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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崖淚如泉

第二十三章 彭琛歸來(上)

憑崖淚如泉 憑涯 2536 2020-03-29 12:00:00

  戴國安死后的幾個月里,天江政界接連遭遇大洗牌,雖然落馬的都是些浮游般的小角色,但也夠漏網(wǎng)之魚們暗中為自己捏把冷汗。所有接受調(diào)查的人皆對“星夜”二字諱莫如深,哪怕敢承認自己殺人放火,也不敢吐露半個和“星夜”有關(guān)的字眼,這使得正面調(diào)查更加陷入了僵局。

  辦公室里,周浩疆一臉嫌棄地翻弄著領(lǐng)導(dǎo)交給他參考的所謂的“絕密資料”,里面沒有任何能為破案提供幫助的內(nèi)容,基本上可以算作廢紙一堆。

  諸如此類的事,最近特別多。和洛雅同住一家醫(yī)院期間,高蘊海忍著槍傷的劇痛,成功偷到她的血樣并設(shè)法交給了周浩疆,可那些專家們除了能證明洛雅確實被注射過“星夜”、血樣中確實存在大量抗體這些已知的情況之外,什么也研究不出來;明知道戴國安墜樓是被陳天麗設(shè)計滅口,現(xiàn)場卻因為那場該死的大雪找不到任何證據(jù);還有那個M國來的林冽,高蘊海好不容易跟他攀上點交情,他竟然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最近的事情總是這樣,周浩疆頻頻看到破案的希望,轉(zhuǎn)眼間希望又接連破滅。唯一的進展就是,他終于從高蘊海那里弄清楚洛雅和彭祖民等人的真實關(guān)系,不禁也對這部以洛雅為中心的家庭倫理大片嘆為觀止?;鼐謱憟蟾娴臅r候,他竟然產(chǎn)生了寫劇本的錯覺。

  此時的周浩疆覺得自己像一只餓狼,明知食物就在眼前的這個罩子里,卻沒有適合的工具把罩子掀開。他拿起桌上的日歷翻了翻,只能安慰自己時機未到,否則,高蘊海和洛雅就是他掀翻罩子最得力的工具。

  另一方面,高蘊海剛剛?cè)徒拥街芎平耐ㄖ?,要他設(shè)法參加彭祖民六十歲生日的壽宴,目的是觀察彭祖民在大洗牌之后的人脈關(guān)系。高蘊海上午還在琢磨找個什么樣的借口讓陸憬然把他帶進去,下午便收到了壽宴的請柬。原來,彭祖民為了感謝他在關(guān)鍵時刻對洛雅出手相救,直接邀請了他。高蘊海拿著請柬松了口氣,這樣一來,他就不必欠陸憬然人情,可以光明正大自己去了。

  彭祖民的壽宴在某五星級酒店最奢華的大廳舉行。陸憬然作為籌備組組長,一直在現(xiàn)場忙碌著。高蘊海到了之后沒有喊她,只是拿了杯酒往角落里一窩,假裝深情凝視陸憬然的背影,實則觀察與她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來賓。

  這里確實聚集了不少商界顯貴、明星名流,至于政界的人,高蘊海發(fā)現(xiàn)級別高點的就露個臉喝杯酒,悄悄留下禮金便走了;而那些敢于舉著酒杯四處閑逛的還真不多,估計也不怕被議論。根據(jù)周浩疆給的資料,來賓中確實少了幾張熟面孔,多了幾張生面孔。以林冽為首的那幾位一個都沒有出現(xiàn),他們應(yīng)該是刻意跟彭祖民劃清關(guān)系。高蘊海觀察得差不多,心中有了底,便起身四處溜達。

  不一會兒,洛雅一個人低調(diào)現(xiàn)身壽宴,引得旁人紛紛側(cè)目。她和彭祖民之前被傳得沸沸揚揚的包養(yǎng)關(guān)系尚未得到證實,網(wǎng)絡(luò)上又開始盛傳兩人其實是父女關(guān)系。被八卦之心喚醒了智慧的網(wǎng)友們甚至分成了“包養(yǎng)派”和“父女派”兩大陣營,各自分析得有理有據(jù)。

  不久前,彭祖民公開宣稱當初高調(diào)相認的沈曉黎并非他的親生女兒,已與其解除了父女關(guān)系;而沈曉黎被娛記們圍追堵截了幾次,從態(tài)度上看算是默認了彭祖民的說法。因此,“父女派”的論調(diào)瞬間站住了腳,洛雅是彭祖民親生女兒這件事直接從傳聞變成了公開的秘密。

