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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女終成妃

第三章

妖女終成妃 扔掉三明治 2206 2019-07-13 23:58:15

  妲笙驚醒,衣衫被冷汗打濕膩在身上。目光呆滯,半晌沒有緩過神來。

  人大了,反倒越喜歡回憶從前事。

  這不是第一個噩夢,自然也不是最后一個,習(xí)慣就好。妲笙擦拭著臉上的淚痕,抿著嘴緊緊環(huán)抱住自己。像暴風(fēng)雨中那只脆弱無依的孤帆,隨時都會被痛苦折磨的無盡之海吞噬殆盡。

  望著天上半輪明月難眠直至天明。

  薛零剛?cè)朐海惚恍∮崝r住,向右移,長劍迅速也向右移,向左移,也向左移,偏不讓薛零靠近那屋子半步。

  “刀劍無眼,理應(yīng)小心使用?!毖α銓蹰_。

  “坊主今日精神不佳,去不了?!毙∮嵗溲韵鄬Α?p>  “那也得姐姐親口告訴我,而不是個侍女?!毖α阃犷^露出顆潔白虎牙,繞開小訊向前走去。

  “心思不純之徒,是相中了霽月坊,還是前坊主留下的寶貝”小訊譏諷道。

  “我是姐姐帶進來的,心思里只有姐姐,可比大多數(shù)人單純?!毖α阋琅f笑得燦爛,似三月陽光,明媚卻不炙熱。

  “妲笙那只狐貍被色相蒙了心,瞧不見你皮下的壞心思?!毙∮嵅恍家活櫍€打算說什么就瞧見薛零眼底亮起的光。

  “姐姐”

  妲笙站在屋門口,有些疲憊?!榜胨懒?,走吧?!?p>  路過小訊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用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音量說到“瞎操心。”

  馬車上里,妲笙倚著身子緩緩呼吸,淺淺入睡。

  小訊駕著車瞧著一旁同自己一起坐在外面的薛零,暗諷“今倒是不粘人了。”

  薛零未應(yīng),只是仰首闔眼。夏日炎炎,忽而吹過一陣微風(fēng),寧人倍感舒適。

  薛零靜坐著,烏黑長發(fā)隨風(fēng)飄揚,帶著股淡淡茶香。

  小訊暗想,這是喝了多少上等茶水才能把人泡成這樣,連發(fā)梢都是錢的味道。

  霽月坊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不錯,妲笙以商人為身份背景,給薛零找了一個渝州至好的私塾先生。

  “是薛零的姐姐吧?”

  一個老者臉上皺紋滿布,蒼白的發(fā)打理得一絲不茍,背有些駝,眼神卻十分堅定。他站在私塾門口,拄著拐棍,沖來人喚了聲。

  妲笙沖他頷首,“先生久等了?!?p>  “來了就好,你隨我來”

  小訊也想跟過來,剛踏一步便被叫住,

  “薛零帶這位姑娘參觀參觀”

  小訊看向妲笙,得妲笙點頭同意后才離開。

  妲笙緊跟著老者繞過幾個長廊,長廊很長,一眼望不到頭。兩側(cè)的畫,幾千幅,沒有哪兩幅是相同的,每幅畫都有它自己的故事。

  讓妲笙有些擔(dān)憂老先生走這么久有恙無恙時,就到了。

  “薛零這個孩子很聰明”他坐向椅子的那一瞬,骨頭嘎嘣直響像要散架一般?!八任乙娺^的所有年輕人都聰明?!?p>  “先生謬贊”

  “可惜太聰明并不是件好事,有時單看他的行為作風(fēng)談吐,很難想到這孩子才十五歲?!?p>  “先生的意思是?”妲笙有些不明所以。

  “多疑,狠辣,冷酷,薄情”他咳嗽幾聲,喝了口茶砸了咂嘴,“像個在宦海沉浮已久,權(quán)高位重的孤苦人?!?p>  “先生有所不知,他事實上單純,善良正有著他這個年紀(jì)該有的樣子?!辨系馈?p>  “姑娘有沒有想過,不了解他的其實是你。”

  妲笙蹙眉,手指下的衣物皺成一團。

  “罷了罷了,要不是終究是他的師傅,我陳勤才不管這些閑事。”他站起身來,揉了揉自己的關(guān)節(jié),“這年紀(jì)大了,身子骨越發(fā)不行了”

