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這時(shí),一條黑影鬼魅般的出現(xiàn)在聶永身后,迅捷無倫的握住了那根冰箭。
緊接著,砰地一聲,陸云嵐飛出了包廂,狠狠撞在墻壁之上,狼狽地坐倒在地,俊臉之上寫滿了驚恐。
兩名馭魔宗弟子慌忙搶了過去,將他扶起。
“背后偷襲,小人行徑。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狗還是改不了吃屎?!泵擅婺凶雍眍^滾動(dòng),陰沉嘶啞的嗓音傳入眾人耳中,這聲音極其壓抑,令人聽得胸口煩悶。
“你是什么人!敢和我們馭魔宗作對(duì)!”翁震山魔杖一揮,指向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縱聲狂笑,笑聲極其可怖,在整個(gè)拍賣場回響,云隱只覺得每一個(gè)哈字都像是一根巨柱狠狠敲擊在自己的胸口。
“我是什么人?我是狗的主子!”蒙面男子向前一步,手臂一揚(yáng),一道黑霧竄向翁震山。聲隨手動(dòng),道:“見到主子,還不下跪!”
翁震山一驚,就見黑霧向一只張大的爪子般迎面而來,雙手捏住火羅杖,迅速打轉(zhuǎn)起來,火焰從飛速旋轉(zhuǎn)的魔杖中溢出來,團(tuán)聚在一起,形成一道火焰屏障。
紅黑相交,那火焰一碰到黑霧,就像清水落入黑墨之中,立即消散地?zé)o影無蹤,黑爪徑直擊在翁震山身上。
翁震山仿佛遭到了千斤重錘一般,急速后退,魔杖用力一插,嵌入地板之中,又向后滑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子,地板上留下一條筆直地劃痕。
“這是……”翁震山面露駭色。云隱見他衣襟焦黑,露在外面的老皺皮膚也泛著紅色,好似被火燒灼。
忽然又是一道濃霧朝他襲了過去,翁震山大驚失色,再也不敢輕視。
手中火羅杖化為火流,吸入手掌之中,大喝一聲:“天地流火!”
伴著篤篤篤之聲,高臺(tái)震動(dòng)起來,翁震山周身卷起一團(tuán)火焰,只見他雙手前后擊打,一道道火掌印從火團(tuán)中飛出。
在場所有人面孔刺痛,都感受到了一股炙熱的高溫。
云隱清楚地看見翁震山雙手背上各有一顆明亮的紅色萬年地眼。
烈焰勢若奔雷閃電,滔天波浪,迅速吞沒了黑霧,擊向蒙面男子。
聶永剛剛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全賴這蒙面男子相救,此刻見火掌來勢洶洶,就要揮鞭相助。
眨眼間,竟發(fā)現(xiàn)原本站立在前方的男子突然消失了,那火掌印徑直向自己和聶雙辛轟來。
驚愕之下,聶永一晃左手馴獸環(huán),一只碩大無比的金甲鋼牛平地出現(xiàn),擋在二人身前。兩人抵掌牛背,傳氣流入牛身。
轟轟轟幾聲,火掌印全數(shù)打在了鋼牛身上。
聶永只覺手臂欲裂,幾個(gè)踉蹌,倒退幾步,和聶雙辛二人才堪堪穩(wěn)住身子。忍不住暗叫:好厲害的技能!
兩人抬頭望去,不由震驚,只見翁震山被黑霧團(tuán)團(tuán)圍住,升了起來,他面目猙獰,雙手雙腳劇烈發(fā)顫,似是想要?jiǎng)訁s動(dòng)不了。
又是轟地一聲,翁震山狠狠地砸落地上,地面被砸開一個(gè)大坑,塵土飛揚(yáng)。
“翁長老!”陸云嵐從臺(tái)下飛奔過來。沒走幾步,一道火舌從飛揚(yáng)的塵土之中射了出來,將他掀飛。
“別……過……來!”大坑中傳出幾個(gè)艱難的字眼。
只見翁震山雙手撐著地,滿面是灰,和剛才神氣的模樣完全不同,顯得狼狽不堪??用鏋鹾?,呲呲作響,幾道霧氣在上面游走。
“這是……黑火,你……你到底是何人!”翁長老道,嗓音嘶啞。
蒙面男子站在一旁,看不清神色,卻聽得面罩下冷笑幾聲,“翁長老心中已有數(shù),為何還要問我?!?p> “原來你……”翁震山哈哈大笑起來,“聶宗主,這天眼翁某就讓給你了!”
