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這才如夢初醒,忙端起槍,卻又那里來得及。
“嘩拉”一聲,十幾只黑洞的槍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他們。
幾人被下了武器。
刀疤又露出兇相,“你這樣對我,可別后悔。”
“又說這種話了,咱不是說了嗎,好好聊天?!?p> “只是你不該帶槍帶人的來搶我。”蘇正搖搖頭。
“不過,我說過,我們聊一聊,就還是會和你聊一聊?!?p> “只是你們不帶槍進(jìn)去,好嗎?”他態(tài)度溫和的說話。
倒把刀疤弄得有點不知所措,這是什么套路?以前也沒見過啊,不過看來他倒對自己沒有殺心,應(yīng)該命是能保住。
他有些疑惑有些不解的看了蘇正一眼,后者朝他擠出一個笑容,更加讓他莫名奇妙。背后被縛的雙手有些隱隱生疼。
他掙扎了一下,結(jié)果被后面一個看管的家伙一腳給踹倒在地上,摔得很狼狽。
“這怎么能行?”蘇正責(zé)怪道,”快把刀疤扶起來。”他直接就叫上刀疤了。
察燈把在地上摔成狗啃屎模樣的刀疤扶起來,心里不禁暗暗好笑。
人是很容易知足的動物,不過是從剛才那呼吸都難受的姿勢一變。
現(xiàn)在能夠直挺挺的站著,身上感覺輕松了不少,甚至還有些暗暗感激蘇正的出聲責(zé)備。
突然他有警醒,要小心這家伙,看起來笑容可掬,實際上詭計多端啊。
把這些人捆回基地,蘇正親自上來松了刀疤的綁,還責(zé)怪道,“你看這是誰給捆的,捆這么緊。”
“雖說人家是想來搶劫的,但是畢竟人家也沒搶著是不是?!?p> 幾句話說得刀疤心里竟然有點羞愧,是啊,自己本來就是來搶劫的。
一來就用槍對著人家,這要碰到其他土匪,早毫不廢話的把他們斃了。
松了綁,蘇正令人奉上熱茶,拿出加了葡萄干的皮塔餅好生招待。
這些家伙也是真餓了,何況都是當(dāng)土匪的,本來也沒什么形象,當(dāng)下也就毫不顧形象的拿起皮塔餅啃了起來。
還間歇的禮貌性的夸一聲好吃。
“當(dāng)然好吃,那是老子親手做的,本來是給蘇正準(zhǔn)備的,特意多加了葡萄干,吃起來甜甜的?!贝竽X袋小聲嘀咕道。
“看來你也偷吃的不少?!辈鞜艮抻鞯?。
大腦袋橫目冷對。
“你們到底是打哪兒來啊?怎么找到我們的。”蘇正提著茶壺,親自給大家續(xù)上茶水。
吃了人家的東西,喝了別人的茶,不知為什么,心里自然也不像開始那樣敵對,甚至有些暗暗的感激。
有個家伙看來有話想說,定了定,又抬頭看了看到刀疤。
刀疤其實心里又何嘗不是這樣想呢,想一想對方本來可以殺了自己的,結(jié)果還給吃給喝的。
剛才的氣勢蕩然無存,不過他好歹是一方頭領(lǐng),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殷勤,否則必然會被認(rèn)為是軟弱。
所以他遲疑著卻不開口。
蘇正一笑,也并不著急,叫人搬來椅子,讓大家坐著舒舒服服的吃。
林間很涼快,環(huán)境舒適了,人的警惕性也就降低了。
果然,看頭領(lǐng)不開口,有個胖乎乎,臉上沒什么胡須的家伙主動開口了。
“尊貴的頭領(lǐng),”他說道,“謝謝您的款待,我們是從南邊而來,我們本身以前都是村民,只是村子被沙漠吞噬了,我們沒有生計,被逼無奈才做些打家劫舍的事。”
“哦,原來是這樣,”蘇正笑瞇瞇的,“那你們有多少人?”
“我們本來有二三十人,結(jié)果前幾天,副頭領(lǐng)和我們頭領(lǐng)吵了一架,帶著十幾人跑了,我們現(xiàn)在也就十幾個人了?!?p> 這家伙一旦坦白起來,還真的有些事無巨細(xì)啊。
刀疤卻忍住了一聲不吭。
“唉,看來都不容易啊,”蘇正嘆道,“我們也一樣,為了吃飽飯,才干上這一行的?!?p> “你們怎么找到這里的?”蘇正疑問道。
“我們在沙漠中差點走暈了,誤打誤撞才撞進(jìn)了貴寶地,還請多海涵?!钡栋探K于開口了,說出的話卻非常客氣。
“我們的后山也很隱蔽,何況后面全部是山,沒有現(xiàn)成的路,你們怎么會直接走到后山去?”
這幾人面面相覷,好似有什么不好說的話一樣。
蘇正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卻什么話也不說。
這氣氛一下冷了下來,顯得有些尷尬。
人家禮遇有加,又吃著人家的東西,不說是不是不太厚道,刀疤心里暗暗忖道。
終于忍不住,他開口了。
“其實,是我的表哥,是他讓我到你們這來的,他告訴我們,要想成功,必須直接上后山,否則就沒什么機(jī)會?!?p> “嗯?”蘇正吃了一驚。還以為這里很隱蔽,沒想到這才幾天時間就已經(jīng)被盯上了。
“誰是你表哥?”他問道。
“離此十幾公里的地方有座牛頭山,那里有股人馬,領(lǐng)頭的人稱老牛頭,他在牛頭山給老牛頭當(dāng)軍師,很受重用的?!?p> 他頓了頓,“我們這幾兄弟走投無路,眼看要餓死,我也是沒辦法才求助于他,他給我指了這么條路子。”
“哦,”蘇正沉吟良久,“我倒還有個疑問,如果你們走投無路,何不投靠了牛頭山呢。”
眾人沉默,良久,刀疤才說,“雖說我們是土匪,但是和他不是一路人?!?p> 陽光斜著射進(jìn)來,給刀疤的臉上蒙上一層柔和的光線,看起來他不像才開始的時候那么可怖。
仿佛有種溫柔從他那張有些丑陋的臉底下散發(fā)出來。
蘇正也沉默了,氣氛一時有些奇怪。蘇正起身,眾人不自覺的都看著他。
可他就這樣走了出去,留下滿腦子問號的土匪們。
這些人怎么辦,他召集了大家,這事關(guān)每一個人,所以他必須要問問到家的意見。
“還能怎么辦,他們也吃飽飯了,就送他們上路吧?!崩媳柭柤纾@是習(xí)慣性的做法。
“不過就是一幫餓瘋了的農(nóng)民而已,如果可以的話,我倒覺得放了算了?!饼R祥有著和平地方的人慣常的仁慈。
“蘇,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察燈在這件事上沒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