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四面八方向他撲來的妖狐們,杜秦急切間揮舞薔悅積攢風力。
他的身體很是沉重,揮舞起來沒用平時那么流暢自然,風力積攢的較慢。
看著快速逼近的妖狐,杜秦心中暗叫,完了,他的風力積攢了只有一半,遠遠不夠,這個速度下去,只有命葬妖狐之口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放棄,依然在積攢風力。
狐貍們將杜秦團團圍住,并不上前,等待老嫗和人面狐身的妖狐上前來。
那老嫗突然變成一只渾身灰白的狐貍,徑自來到杜秦身前,看著地上不斷揮舞薔悅的杜秦。
又看了看已經消失不見的林青的位置。
“他們兩個已經喝了我的狐血,最起碼會昏睡個三天三夜,怎么會這么快醒過來?逃走的這小子居然擁有極其罕見的土之力,沒想到就此讓他給逃了?!?p> 灰白狐貍的兩只碧眼不斷地轉動,看了一眼杜秦道:
“他的東西不是都收起來了嗎?為什么還有刀?”
灰白狐貍望向身后的狐貍們,狐貍們紛紛低頭,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人面狐突然道:“他們應該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那個膽子,莫非是……?”
灰白狐貍聽到人面狐如此說,突然發(fā)出奇怪的叫聲,顯然很是生氣。
杜秦趁著他們對話的間隙,很快將風力積攢夠了,他心中欣喜無比,只要使出疾風步,自己一定可以悄悄脫身。
杜秦突然哈哈大笑道:“各位老狐貍們,再見了?!?p> 杜秦說罷,正要使出疾風步,突然從他身體腳下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腳腕。
那手力氣極大,只是一拽,杜秦整個身體便被拽進土里不見了。
……
“為什么拽我?”杜秦看著眼前黑漆漆一片不知身在何處的洞穴,脾氣驟然變差。
他試著撫摸周圍的洞壁,確定了洞穴大概有一人多寬,倒是寬敞,也不覺得氣悶,只是沒有光線,不知出口在哪里?
“五師兄,是我救你的命哎,你應該高興才對?!绷智鄻O其不滿。
“救命?我呸,不是你拉我這一下,我早就逃跑了,誰知好端端的被你拉進這鬼地方?!倍徘卦诤谝怪锌床磺辶智嗟哪?,只看見一個身體的影子在黑夜中晃動。
聽得林青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肯定是你一個大人被小孩救了,感覺丟臉,真小氣?!?p> 杜秦正在煩躁之間,并沒有聽見林青的小聲嘀咕。
問道:“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林青道:“我哪里知道?我又不是神仙?!?p> 杜秦越想越氣道:“你不知道是哪里就把我拉進來?你知不知道……”
林青打斷道:“五師兄你過分了,救你性命你非但不感謝,反而埋怨起我來了,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兩人正在爭吵之時,一聲怪異的叫聲從洞穴里傳來。
二人渾身打個機靈,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
他們都豎起耳朵,傾聽著聲音傳來的地方。
兩人的耳朵比普通人更加的靈敏,尤其是林青,他天性屬土,在這種環(huán)境中更是敏銳。
“它們進來了,我們快跑。”林青悄聲道。
杜秦也聽見了響動,兩人只得亦步亦趨的向著洞穴的另一頭跑去。
那洞穴向下蜿蜒螺旋而去,在黑夜中行進,兩人不斷地適應黑暗的環(huán)境。
行進的速度也開始快了起來,他們身后的奔跑聲也不斷地接近,兩人心中發(fā)慌,也開始加快腳步。
杜秦眼前一片黑暗,只是跟著林青黑乎乎的影子,好在林青的視野極好,帶著他不斷向下跑去。
又跑了一段路程,周圍的環(huán)境開始變得潮濕起來,就連空氣也是潮濕的,氣悶的感覺漸漸加強。
終于,洞穴開始變得平直,不再向下延伸,漸漸地,洞穴開始變得比以前稍亮一點。
兩人的心也開始亮了一點。
突然,前面的林青腳下一個踉蹌,身形驟然下墜,杜秦反應極快,一伸手,便抓住了林青的發(fā)髻,只是倉促間他自己也被林青的下墜之勢給帶了下去。
兩人在驚叫聲中往下落去,好在他們很快就著地了。
落地處,光亮驟然出現(xiàn),兩人急忙閉上眼睛,等的眼睛緩過來以后,才睜開眼睛。
兩人所見之處,碧火如星,頭頂之上,四周洞壁,全是星星點點的磷火。
在一片綠光中,兩人向前行去,突然咔的一聲,隨后是驚叫聲。
原來是林青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塊白骨,兩人放眼望去,整個洞穴里白骨累累,堆積如山,宛如地獄一般。
此時,它們掉下來的洞穴口,傳來了灰白狐貍的聲音。
“你們倒是跑呀,再往前去,可是比我們更可怕的東西?!?p> 灰白狐貍怪異的笑了起來,又道:“那邊的東西,不僅想吃你,吃了你還要把你的骨頭做成這點點粼骨燈,讓你連葬身之地都沒有??匆娺@洞中的白骨了嗎?全是她吃的?!?p> 兩人聽得毛骨悚然,林青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悄聲道:“五師兄,該怎么辦,我最怕鬼了,與其讓鬼吃了,不如跟著這些狐貍們回去,我們還有逃走的可能性。”
杜秦也是恐懼至極,這地方如同地獄一般,跟著狐貍們回去,他知道結局,他們會被吃掉,是死路一條,明知道是死路,還跟它們回去,那不是傻子嗎?
