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笙拔起腿便追,怒從心中起,一把小匕首四處揮舞。
這山雞也是極具靈性,盡往灌木叢等狹窄的地方跑。妲笙也不死心,勝在身體嬌小,也跟在它身后。一身服飾也被樹枝弄得亂七八糟,狼狽不堪地扶正自己的發(fā)髻,一不小心摔倒在地。
那只山雞像是在嘲笑妲笙愚笨,竟然左右蹦跶,慢悠悠地在妲笙面前晃。最后見妲笙摔得不輕,也覺得沒意思,大搖大擺地走了。
妲笙這時(shí)猛地躥起,要看就要撲中它時(shí),它便被突如其來的的箭支射中,倒在地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兩邊出來幾個(gè)青衣裝束的男子,手上皆是沉甸甸的獵物,笑道,
“大師兄真厲害?!?p> “聽音辨別,盲射也中,實(shí)在是厲害?!?p> 那群人中間不斷接受稱贊的男子有些眼熟,仔細(xì)一看不是昨日的冰坨子嗎?
一副清高滿不在乎的樣子,著實(shí)寧人不爽。
眼看有人上前來打算拾走,妲笙立馬一個(gè)箭步?jīng)_上去把獵物拎起,然后沖他們道,“這山雞有主。”
他們瞧妲笙灰頭土臉,連穿著也破破爛爛毫無整潔可言,嗤笑道,“這山雞你養(yǎng)的?”
妲笙肅然道,“我先看到的?!?p> 他們便捧腹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太過可笑的笑話。
“難不成你看到這山的蟲草野獸,就都是你的了?”
“這哪家的這么不害臊?”
“連我們清平宮你也敢惹?”
言語越來越刺耳不堪,妲笙也不惱。
“其他我不管,反正這只雞是我的”蠻不講理的妲笙沖他們不屑地嚷到,從小的良好教育讓妲笙不知道怎么說人,想了半天詞匯愣是想不出來。
“你倒說說怎么是你的了?”
“你倒是叫它的名字看它應(yīng)不應(yīng)你?。俊?p> 那些人見妲笙不說話,以為妲笙怕了,又諷刺了幾句,這才作罷。
“那只山雞送給你了,別像個(gè)乞兒一般。”
說罷他們又大笑起來,轉(zhuǎn)身打算離開時(shí),突然妲笙大聲罵道,“你們壞得很,穿得像個(gè)大青蟲。”
他們聽后先是一怔,后怒火中燒,抽出腰間長劍直指妲笙,“你個(gè)沒教養(yǎng)的女人,今天就替你爹娘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你?!?p> 他們眼看妲笙穿得如此破爛想必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赤手空拳便要收拾妲笙。
這時(shí)叫嚷著要打破妲笙頭的喧鬧聲中突然傳出一聲輕笑。所有人都愣住半晌,有些不可思議地望向那人。
不斷從中傳來談?wù)撀暋?p> “大師兄居然笑了?”
“是我看花眼了?”
只見那個(gè)冰坨子瞧著妲笙道,“這哪家姑娘真討人嫌?!?p> “……”
妲笙兩手緊緊攥緊拳頭,咬了咬唇,“清平宮是吧?”
“嗯?”
“我記住你們了,”妲笙惡狠狠地瞪了眼他,“我霽月坊的妲笙,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
“在下程追思。”程追思視線緊鎖在炸了毛的妲笙身上,像是只柔弱的小刺猬。
“哼!”
妲笙覺得自己像個(gè)跳梁小丑,臉憋得通紅。
書房內(nèi)男子斜靠在窗欄處,闔眼嘴角上揚(yáng),聽著婉轉(zhuǎn)的鳥啼聲,手輕輕扣在紅木桌上。
忽然,門被推開,驚擾了一片寧靜。女子急呼呼進(jìn)來,本來滿是怒氣,瞧見屋內(nèi)人后又全是委屈。
“怎么了?”喬骨緩緩睜眼望向妲笙。
“……。”妲笙撇著嘴,眼眶微微泛紅。
喬骨見了立馬站起身來,手指摩挲著她的發(fā),感受她柔軟的發(fā)絲,關(guān)心地問,“小祖宗,受什么委屈了?”
“清平宮他們欺負(fù)人?!辨铣槌樘樘閷⑹虑閬睚埲ッ}說個(gè)清楚。
喬骨聽后一怔,眼彎彎看向妲笙,放低聲音,溫柔說,“一只山雞這么重要的呀?”
“我好不容易要捉到的?!辨下曇粼絹碓叫?,更加委屈了。
“是嗎,他們太過分了。”喬骨笑著道,“明日我去給你出氣好不好呀?”
妲笙搖了搖頭,嘀嘀咕咕道,“不用了?!?p> 不想讓喬骨被他們記恨上。喬骨這樣溫文爾雅的公子,不應(yīng)該被人討厭的。
“怎么?”喬骨疑問道。
“我……我突然不是很生氣了?!辨涎燮诚蚱渌胤?。
“好吧?!?p> 很久以后,妲笙才知道,喬骨第二日便去了清平宮,說上一說,清平宮宮主礙于他的面子,將那日的人通通懲罰了一番。
轉(zhuǎn)眼妲笙便在霽月坊生活了三年,喬骨慢慢教她熟悉霽月坊的工作流程,如何經(jīng)營,如何處理問題,想將她培養(yǎng)成得力助手。
妲笙卻兩天打魚三天曬網(wǎng),硬要惹得喬骨親自來詢問才勉強(qiáng)跟著右使學(xué)些。
不知為何,妲笙總覺得喬骨近日來有些奇怪,總覺得他跟自己說話時(shí),像是透過了自己思考其他。妲笙疑惑問他,他卻又搖搖頭。
妲笙生辰這日,他半日也無反應(yīng),妲笙有些小失望,卻又不肯草草了之便前去詢問他。
“妲笙今天生辰,我自然是準(zhǔn)備了的。”
于是妲笙笑著回去換上自己最好看的衣裙來到了乘風(fēng)樓,這個(gè)會(huì)成為妲笙一輩子噩夢(mèng)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