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當(dāng)眾拒婚
待姜蘺走后，姬軫笑著看向姬曦，發(fā)現(xiàn)他倆兒在那兒小聲嘀咕，于是喜上心來，“曦兒，你覺得阿蘺怎么樣？”
姬曦一時茫然，答道，“只是匆匆一見，不知如何?！?p> 姬軫笑道，“我覺著阿蘺不錯，文靜端莊，又出身高貴。”
他說著頓了頓，“我早與澎齊國主商議，要將她許配與你，今日見了她，你可喜歡？”
胖瘦兩人聞言，一同行禮道，“恭喜太子殿下！”
姬曦被突如其來的恭喜慌了神，著急地說道，“我不喜歡，我不想娶她！”
姬軫皺著眉頭，問道：“為何？是阿蘺不好嗎？”
姬曦答道，“她好不好跟我喜不喜歡她，沒有關(guān)系?！?p> 姬軫松開眉頭，笑道，“感情嘛，是相處而來的，你接觸阿蘺多了，自然就喜歡她了?！?p> 突然他瞥眼看見了他的腰帶，眉頭又皺了起來，“你的東西呢？”
姬曦這會兒卻是不應(yīng)話了。
姬軫又問，“那姑娘是誰？”
姬曦還是不應(yīng)話。
姬軫見此說道，“你年輕，心性未定，怎知外頭女子的心思？她們不過圖你年輕俊俏，圖你的身份地位罷了，對你也只是片刻的歡愉，你的心思怎能放在這些女子身上？你可是太子，豈是尋常女子能匹配上的！”
姬曦聽罷，說道，“我說了我不想娶她。”
姬軫不依不饒，“為何不想娶她？是因?yàn)槟莻€姑娘？”
姬曦答道，“是，也不僅僅是?！?p> “你這話什么意思？”
姬曦欲開口，卻被姬軒給攔了下來。
“曦兒現(xiàn)在是不了解阿蘺，才說得那樣肯定，對嗎，曦兒？”
說完轉(zhuǎn)頭看向他，眸子里全是警告的意思。
姬曦看著姬軒，時光如梭，他一走，就走了十一年，在這十一年里他在北境過得怎么樣，他都一無所知。
只是眼前的他，已不是當(dāng)初那個明亮的少年。
以前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睛，現(xiàn)在全是陰郁，他就像是被時光偷走了一般，再也挽留不住。
而讓他變成這樣的，就是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人，是這個人讓他走的，是這個人讓他獨(dú)自背負(fù)起他與他之間所有的命運(yùn)。
為了自己，他舍棄了熱愛自由的心，心甘情愿地被束縛，姬曦想到這兒，又悲又恨。
他抬起頭一字一句地答道，“我不喜歡她，也絕不會娶她！而且，我也絕不會像你一樣，綁住那些有用的女人上位！”
“你說什么？！”
姬軫一聲怒問，問得殿內(nèi)所有人不約而同地跪下，只有姬曦還原地不動。
姬曜見此拉了拉他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姬曦便極不情愿地跪了下來。
姬軫皺著眉怒道，“你把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姬曜聞言一直扯他衣袖，可姬曦卻抬起頭，說道，“我不會和你一樣，綁住那些有用的女人上位！”
姬軫聞言一臉鐵青的走下來，姬曦抬起眼，面不改色，“我就算死，也絕不娶她！”
姬軫瞪大眼睛，“把荊條拿來！”
底下的人應(yīng)下話，轉(zhuǎn)身拿來了荊條。
姬曜拉了拉姬曦的衣袖，輕聲說，“曦兒，算了吧。你若不愿意，我們再想其他辦法?！?p> 姬軒也說道，“王兄不要動氣，曦兒還小，還不懂得您的用意！”
姬軫像是沒聽到一樣，“還?。克齻€月后可就要舉行冠禮了，年紀(jì)雖輕說出的話卻扎人心子的，他打小嬌慣壞了，在這大殿下都敢非議我的不是了，若此刻都不教訓(xùn)，他日還能了得？你們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
然而荊條卻是不輕不重地落在姬曦身上。
姬曦被說的一肚子氣，此刻全都脹上了臉，也沒有一點(diǎn)兒想要認(rèn)錯的表情。
姬軫看他不愿認(rèn)錯的那個樣子，也是越看越來氣。
