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塵婳已大好。
“我?guī)戕D轉吧?!卑紫{侃到,“不是還想做些雜物活嘛?!?p> “好啊?!眽m婳知道他的心思。
塵婳的房間位于頂樓,白溪一層一層的帶她逛下去。
和其他單層不同,一二三層是打通的。
“我想……”塵婳剛剛下了三樓,眼底泛起亮光,手指著那個中央的大臺子,“站在那個上面?!?p> 那是一個一人高的六芒星的臺子,絲絲霧氣從環(huán)繞著星臺的涓涓細流中漾出。數(shù)十個妙齡女子在上面或立或坐,水霧繚繞之下,像是一群善舞的妖精在勾人心魄。
白溪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覺得這個女孩,雖然年歲尚小,但是就適合站在人群中央,萬人為之瘋狂,鬼使神差的:“好?!?p> 一晃五年已過,當初在草叢中掙扎著求生的小女孩,已經(jīng)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漠北月神,白月。
“過兩天我要去出去一趟,你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
“我有這么不讓人放心嗎,要知道,現(xiàn)在你都不一定能打的過我呢。”塵婳揚起笑,“一路平安哦。”
白溪看著她,與她展露出來的笑容不同,她的眼底一片飄渺,沒有喜怒嗔癡,沒有世人欲念,笑只浮于表面,就像是,像是,一個旁觀者,來看這人世百態(tài),而自己卻將自己置之度外。
“嗯,可惜看不見我家小婳兒的舞姿了。”白溪故作可惜,來掩飾自己莫名要失去她的恐慌。
“不會,等你回來了,我單獨跳給你看?!?p> “那說定啦?!卑紫斐鲂∧粗?。
“一定?!眽m婳勾上,與他蓋了個章。
白溪這才稍稍安心,此次出行危險甚多,閣中的中堅力量只留了塵婳一人,希望閣內不會出什么亂子,也希望她平安無事。
“爺,你聽說這漠北有個小月神嗎,”羽二駕車湊到馬車旁,慫恿道,“按行程,我們明天大約可行經(jīng)孤雁城,據(jù)說明天就是她每月一度登臺的日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p> “呵”一聲嗤笑從車內傳來。
羽二被這一聲笑弄得汗毛直立:“屬下知錯。”
一把玉面骨扇挑起簾子:“哦,”聲音微微上挑,“那便去吧?!?p> 羽二暗罵了自己一聲,知道主子脾氣,自己這不是給自己找活干嗎:“是?!?p> 說罷,一駕馬,往北方而去。沒錯,那聲“去吧”并不是去看那小月神,而是自己挑個任務執(zhí)行了回來,這既然是自己挑,那便要挑個難度大點的了。
馬車內,男子搖了搖骨扇,月神,都是些什么東西,一個舞姬,也配?
黑煙,在裝潢成蓮花的臺面中冉冉升起,忽地,堂中燭光全滅,悠悠的笛聲從虛空中傳來,一同落下的,還有星星點點的燃火錫箔紙。
女子不知何時,已點足立于花瓣之上,手指翻飛,于暗處將火石打出,周圍的紅燭燈一盞盞被點亮,一時間,煙霧繚繞,女子雙眼微合,面前的白紗無風而動。
白蓮黑霧,像是神圣的仙子被禁忌沾染,神秘莫測,誘人心弦。
“墮仙!”
“真不愧是,小月神……”在場有人手中的的酒杯都未拿穩(wěn),酒水灑落在桌子上。
塵婳一躍而起,腰枝向后翻去,起來時再帶起了一個漂亮的踢腿,她張開手,享受著舞臺上的感覺,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發(fā)分不清現(xiàn)實與虛幻,不知前世的種種是夢還是現(xiàn)實,不知眼前人是真是假,甚至連基本對情緒的掌控與感知也一并消失了,只有在這時,她才能感覺她是真正活在這個世上的。
忽然,她感到腰側一陣疾風襲來,猛地向旁邊一轉,用足尖挑起一盞紅燭,向黑暗處打去,伴著紅燭落地的聲音,眾人似乎才被驚醒,場面開始混亂起來。
身著金色制服的驚鴻閣護衛(wèi)和隱藏在賓客中的殺手在堂中廝殺。
塵婳躲過對面射來的三根銀針,看著身旁釘上柱身的蛇形針:“毒圣,藏心樓?!?p> “姑娘好眼力。”毒圣步步緊逼,又射出幾根毒針。
塵婳感受不到任何恐懼以及過招時的緊迫,只是覺得可惜自己沒有帶上武器,否則也不會這么被動的挨打。
“月主子,接劍!”
塵婳抬頭,自己慣用的月華從二樓被拋下,飛身去接,肩旁卻是一痛,接過劍身的同時屏氣將針震出,劍氣所過之處皆為殘骸。
毒圣心道不妙,這個女人似乎比白溪更為厲害,而剛剛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那針被震開前有沒有扎中她,臉色微微發(fā)沉,這次行動還是大意了,低估了驚鴻閣的實力。
于是灑出一把毒粉:“撤!”臨走前又用一把毒針,帶走了幾個人的性命。
“月衛(wèi)隊堵住出口,我去追?!?p> “主子……”月影有心和她一起,卻又抽不開身。
“月衛(wèi)隊只需服從!”塵婳低喝一聲,面紗很好的阻擋了毒粉,瞇眼緊跟著出了門。毒圣所制之毒,獨一無二,如若自己毒發(fā),月影等人斷是打不過,而閣中幾個長老都隨白溪外出,只有自己去拼一拼了。
“我驚鴻閣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驚鴻閣離城門不遠,幾個瞬息,兩人便已越過城門,向大漠更深處去。
“哼,狂妄小兒?!倍臼ヮl頻放出暗器。
塵婳一一閃過,按下翻涌的氣血,快速的封鎖了幾個大穴,猛地提氣揮劍。
毒圣被眼前的沙子炸了個措手不及,塵婳看準時機,快準狠的向其頸動脈擲去剛剛從懷中拿出的金葉子,沒有一絲猶豫的直取其心臟。
“你……”毒圣睜著眼,死不瞑目地看向那如一灘死海的眸子。
塵婳雙眼已經(jīng)開始模糊,嘴角溢出鮮血,手在其胸口處摸到了幾個瓶裝物,赤白藍三個顏色,那就讓老天來決定自己的生死吧,隨手拿了一瓶紅的,胡亂塞了幾顆丹藥,便再也沒有力氣,癱倒在地。
等到再次恢復意識時,飛揚的沙塵重重的拍在塵婳臉上,睜眼,狂風卷席著黃沙而至,她苦笑一聲,迅速將面紗扎緊,并扯下頭繩將下緣扣緊使其成口罩狀。
全身隨風暴慢慢放松,宛若一個初生的孩子,全然將命運交給天地。
煢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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