這些狐貍不會給他們第二次逃跑的機會的。
他向著洞穴某處的白骨堆上看去,在累累白骨的上面,有一處洞穴,那洞穴未知,卻未必是死亡。
“別信它們的話,跟著我走?!?p> 杜秦拉著林青的手,并沒有再去搭理灰白狐貍,而是拉著林青爬上了累累骨山。
向著那洞穴走去,那洞穴有一人多高,杜秦和林青進入到洞穴里。
灰白狐貍可怕的叫聲在洞穴里回蕩:“我一定會抓到你們的。”
……
那洞穴里也有粼骨燈的照亮,并不覺得難行,杜秦徑直向前,林青如同乖巧的小孩,牢牢地抓住他的手,寸步不敢離。
那洞穴筆直向上,走了很長時間,才到了頭。
所到之處豁然開朗。
他們發(fā)現(xiàn),已經到了地面世界,此處是一座谷地,谷底里綠草如茵,欣欣向榮,和剛才的骨洞相比,完全是兩個世界。
此時,東方發(fā)白,天色漸漸亮了起來。
兩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想想今夜發(fā)生的一切,不禁后怕。
林青疑惑的問道:“五師兄,為什么你有毛,我卻沒有?!?p> 杜秦這才想起兩人沒穿衣服,杜秦心中暗笑,說道:“因為你是小屁孩。”
這里花草繁茂,用薔悅割了一片較大的樹葉,又捉了幾簇青草,青草綁著葉子,
系在腰間,成為簡易的衣服。
林青有學有樣,也做了一件這樣的衣服。
兩人在山谷里漫步,尋找出口,走過一處花園,他們赫然看見幾間茅草屋。
那茅草屋的樣子和老嫗的住所一模一樣。
再看看四周,隱約間和他們來時的樣子極其的像,晚上天黑,他們沒怎么仔細的看,現(xiàn)在慢慢回想,竟然便是他們送老嫗回家的茅草屋。
難道他們又繞回來了。
兩人放下的心又開始懸了起來,四處觀察并沒有發(fā)現(xiàn)狐貍們的蹤跡。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在我這里。”一個童稚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兩人嚇得又一次驚叫起來。
轉身間,一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站在他們身后,那姑娘一身白色長裙,肌膚雪白,爛漫天真,如同一只瓷娃娃一般。
此時的她滿臉好奇,睜著大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極是可愛。
杜秦和林青又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們還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小姑娘,你為什么會在這里?”林青問道。
“我不叫小姑娘,我叫小白,這里是我家,我當然在這里呢。”小白看著他們說道。
杜秦和林青異口同聲道:“你的家?”
小白道:“是啊,我從小就在這里了?!?p> 杜秦又問道:“家里就只有你一個人嗎?”
小白有點失落道:“我不知道,我很小的時候就一個人,一直生活到現(xiàn)在?!?p> ,杜秦道:“你一個人?那你怎么生活?”
小白道:“就這么生活啊,餓了吃東西,渴了喝水,然后就采花,種花,然后……就在山谷里玩。”
林青搶著問道:“小白妹妹,這些花草都是你種的嗎?”
小白驕傲的道:“當然是我種的?!?p> 杜秦深感疑惑,如果按照小白所說,這一切完全不合常理,一個小姑娘從小在這種與世隔絕的環(huán)境里生存,但卻什么都會,也會和人交流。
他想起狼孩的事,認識社會性動物,如果不在人的環(huán)境里生存,怎么可能掌握人的一切技能呢。
這個山谷透著詭秘,這個小姑娘也很是詭秘,而且她的家的另一頭是可怕的萬骨洞。
能在這里生活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小姑娘。
杜秦正自思慮,小白笑著說道:“你們是來我家的第一個人,快來和我玩吧,我?guī)銈兛纯次业奈葑??!?p> 林青答應一聲道:“好嘞?!?p> 杜秦看著小白天真無邪的臉蛋兒,實在無法將她和壞人劃等號。
林青的手已經被小白抓住,兩人一大一小,蹦蹦跳跳的向著茅屋走去。
杜秦只得跟上,三人進了茅草屋,茅屋和老嫗的天差地遠,簡陋至極,不過花香撲鼻,房屋里到處是用木頭做成的木頭花瓶,花瓶里插著各色的花。
整個房間里,除了花,還有一張簡易的床,一張桌椅。
小白率先在桌旁坐下,笑著張開手道:“你們也來坐呀?!?p> 杜秦和林青也在桌前坐下,小白抓起桌上的茶壺,要給兩人倒茶,杜秦急忙道:“我們不渴?!?p> 小白滿臉奇怪的道:“可我看見你們一直咽著唾沫,好渴的樣子?!?p> 杜秦尷尬,急忙轉移話題道:“小白姑娘,你可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小白落寞的道:“你們剛來就要走嗎?我一個人,沒有一個朋友,只有這些花草樹木、好孤獨,好可憐?!?p> 林青道:“小白妹妹,你一個人在這里待著多沒意思,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咱們去外面的世界,那里可好玩了?!?p> 說罷,林青便給小白講起外面世界的一切,小白雙手撐著小臉蛋,兩眼閃著好奇的目光,聽得津津有味。
杜秦四下打量周圍的一切,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