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了近兩個小時,宋蕓百無聊賴的又躲進(jìn)工作室去琢磨做點小玩意。設(shè)計好幾張手稿,就聽見院中宋明風(fēng)的聲音。
“菓兒,來,二哥倒水你喝。很辣對吧,這么辣,你居然也不哭鬧?!彼蚊黠L(fēng)搖了搖頭,牽著宋菓進(jìn)了廚房,他的心里想著這個小妹怕是被拐一次被嚇傻了。吃喝拉撒一點正常的反應(yīng)都沒有。
“不怕,菓兒,二哥哥養(yǎng)你一輩子,你傻了也不怕?!彼蚊黠L(fēng)提起水壺倒了兩碗水,放在桌面上,又探過身子湊到宋菓的面前。
宋蕓一進(jìn)廚房,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昂f什么,菓兒才沒傻。你看你那傻樣!”她端起手中的碗,將水喂到宋菓的嘴邊。等她一上一下啜幾口,這才將碗放下。
“明風(fēng),今天怎么去常家吃飯去了!”她之前經(jīng)常在宋明風(fēng)耳邊念叨,常家也有難處,不要總?cè)ゲ涑圆浜?,平白討人嫌?p> 宋明風(fēng)鼓著雙頰,一臉不自在的道:“我也不想去的,可是常叔叔拼命拉著我和菓兒去的,我有什么辦法!”他兩手一攤,有些暗暗小得意。
他才不會是聽到有很多好吃的,才屁顛屁顛跟著常叔叔去他家蹭飯。
“他怎么突然回來了?”宋蕓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誰?哦!你說常叔叔??!他今早回來的,聽說菓兒找回來了,特地買了許多好吃的,請我們吃飯呢!”宋明風(fēng)不知道是常守全將菓兒騙走賣了,還左一口常叔叔右一口常叔叔叫的正歡呢。
宋蕓看不過眼,對他吼道:“吃人家的嘴軟!還不去房里溫書,明日給我去學(xué)堂好好學(xué)習(xí)?!币娝对谠兀趾鹆艘痪?。“還不快去,要我請你嗎?”說著準(zhǔn)備從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條。
宋明風(fēng)見姐姐真是發(fā)火了,趕緊朝外跑去,嘴里嚷著,“去就去,你看好菓兒??!”
這么一句,又讓宋蕓內(nèi)疚起來,宋菓上次就是因為她沒有看顧好,才讓常守全有了可乘之機。
望著如今還在癡傻狀態(tài)的宋菓,宋蕓認(rèn)為常守全一家必須盡快弄走。要是宋菓清醒過來,再見到常守全肯定會產(chǎn)生陰影的。但是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趕,看來得想些好對策。
將宋菓哄睡后,把她偷偷抱進(jìn)了工作室的休息間內(nèi)。她這一睡,至少得兩三個小時,她可以先跟蹤一下常守全的行蹤,再隨機制造麻煩,讓別人來對付他。
從后門繞到前門,卻發(fā)現(xiàn)常守全正坐在大門口磕著瓜子。大夏天的吃瓜子,也不怕嘴巴全爛,宋蕓不由的腹誹。
他這么安靜的坐在鋪子里,還真是少見。難道是銀子花光了?看他那一臉的頹廢樣,她才不會覺得他是改邪歸正了。
盯了十幾分鐘,常守全突然起身進(jìn)了鋪子。乘著這個時機,宋蕓從工作室里取出一錠五十兩的銀錠子放在了米鋪門口的臺階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fā)亮。
她就躲在大門側(cè)邊的凹縫里,防止其他人撿走銀子。不過不負(fù)眾望,常守全進(jìn)去不到片刻又走了出來,手中還提了一個小水壺。原來是磕瓜子磕渴了。
將小水壺放在臺階上,常守全正想拿起椅子上的瓜子,卻被地上的一個物件閃到了眼睛。定睛一看,居然是錠銀子!他趕緊撿了起來,又左右慌張的看了一眼。確定無人,這才揣著那五十兩放在屋里用力的咬著。
牙根疼得很,看來是真的!常守全猥瑣一笑,扔掉手中的瓜子殼,朝鋪子里喊了一聲:“娘!我出去一趟!”也不管里面的常大娘應(yīng)沒應(yīng)聲,他便彎著腰離開了米鋪。
宋蕓不遠(yuǎn)不近的跟在他的身后。常守全撿著銀錠子心情很好,一路上哼著小調(diào),走起路來還吹著難聽的哨聲!他現(xiàn)在十足的一個混混派頭。
走過兩條長街,來到一條暗巷,外頭插著一根灰旗,上頭寫著“天源賭坊”。鋪門打開,里面聲音嘈雜的很,門口還站著兩個穿著利索短打的伙計。
宋蕓心里不由的鄙視起來,果然賭徒就是賭徒,一有銀子就朝這‘魔窟’進(jìn)攻。
那兩個看門的伙計一瞧見常守全便哈哈笑了起來。“常跛子,怎么,今日有銀子了?記不記得前日你可是底褲都賠光了的。”
另一人也隨著笑道:“是啊!是啊!今日可多穿了幾條底褲?。】梢远噍攷状?!”
