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惠公六年(公元前645年),秦穆公舉秦國之精銳盡出晉國。
按照慣例,凡是這種出征的大行動一定是要先算一卦的,對于秦國的出征,這次老天爺也似乎厭倦了晉國的出爾反爾,秦穆公占卜的卦象顯示此次出征對秦國來講是大吉之兆。
得到了上天的旨意,秦穆公便不再有任何顧慮了,他率軍渡過黃河直逼晉國。
面對來勢洶洶的秦國,晉國則奮起抵抗,秦晉兩軍一交戰(zhàn),立馬就分出了高下。
論指揮軍隊作戰(zhàn),晉惠公在常年跟西戎周旋的秦穆公面前簡直就是一個小學生的水平。所以面對秦軍的攻擊,晉國軍隊一退再退,直到退到了一個叫韓原的地方。
人一旦沉醉于自己的軟弱,便會一味地軟弱下去。這時的晉國便是這樣子的,他們在秦穆公的面前只有軟弱的份。
不過,晉惠公并不想一直退,他要把晉軍這一股軟弱的氣勢逆轉(zhuǎn)過來,他堅信自己可以做到。而韓原就是最后一塊陣地了,他知道若再退,晉國以后將在秦國面前永無抬頭之日。
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不再后退了的晉惠公意識到跟秦國的正面交戰(zhàn)是不可避免了。
決戰(zhàn),就在韓原。
下定了決心的晉惠公于是召集晉國的大夫們商量對策,首先攤牌:“秦軍已經(jīng)深入我國境內(nèi),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了?!?p> 晉惠公的話直截了當,而晉國的卿大夫們則大眼瞪小眼。
這個結(jié)果是他們預(yù)測到了的,所以他們都沒有回答晉惠公的話。
而就在眾人的沉默中,有一個人開口了,晉國的大夫慶鄭。
當然,慶鄭開口講話并不是給晉惠公出什么良策,而是深深的挖苦了晉惠公一番:“現(xiàn)在這個樣子,秦軍深入我國境內(nèi),不就是你造成的嗎,我們能怎么辦?!?p> 慶鄭的話讓在場的人都驚掉了下巴,誰敢想一個臣子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竟如此的挖苦國君,真是膽子肥了。
慶鄭之所以如此的膽大包天,那是因為他真的已經(jīng)氣憤到了極點,他知道若不是晉惠公三番五次的對秦國背信棄義,秦國也不至于這樣拼了老命的殺到晉國來。
秦國這樣的深入敵鏡,秦國的士兵每一個都帶著這樣的一股氣憤,他們揮舞著手里的刀戟,就像是跑到晉國來報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的。換句話說,秦國的士氣和戰(zhàn)斗的勇氣都是晉惠公給的。
慶鄭雖然很氣憤,但是身為晉國人的他還是決定要跟晉惠公站一起面對困難。
慶鄭有拳拳臣子之心,但晉惠公就不這么想了,在他的心里其實在慶鄭挖苦他后就已經(jīng)給慶鄭記上了一筆,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好發(fā)作。
為了迎戰(zhàn)秦國,晉惠公也卜了一卦,他卜卦主要是想算一下誰適合在戰(zhàn)時給自己駕車。結(jié)果上天給他開了一個玩笑,卦象顯示,慶鄭最適合。
卦象代表著天象,天象也就是天意。但是,晉惠公并不準備遵循天意,他不想要慶鄭來為自己駕車。
能不能為國君駕車,慶鄭當然無所謂,但他還是給晉惠公提了一個建議。那就是作戰(zhàn)時的馬車用的馬最好要用本國產(chǎn)的,不能用進口的。因為如果用進口貨,一旦發(fā)生什么意外,進口馬會因為不熟悉環(huán)境而產(chǎn)生恐懼,到時候就不是人可以控制的了,后果很難想象。還有就是,進口貨會因為受到刺激而異常的緊張,全身血液急速奔流,血管膨脹,那時候的馬雖然看起來強壯有力,但是真實的情況卻早已經(jīng)是筋疲力盡了。
慶鄭給晉惠公的建議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因為在春秋時代作戰(zhàn)除了用腿跑,沒有更快的前進方式了。
而若論腿,馬也不是針對誰,沒有人的兩條腿能跑過馬的四條腿。
而馬除了在行軍的時候可以作為行軍工具外,在戰(zhàn)時馬配備的戰(zhàn)車還是一個重要的大殺器。馬在當時的冷兵器時代戰(zhàn)爭中發(fā)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而人的欲望是無窮的,為了把馬的優(yōu)勢發(fā)揮到極點。