說罷化為一道火焰,卷向陸云嵐,火焰消散后,兩人和馭魔宗的弟子都已消失不見。
翁震山突然離去,想必是身受重傷,不能再為難幾人,但是他和蒙面男子的對(duì)話,云隱卻聽得不明所以。
看向聶永,只見他神色如常,一旁聶雙辛亦是如此。
聶永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道:“適才多謝前輩相救?!?p> 蒙面男子兩道目光宛若寒霜,落在聶永身上。
“既然無人出更高的價(jià),這顆天眼就歸聶宗主所有了。”一揮臂膀,一顆血紅色的珠子沒入聶永的右眼。
這一下變故來得突然,眾人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只聽得悶哼一聲,聶永半跪在地,右手捂著眼睛,大口喘著粗氣,眼眶之中涌出一條猩紅的血泉,染紅了整片衣襟。
“永弟,你、你怎么了?”聶雙辛大吃一驚,雙手在聶永身上探了幾下,怒目向蒙面男子,“怎么回事,你給他的是什么東西?”
蒙面男子大笑幾聲,留下一句“自然是天眼了,只怕聶宗主無福消受。”便消失無蹤了。
聶靈霜、云隱、秦思?xì)w三人已奔上了高臺(tái),關(guān)心聶永情況。
聶雙辛迅速給了聶永幾顆丹藥,雙手不住推挪,一道道銀光落入聶永不同穴道之中,勉強(qiáng)止住了流血。
聶靈霜急得淚水從臉頰滾滾落下?!肮霉茫憧炀染任业?。”
聶雙辛面沉如水,嘴唇緊抿,對(duì)聶永道“這天眼實(shí)在詭異,短短時(shí)間竟然和你融為了一體,我必須馬上帶你回宗門救治,不然……。”說到這里看了眼高臺(tái)之外的人群,止住了口。
“攬風(fēng)、拈花!釋放萬里疾行術(shù)。”
“是!”兩名弟子道。攬風(fēng)從儲(chǔ)物戒中取一朵荷葉置在地上,拈花取出一只陶瓷花瓶,瓶身倒立,一滴滴水落在荷葉上面,荷葉迅速變大。
待變化完成,聶雙辛將聶永攙扶上去,自己和兩名弟子也跟著到了荷葉上。
“我也一起去。”聶靈霜見狀,抬起腳也想到荷葉上。
“不行!”聶永攔住她,轉(zhuǎn)向石不語,吃力地道:“老……老石頭,你帶他們……去求學(xué)!”
“我不去求學(xué)了,我要跟你一起回去!”聶靈霜哭道。
“胡鬧!”聶永喝道,“老石頭,快帶她走!”
石不語拉起聶靈霜的小手,“聶宗主,你多保重。小霜,我們走吧?!?p> “我不要,我不要!”聶靈霜大叫,掙扎著甩開石不語的手,跳上了荷葉,緊緊抓著聶永的衣袖。
“你這孩子!”聶永見這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聶雙辛拂去她臉上淚水,柔聲道:“小霜,你放心吧,你姑姑我可是大陸第一圣王宗宗主,定能治好你爹爹,將這古怪的天眼取出來。你好好去臥龍學(xué)府求學(xué),一年后我和你爹爹來接你?!?p> 聶靈霜抽泣,默默地看著聶永被鮮血染紅的衣襟,還有一滴滴從眼眶滑落的血水,不答。
“小霜,聽話!”聶永一旁威嚴(yán)道,這時(shí)候他臉上已經(jīng)全無血色,就要支撐不住。
“爹……”聶靈霜囁嚅道。
聶雙辛面色一正,“你爹爹傷情可不能再耽擱了,你再這樣不聽話,就算姑姑我醫(yī)術(shù)再高超,也回天乏力了。你想害死你爹爹嗎?”
“我……”
“就算讓你跟著一起回去,你能起到什么作用?還不如去臥龍學(xué)府求學(xué),好好修煉,將來成為大陸強(qiáng)者,擁有保護(hù)你爹爹的能力。”聶雙辛厲聲道。
聶靈霜抬起頭,一雙眼睛含著淚水,晶瑩有光,自己跟著去,確實(shí)沒有意義,只能干著急。
又想起剛剛聶永被人偷襲,自己全力一揮鞭子,還是慢了一步,于是更是自責(zé)。當(dāng)下心一橫,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手。
“走吧?!笔徽Z牽著聶靈霜,往臺(tái)下走去。
聶靈霜轉(zhuǎn)過頭,不舍地注視著聶永,只見荷葉將幾人包裹起來,嗖地一聲,平地里消失了。
接二連三變故,場內(nèi)買客都是唏噓不已。邢平益主持大局,將各人安撫幾番,散了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