二人的笑聲尖銳而又猥瑣,相貌都變得賊眉鼠眼起來。
常守全抱拳行了一禮,也應(yīng)承的笑了起來?!巴卸淮蟾缂?,若贏了便請你們喝酒?!?p> 二人側(cè)開身子,將他往里一推,笑的更是大聲?!昂谜f!好說!”
常守全被踉蹌的推了進(jìn)去,心里暗暗的唾了一口,我呸!不過兩只看門狗,還日日瞧不起別人!待他拿著這錠銀子贏回更多銀子,他們還不是跟在他屁股后頭搖尾乞憐。想想那場面就覺得爽快!
他舔了舔干枯的嘴唇,拽緊了手中的銀錠子,往平時最喜歡玩的一個賭桌走去。
宋蕓鼓起勇氣湊到賭坊門口,看門的伙計立馬攔住了她?!靶」媚铮∵@可不是你該進(jìn)去的地方。”
“哦,是嗎?可是我爹在里面,我是來給他送銀子的?!彼问|舉起手中的銀票朝里指去。
二人笑道,這破天荒的頭一遭老爹來賭坊,女兒來送銀子的??此轮膊幌褙毧嗳思?。二人商量了一會兒便開口道:“進(jìn)去吧,送完銀子就出來,別瞎晃悠?!?p> 宋蕓乖巧的點了點頭,又從手中摸出兩個五兩的銀裸子,一人遞了一個,甜甜的點了點頭。
兩個伙計接過銀子,目光更加和善了。叮囑她快快進(jìn)去,快快出來。
賭坊內(nèi)很大,擺著七八張大賭桌,每一張賭桌前圍了三四圈賭徒。一陣狂歡,一陣低嚎。時不時的還有人被拖進(jìn)后院。
晃了兩三圈,終于找到了淹沒在人群里的常守全,此時他已經(jīng)殺紅了眼,五十兩銀子眼看就要輸光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緊緊的盯著莊家的手,一來一回。
宋蕓再次打量起賭場內(nèi)所有的人,最后將目光放在了一個衣著頗為華貴,氣場也很強大的大老爺身上。人家站著賭,就他坐著賭。就他了。
她緩緩的靠了過去,賭徒們都只顧賭桌上的一切,沒有人在意到她這個小丫頭。她快速的靠近大老爺?shù)拇竽粗?,還有他的腰部。一枚玉扳指和一塊招財玉佩就被放進(jìn)了空間。
以最快的速度,她將這枚玉扳指和招財玉佩又偷偷的放進(jìn)了常守全的長靴里。動作一氣呵成,行云如流水。
在大老爺和常守全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她慌忙出了賭坊。出來的時候,兩個看門的伙計還一臉笑瞇瞇的和她打招呼。她壓下心里的慌張,也淡定的笑了笑,直到出了那條暗巷,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路旁的石階上。
賭坊內(nèi)常守全輸光了剛剛撿來的五十兩銀子,還倒欠了十兩銀子。再三的祈求賭坊的三哥寬限他幾日,他一定還錢。
三哥也了解他,他的賭品還算不錯,錢也欠的不多,每次也還上了。也就給了他三日的期限。
常守全耷拉著腦袋,準(zhǔn)備離開,突然感覺右腳靴子有異物,踩在腳底涼涼的。他靠在墻邊,脫掉長靴,一手往里一摸。竟摸出一塊上好的玉佩和一枚暗綠色的扳指出來。
他喜出望外,腦子里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靴子里無緣無故怎么會有玉佩和扳指。只是覺得是老天在支持他繼續(xù)賭,肯定好運還在后頭。所以他又拿著玉佩和扳指回到了賭桌。
另一桌的富貴大老爺,人稱錢太爺,是金泰錢莊的大老板,平日里好點小賭。時常光臨天源賭坊,也是賭坊三哥的貴客。
像往日一樣,堵了十圈,不算輸贏打算離開。習(xí)慣性的想轉(zhuǎn)轉(zhuǎn)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它不見了。
這玉扳指可大有來頭,據(jù)說是前朝一位公主的陪嫁之物,歷經(jīng)三百年,輾轉(zhuǎn)到了錢家,成了錢家的傳家寶加好運符。它這么丟了,那可得了。
錢太爺趕緊招來賭坊三哥,威嚴(yán)的吼道:“老三!快!我這玉扳指在你這兒丟了,你快給我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