春秋時代的人有一種戰(zhàn)術(shù):一輛戰(zhàn)車,龐大的體積,用兩匹馬、四匹馬、甚至是八匹馬拉著,然后在戰(zhàn)車上還站著幾個手拿長戟的士兵。
這種戰(zhàn)術(shù)的殺傷力是極為恐怖的,單單由幾匹馬拉著的戰(zhàn)車的沖擊力就已經(jīng)可以給敵陣步兵集團造成成噸的傷害了,再加上車上的士兵,他們就像打地鼠一般,下面的人頭伸得長就拿戟扎一下,一扎一個準。
當然這種戰(zhàn)術(shù)也不是每個諸侯國都有的,因為不管是強壯的馬、龐大的戰(zhàn)車還是訓練有素的士兵,這些都是只有大國才有的。
這樣超級變態(tài)的作戰(zhàn)武戰(zhàn)術(shù)的核心動力就是拉著車的馬,馬越強,戰(zhàn)車的殺傷力越大。所以,由此可見慶鄭建議晉惠公用本國的馬絕對是良苦用心的一個建議。
慶鄭良苦用心,然而并沒有什么卵用,因為晉惠公根本就不鳥他,依然我行我素的用進口貨。
九月份,秋高氣爽,晴朗的天空,一望無際的平原,挑起了晉惠公戰(zhàn)斗的欲望。為了迎戰(zhàn)秦軍,晉惠公派了韓原大夫韓簡前去探視秦軍的虛實。
這里介紹一下。
韓簡,姬姓,韓萬之孫,周武王之后。曲沃代晉后,韓萬受封于韓原,自此便以韓為氏。歷代鎮(zhèn)守韓原,至韓簡時已歷三世。
我之所以把韓簡的家世介紹一下,并不是因為韓簡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的子孫后代將來為成為主角,這里算是先介紹一下家門。
知己知彼是每一個指揮作戰(zhàn)的將領(lǐng)必備的軍事素養(yǎng),晉惠公當然也具備這一點。所以他希望韓簡帶回來的是一個好消息,但是,韓簡帶回來的卻是一個壞消息。
韓簡告訴晉惠公,秦國的軍隊數(shù)量遠遠不如我們,但是秦軍的敢死之士卻足足是我們的兩倍。
對于韓簡的話,晉惠公聽的不是很明白,甚至有點想笑。打仗靠的就是人數(shù),既然秦軍的數(shù)量沒有我們多,那我們怕他個毛線啊。
早就應(yīng)該打探一下虛實的,到這時候,晉惠公才意識到原來秦軍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厲害。
有了這樣的心理,晉惠公頓時感覺安全多了。但是韓簡立馬把他從夢幻中拉了出來,誰不知道,現(xiàn)在哪個諸侯的軍隊大多數(shù)人不是業(yè)余的。平時都是老實巴交的農(nóng)民,讓他們砍砍柴種種田還是很專業(yè)的。但真正會砍人的可沒有幾個,這些人來打仗就是來充充人數(shù)的,真正作戰(zhàn)殺敵時靠的還是那些敢死之士。
韓簡把晉惠公數(shù)落了一頓,并且秦國士兵為什么會士氣高昂,他也是有話要講的:“當初驪姬在晉國禍國殃民的時候是秦國幫你離開晉國救了你一命,當晉國國君空缺的時候也是秦國護送你回國,當晉國饑荒民不聊生的時候還是秦國千里迢迢的給你送來糧食。秦國之于晉國和你晉惠公可謂是再生的父母,但秦國對你的數(shù)次恩惠你都沒有報答,而在秦國饑荒的時候你卻選擇漠視,這正是秦軍士氣高昂的原因?!?p> 韓簡的話一字一句都戳到了晉惠公的要害,但他并不打算反駁,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何嘗不想報答秦國的大恩大德。只是自從身為晉國國君之后有太多的事已經(jīng)是身不由自了,他身后拖著的是偌大的一個晉國、貧瘠的一個晉國、動蕩的一個晉國、急需恢復(fù)的一個晉國。
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所有的重擔都壓到了他一個人身上。
晉惠公沒有訴苦的地方,要怪只能怪父親晚年的糊涂,晉國現(xiàn)如今這個樣子多半是他縱容驪姬造成的。
但是,父親早已經(jīng)去世了,這些痛苦難道不應(yīng)該由活著的人來承擔嗎。
晉惠公知道,沒有人可以和自己分享痛苦,所以這些痛苦就都讓自己一個人來承受吧,晉惠公做好了面對疾風暴雨的準備。
韓簡的話把夢幻中的晉惠公拉回到了現(xiàn)實,但不管秦國的敢死之士有多大的戰(zhàn)斗力,晉惠公都必須面對。
