。
“這一拳不是為了別人,是為了雪沫!”老者緩緩落下,坐在大坑旁邊,追憶著那些年與奕落見面的時光。
老者本是封禁宗宗主,早年就居住在常驕城后山,一方面參悟?qū)儆谧约旱摹暗馈?,另一方面看守塵世大陣,守護(hù)著世人。誰知有一年一位名叫雪沫的年輕女子意欲輕生。
這女子選擇的地方正是靠近老者的庭院,本不想多管閑事,但如若不管,終究不能與自己的道心相契合,道心有痕,大道至死不得。老者救下女子,究其原因,是因為自己的丈夫嗜賭成性,家中財產(chǎn)敗光,更讓人想不到的是自己的丈夫?qū)⒆约鹤隽速€注,賭給了別人。
雪沫心如死灰,一氣之下想要自尋短見,老者聽后,在常驕城中找到了雪沫的丈夫,奕落。奕落當(dāng)時身體瘦削,眼眶凹陷,抱著一個空酒壇神神叨叨的念著雪沫的名字。
老者揮袖打掉了奕落懷中的酒壇,與奕落相對而坐,靜坐良久才開口。當(dāng)場問了三個問題,老者并沒有讓奕落馬上回答,而是說下次相見再聽答案。
“雪沫在你的生命里算做什么?”
“你這半生在賭局的輸贏有何意義?”
“你輸了一切,你愿意再賭一次嗎?”
說完以后,老者教給了奕落在棋局上的所有知識,然后離去。
現(xiàn)在老者看著坑里的奕落緩緩說道“曾經(jīng)我問你的三個問題,你現(xiàn)在是否有了答案?如果現(xiàn)在你的答案不能讓我滿意,那么你將永遠(yuǎn)見不到雪沫?!?p> 奕落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向著老者深深一拜,沒有起身,但他的聲音堅定,傳出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雪沫是我的全部,我曾追尋賭局的小贏,卻輸?shù)袅巳松凶顚氋F的事物,我如今站在您面前,意味著我賭了最后一次,”
老者欣慰的笑了起來“那你可愿陪為師下最后一次棋?”
這是老者看完奕落的表現(xiàn)以后的想法,從當(dāng)年傳授棋道開始,老者就有意想收奕落為徒,這些年算是對奕落的考驗,但奕落的表現(xiàn)遠(yuǎn)超老者預(yù)期于是如今正式收徒。
奕落這次雙膝跪地,深深一拜,他拜的是曾經(jīng)的恩人,他拜的是如今的師尊!“弟子奕落拜見師尊!”老者對奕落甚是滿意,不禁笑出聲來。
誰知奕落起身一句話讓老者的笑容又憋了回去?!皫熥?,能否還我媳婦兒?”
老者深深瞪了奕落一眼,轉(zhuǎn)頭看向了不遠(yuǎn)處的古璃“小娃兒,你可愿拜我為師?奕落是我第一個弟子,你若愿意便是為師關(guān)門弟子?!?p> 古璃遲遲沒有說話,看向古霖,古霖蹲下來說:“妹妹,遵從你內(nèi)心自己的想法,不要什么都考慮我。”
古璃低語“前輩,我還要想想。”
老者也不惱,是真心喜愛古璃,古璃天賦超強(qiáng),值得他爭取?!盁o妨,我等你的回復(fù),奕落,我們走,去下棋!”
老者與奕落騰空而起,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