  洛雅并不在乎外界的猜測和議論,這次之所以大方出席彭祖民的壽宴,純粹是因為不忍心再次拒絕。她連林冽都可以給一次機會,沒道理不給親生父親一個好臉色,更何況她并非真心仇視他。只不過,無論是林冽還是彭祖民,洛雅在情感上是渴望接受他們的;但在接受他們之后,理智上又產(chǎn)生一種底線被放低的感覺,仿佛自己成了他們的同謀。她無法向任何人說出這種矛盾,她知道這種矛盾本身就是可恥的。好在彭祖民從來沒有要求和她正式相認,她才可以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無論人前還是人后都像從前那樣稱呼他為“彭校董”。

  和彭祖民打完招呼聊了一會兒,洛雅就開溜了,免得他把自己帶在身邊四處應(yīng)酬。她悄悄走到陸憬然身后,冷不防地探出腦袋,笑著問道:“陸組長,夠忙的?”

  陸憬然嚇了一跳,回頭瞥了一眼洛雅,故意點頭哈腰道:“原來是大小姐?。±蠣攲@里的一切還滿意嗎?”

  洛雅清了清嗓子,尖聲尖氣道:“還湊合吧,有不滿意的地方,我會替你美言幾句的?!?p>  陸憬然收起笑容,悶悶不樂道:“你這么牛逼,能不能把墻角那個可疑男子轟走???”

  洛雅向陸憬然說的墻角望去,只見高蘊?;沃票?,和一個漂亮成熟的女士聊得正歡。她忍不住笑道:“你可以讓他出示請柬,然后把請柬撕碎吃了,再讓保安把他轟出去?!?p>  “這種人,估計一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排場,肯定扒在地上拖都拖不走!”陸憬然醋意大發(fā)道,“你看看他穿的,脖子上還系個領(lǐng)結(jié),跟個服務(wù)生似的!估計人家女的只是問他洗手間在哪兒,他就死皮賴臉拉著人家聊個沒完!”

  洛雅趕忙勸道:“怎么會!你光顧著自己忙,他一個人無聊,好不容易逮著個問路的,多說幾句也無妨?!?p>  陸憬然憤憤道:“只是多說‘幾句’嗎???我今兒給你——不對,主要是給我老板面子!不然我非端杯紅酒潑他一臉不可!”

  洛雅連聲附和道:“是是是!別說潑紅酒,就是潑硫酸你都干得出來!”

  陸憬然這才瞅瞅洛雅,問道:“你真一個人來的?林冽沒來?”

  洛雅有些失落,解釋道:“他……不大方便在這種場合露面?!?p>  陸憬然明白洛雅的意思,經(jīng)過吊唁那天的驚心動魄,她當然已經(jīng)猜到林冽是干什么的了。只是林冽具體是干什么的,洛雅只說他已經(jīng)金盆洗手,她也不好多問。于是,她安慰道:“反正你說他金盆洗手了,不來這種名利場挺好?!?p>  洛雅笑笑說:“你爸不一直管高蘊海叫‘危險人物’嗎?林冽打算在天江開間酒吧交給他打理,這兩個危險人物馬上要走到一起了?!?p>  “真的?。俊标戙饺灰惑@,隨即恨恨道,“媽的,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沒告訴我!”

  洛雅為高蘊海解釋道:“你先別生氣,畢竟林冽只是口頭承諾,等真有眉目了,他能不告訴你嗎!”

  陸憬然看著洛雅,很想把高蘊海疑似當了臥底的事告訴她,最終還是忍住了——正如她沒告訴高蘊海,楊湛在給洛雅的油畫背后藏了兩張寫滿化學(xué)公式的草稿紙那件事。她不知道真相對這兩個人意味著什么,她只能意味深長道:“洛雅,我真的好想回到從前,或者跨過現(xiàn)在,直接過上曾經(jīng)嗤之以鼻的婚姻生活??傊?,不喜歡現(xiàn)在的日子?!?p>  洛雅似懂非懂,剛要問陸憬然什么意思,只見周圍的人齊刷刷伸長脖子向大廳入口處望去,這說明有重要客人到場。與此同時,陸憬然聽著步話機里的聲音,對洛雅低聲驚呼道:“彭琛來了?。?!之前沒說他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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