于是為了向秦國宣戰(zhàn),晉惠公用他的一句話向眾人表明了他不屈的意志和堅定的決心:”一介匹夫都尚且不會讓人羞辱,更何況是一個國家(一夫不可狃,況國乎-左傳僖公十五年)?!?p> 表明了決心的晉惠公立馬派出韓簡前去向秦軍約架,說話的底氣也是相當?shù)淖悖透谏鐣洗髷[譜一樣樣的:“我夷吾著實不才,但是我既然已經(jīng)把軍隊召集起來了,不跟你干一架,我也沒有辦法讓他們就地解散。如果你們不撤兵,那我就只能硬著頭皮發(fā)布進軍的命令了?!?p> 看著晉國的這個架勢,好像真的是要拼命了,現(xiàn)在輪到秦穆公糾結(jié)了。
因為看著身后的秦軍,秦穆公感到似乎勝算也不是很大。
當兩個人棋逢對手的時候,每一個決定都是會左右勝負的。真正的高手過招時,都是不會輕易的出手的,因為一旦出手不是讓對手致命,就是暴露出自己的破綻。
秦國和晉國的對決命運掌握在了秦穆公和晉惠公之間,晉惠公已經(jīng)在退不可退的情況下做出了傾全國之力與秦軍抗衡的決心。那么這時困難的抉擇就來到了秦穆公這邊,是就此收手,乘勝而回,還是冒著兵敗而回的險與晉國來一場畢其功于一役的決斗,讓晉國從此在秦國面前永無抬頭之日。
功與名、成與敗一切都在秦穆公的一念之間。
從秦國到晉國,在來之前秦穆公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一路殺到韓原,他等的就是這個時刻,在秦穆公看來,自己已經(jīng)不需要再做選擇了。
他的決定只有一個,那就是跟小舅子干他一架。
既然小舅子都派人來約架了,話還說得那么的有氣勢,那么秦穆公也要回兩句話,這個氣勢也是不能輸?shù)摹?p> 于是,秦穆公派出了公孫枝去回復(fù)晉國的約架:“當初你還沒有回國的時候,姐夫我就一直為你擔心。后來好不容易把你護送回了晉國,姐夫我又因為你的君位還沒有穩(wěn)定天天為你擔心。為了你我也是操碎了心的,不過現(xiàn)在聽到你講話這么的硬氣,我就放心了,看樣子你的君位是已經(jīng)很穩(wěn)固了。既然身為國君的你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要跟姐夫干一架,那姐夫只好從命了。”
秦穆公的話里透滿了對夷吾的失望與傷心,他當初把夷吾送回晉國,絕不是想要現(xiàn)在的局面的。
當韓簡把秦穆公的話帶到晉惠公的耳朵里時,晉惠公心中也是五味雜陳的。
他也從未想過自己和秦國的關(guān)系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可是身為國君,太多的由不得人了。
秦穆公和晉惠公的苦衷都被韓簡看在了眼里,以至于他可以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待這次大戰(zhàn)。
這次戰(zhàn)爭也許是秦穆公和晉惠公都不愿意看到的,但也不是他們兩個可以避免的,兩個國君都是被自己的國家逼上了戰(zhàn)場。
秦國和晉國在韓原的這場戰(zhàn)爭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避免了,韓簡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結(jié)局,在還沒有開打前,他就感嘆道:“要是這次我能幸免于難,即使是做了俘虜,那也將是上天的恩德?!?p> 在韓簡看來,這本是一場不該存在的戰(zhàn)爭,所以不該有人為這場戰(zhàn)爭而犧牲。所有的人都是被命運的安排推上了戰(zhàn)場,包括秦穆公和晉惠公。
但是,上天既然安排了,就沒有人可以阻止。
秦國和晉國在韓原拉開架勢,硝煙頓時彌漫開來。兩國國君御駕親征,這讓雙方的將領(lǐng)都非常清楚,只要能夠殺死或是活捉對方國君,那么這場戰(zhàn)爭就將以勝利宣告結(jié)束。
戰(zhàn)斗一開始,雙方的幾個重要將領(lǐng)都奔著對方的國君而去了,秦穆公和晉惠公頓時都陷入了敵軍的層層包圍。
這個時候只要誰先被擒住,戰(zhàn)爭就立馬結(jié)束。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晉惠公的戰(zhàn)車卻出了一點毛病,拉著戰(zhàn)車的馬匹陷到了泥潭之中。恰好這時慶鄭從晉惠公身邊經(jīng)過,被重重包圍的晉惠公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拼命的向慶鄭呼救。