  “先生,薛零他……”

  “帶他出去走走,多玩玩,把那身陰冷氣給改改。”

  妲笙道,“嗯”

  多帶他出去走走,也好。

  朗朗讀書聲,聲聲入耳。鏗鏘有力的調(diào)子誦不盡的大端繁華詩詞。

  這些私塾的年輕人都是大端的新鮮血液,志向高遠,個個心存天下。

  七八月的夏季,陽光普照大地,自以為能驅(qū)散整個端朝背后的陰暗。黑暗的背后總是盤根交錯復(fù)雜,難以連根拔起。這樣,這無用的光就格外招人煩了,妲笙難耐地抬起手臂遮住一半光線。

  不遠處那著一身藏青色暗紋竹葉長衣的頎長身影,不是薛零的又能是誰。只見她面前有一清新可人的姑娘,滿臉紅暈正在交談什么,后低頭乖巧地將手里的東西遞給他。

  妲笙站在原地不動,想必這女子對薛零生了男女之意。

  卻見薛零瞧著她,手一掃,那小玩意“撲通”一聲落入一旁大水缸里,沒有半分的猶豫。姑娘望向那水缸,頓時眼淚不止,梨花帶雨惹人憐,只可惜薛零不通情意,嫌她擋路繞過她走了。

  馬車上。

  薛零道,“先生跟姐姐說了些什么?”

  薛零眼如星辰,眉似遠山。

  他與喬骨雖然有相似的外表,皮囊下的靈魂卻大相徑庭。溫文爾雅的喬骨如滴落在紙上的墨花,光風(fēng)霽月纖塵不染。薛零本如朝陽般的炙熱顏色,經(jīng)老先生一提醒,妲笙竟有些看不透測了。

  “說你聰明?!辨蠋退砹死盹L(fēng)吹亂的發(fā),柔軟的發(fā)絲像絲綢般順滑。

  薛零道,“那姐姐為何心情不好?”

  妲笙愣住,旋即揚起笑意,輕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寵溺地說,“你又猜到我心情不好了?”

  他倚靠在妲笙肩上,笑容可掬,“因為我是姐姐的解語花啊。”

  薛零這個名字,不是他本名。薛是妲笙母親的姓氏,零是取至歸零之意。

  要是這一切的悲劇都重頭開始,回到原點該多好。妲笙蹙眉,雙拳緊握。

  “姐姐?”薛零見妲笙發(fā)呆,便輕喚出聲。

  妲笙道,“薛零,你想出去走走嗎。”

  薛零道,“去哪?”

  妲笙淡淡道,“金陵?!?p>  薛零來到霽月坊這么久,自己每日都是忙于公事,恰巧這次散心也算是陪陪他了。

  “跟姐姐一起?”薛零眼彎成月牙。

  妲笙頷首,小訊卻聽不下去了在外面嚷道,“我們是有要緊事,帶他做甚?”

  “坊主心思深不可測,豈是你能妄加揣測的?!彼首鞲呱畹臉幼踊貞灰痪洌堑面先炭〔唤?。

  “你就寵著他吧,遲早是個禍害。”小訊氣得臉紅耳赤不再說話。

  妲笙忽然想到什么,問道,“薛零,今天是不是在書院欺負人了?”

  “姐姐我哪有?!”薛零瞪著眼睛有些委屈。

  “我都看到了,你還沒有?你都把別人姑娘的東西弄水里了,壞東西?!辨夏笾α愕哪槪首魃鷼獾臉幼?。

  “她硬要給我,失手才弄水缸里,我不是有意如此?!彼姶擞行┘绷耍樕蠠o半分說謊的羞愧。

  “能告訴姐姐那東西是什么嗎?”妲笙詢問道。

  “好似一個香囊,沒有姐姐繡的好看。她那奇丑無比的針線,還在上面繡著黑山老妖?!毖α阋槐菊?jīng)的胡說八道?!斑@么丑,我也不愿意要啊,難不成讓它在我那房間角落吃灰?

  可是看著也瘆得慌,饒了我吧?!?p>  “現(xiàn)在的女子真奇怪?!辈焕C鴛鴦連理枝,改繡妖怪送人。妲笙手撐著額頭,到底是老了,不能欣賞。

  妲笙今年也不過十八,正是花一般的年紀(jì),卻是佳人的皮囊,歷經(jīng)滄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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