誰知這時姬曦又張了口，說道，“你為了那個位子，把自己親弟弟攆到那樣一個地方，現(xiàn)在還想讓我和你一樣，那般無情無義的位子，我才不愿意坐！”
姬軒一驚，連忙去捂住他的口鼻，可話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落進(jìn)了姬軫耳里，也像是說中了什么事一樣，底下的人聽了無不惶恐至極。
姬軫一把搶過荊條，“啪”的一聲打在姬曦身上，姬曦卻是一聲不吭。
“你們聽聽，他這不是在口口聲聲地教訓(xùn)本王嗎？一個太子都敢教訓(xùn)君王了，若是傳了出去，我平京城豈不是成了沒綱常禮節(jié)，目無上下的笑柄？日后還怎么統(tǒng)一九國？”
姬軫見他還是那個表情，心里氣極，又是重重地一鞭打了下去，“我無情無義？你不是死的都不娶嗎？那我干脆就打死你。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姬曜在一旁急了，忙勸他：“曦兒，你就認(rèn)個錯好不好？”
姬軒也在一旁不停地勸他，眼見姬曦不聽，又不敢攔著姬軫。
而姬曦像是鐵了心一般，不為所動，一聲不吭。
姬曦看著他們在心里想，如果挨一頓打，可以換他一世平安，再加上另一個私心，那這頓打也是值了。
姬曦眼見荊條一鞭一鞭地落下來，很痛。
以前姬軫就用它打他，因?yàn)榍G條不傷皮肉筋骨，他貪玩，被打；他頂撞，被打；他不會寫字，不會騎馬不會射箭，做不好任何一件事情都會被打，因?yàn)樗翘?，他必須比任何人都?yōu)秀，否則威嚴(yán)何在？
“威嚴(yán)何在”四字，姬曦從小聽到大，他轉(zhuǎn)頭看向正跪抱著姬軫拼命相勸的姬曜，每次做任何事情他都故意讓著他，每次都心甘情愿居他之后，明明他才是最優(yōu)秀的那個，可父親卻好像從沒看見過他一樣。
因?yàn)樗麑λ麤]有期望，所以他無論做的有多好，他都視而不見，他也很想問為什么，后來他才明白，因?yàn)樗翘?，因?yàn)樗麜俏磥淼木酢?p> 所以在這平京城里的每一個人都對他心甘情愿，姬軒這樣，姬曜也這樣。
姬曦心里覺得沉悶，口唇慢慢發(fā)白起來，額頭上也冒出了細(xì)汗，而荊條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姬曜跪著緊緊抱住姬軫，說道：“父親息怒，曦兒已經(jīng)知道錯了！就別打了！”
可荊條還是不偏不差地落在姬曦身上，眼見姬曦發(fā)白的臉，姬曜突然往姬曦身上撲了過去。
“啪啦”一聲重響，荊條斷了，姬曜疼得悶哼一聲，白色衣襟上瞬間滲出血來。
所有人一時間都愣在了原地，只有姬軒立馬向他撲了過去，護(hù)住了他們。
姬軒轉(zhuǎn)過頭，“王兄要打，平日有多少時間打不得？何苦勞心動氣，也傷了孩子的心呢？”
姬曜也說道：“父親，您就饒了曦兒這次吧?！?p> 看著姬曜背上滲出的血，姬軫丟掉手中握著的半截荊條，氣白著臉說道：“都下去吧，軒兒，母親正在等你?！?p> 姬軒應(yīng)下，一邊攙著姬曦，一邊扶著姬曜，緩緩走出殿外，那胖瘦兩人也一同退了出去。
殿內(nèi)的空氣安靜下來，姬軫癱坐在地，“叔父，我真是那般無情無義的人嗎？”
司徒公搖了搖頭，說道：“軫兒，你做的一切，我都明白?！?p> 姬軫道：“還好一直有叔父明白我，一個是我親弟弟，一個是我親兒子，我只能選擇一個，當(dāng)年曦兒還那么小，軒兒也才十六，我只能那樣做，我不想那樣的戰(zhàn)爭再回來了，可沒想到，我在他們眼中竟是那樣一個人，小王叔？”
姬軫苦笑起來，“誰又沒有小王叔呢？”
司徒公輕嘆，“我都明白。”
姬軫起身說道，“澎齊這個時候?qū)⒐魉蛠恚瑪[明了是要挾我，我若不答應(yīng)，北境就沒了退路?！?p> 司徒公道：“可曦兒不愿意，那曜兒，他們可愿意？”
姬軫搖搖頭，“澎齊嫁女，只為王后?！?p> 司徒公道：“這才平和幾年，澎齊的野心就上來了?！?p> 姬軫瞇起眼，“看來，北境是有什么異動，才會讓澎齊要挾于我。”
司徒公聞言，頓時身形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