然而,面對國君的呼救,慶鄭沒有絲毫理會,他的怒氣好像還沒有消。老子當初早就建議過你不要用進口貨了,這回好了吧,在進口貨上栽了跟頭吧,不聽老子的話,老子救你個大頭鬼。
慶鄭二話不說扭頭就走,理都懶得理他。
晉惠公被重重包圍陷入了泥潭,而秦穆公這邊運氣也好不到哪去,韓簡帶著幾個車夫和射手也已經(jīng)把秦穆公包圍了。正準備把秦穆公拿下的時候,慶鄭走了過來,告訴他們晉惠公陷到泥潭里去了。
聽說國君有了危險,韓簡二話不說立馬從秦穆公這里離開前去搭救晉惠公。
在戰(zhàn)場上,每一秒每一分鐘都將決定著勝負,韓簡錯過了擒拿秦穆公的最好機會,但秦軍可沒有錯過機會。還沒有等到韓簡來到晉惠公身邊搭救他的時候,晉惠公就已經(jīng)被秦軍抓住了。
國君被俘,勝負已定,晉惠公以成為一名俘虜?shù)纳矸萁Y(jié)束了這場戰(zhàn)爭。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但這并不代表著秦國把晉國給滅了,因為晉國的有生力量可沒有被消滅掉。只要晉國的那些大夫們都還活著,晉國就亡不了。
但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擺在他們面前:國君被俘,群龍無首。
現(xiàn)在的秦國相當于抓住了晉國的死穴,要說晉惠公戰(zhàn)死也罷了,咱大不了找你兄弟、找你兒子,找你侄子,甚至找你叔叔你叔公來都可以,反正國君誰來當都一樣。
但是現(xiàn)在的這個情況讓晉國的大夫們很是尷尬,因為老的國君沒有死去,所以還不能立新的國君,但是國君又在秦國手里,這到底該怎么辦。
于是,奇怪的一幕出現(xiàn)了,晉惠公坐在秦國的囚車里被秦穆公一路向西帶回秦國去。而晉國的大夫們個個都披頭散發(fā)跟在秦軍的后面,秦軍走到哪他們就跟到了,也不跟他們打。秦軍駐扎,他們也就駐扎,甚至連帳篷都不要,就露宿于山野。
這一幕讓秦穆公傻眼了,畢竟當時還沒有出現(xiàn)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主題的戰(zhàn)略思想。所以現(xiàn)在一個難題出現(xiàn)在了秦穆公的面前,到底要怎么處置這些人呢。
當然,趕盡殺絕是不可能的,所以,秦穆公能做的就是哄哄騙騙他們了。
秦穆公派人前去安慰那些跟在晉惠公囚車后面的晉國大夫:“你們何必這樣呢,我?guī)е銈兊膰叭デ貒徊贿^是為了驗證你們晉國的妖夢罷了(秦穆公所說的晉國妖夢指的是五年前晉惠公改葬晉國前太子申生時發(fā)生的一幕。當時晉國大夫狐突到曲沃去,遇見了申生的鬼魂,申生的鬼魂告訴他自己將向老天爺請求要把晉國送給秦國,因為自己在晉國沒有祭社,而到時候秦國將會祭社自己。申生的這話讓狐突大跌眼鏡,他立馬勸阻了申生的這種愚蠢行為,告訴他,百姓是不會祭社異族的鬼神的,神靈也不會享用異族人的祭社,秦國人又怎么會祭祀你呢,到時候怕您的祭社是要斷絕了。顯然申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于是他決定重新向老天爺請求并告訴狐突,七天之后將會有一個巫師向他傳達自己的話,一陣煙后申生的鬼魂就消失了。七天之后有一個巫師對狐突講:老天爺只讓我懲罰有罪之人,而這個有罪之人將會在韓原打一個大敗仗)。”
驗證晉國的妖夢?
晉國的大夫做夢也沒有想到秦穆公竟然可以把俘虜晉國的國君說得這么的清新脫俗。但是他們并不吃這一套,依舊跟在晉惠公的囚車后面。
面對這些執(zhí)著的晉國大夫,秦穆公也沒有辦法,只好向晉國的大夫們承若自己不會把事情做的太過分的。
得到了秦穆公的親口承若后,晉國的大夫們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紛紛三拜九叩的向他磕頭。然后才就目送秦軍帶著晉惠公回到秦國去。
秦國戰(zhàn)勝了晉國并且俘虜了他們的國君的消息在秦軍還沒有回去就已經(jīng)傳到秦國,整個秦國是歡呼雀躍的。
老百姓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因勝利帶來的喜悅。
但在舉國上下歡騰下,有一個人卻是個例外。
雖然她的丈夫?qū)⒁獛е鴦倮氐剿纳磉?,但是她的弟弟卻被人俘虜做了階下囚,這個人就是秦穆公的老婆也就是晉惠公的姐姐穆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