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諾仔細(xì)思考一番,說出自己的建議。沈景惜二人就比較尷尬了,他們以為行事比較隱秘,豈不知別人早已知曉。
“當(dāng)初知道是你們在查此案時,父皇就讓朝廷上下不準(zhǔn)再管此事了。畢竟白家也是百年武林世家,滅門一案以食錯東西草草結(jié)尾,朝中還是有許多人存疑的?!?p> 沈景惜:“你們就這么信任我們這些武林人士來查此案?”
“父皇曾言:江湖事江湖畢。他相信秦盟主為人?!?p> 聽罷此話,沈景惜與薛晟又坐了回去。秦曉諾自己選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她一點也不想知道太多。她堅信,知道的越多——越危險。其實她更想離開,但直接那么做又不好。畢竟提議是她出的,她就這么走了不好,她得在這里做個中間的紐帶。
“曉諾,你坐那么遠(yuǎn)做什么?我還有事與你說呢,坐近些?!?p> 沈景惜開口,秦曉諾自然又只好挪過去了。
“什么事啊?”
“之前你說的開棺驗尸一事,越城主怎么也不同意!”
“???他不同意?我們又不是挖他家墳,干嘛要他同意?他是這一城之主,又不是白家人,這事兒和他打過招呼就好啊!告訴他我們又不會搞破環(huán),驗完之后給恢復(fù)原樣就好了嘛?!?p> 秦曉諾實在搞不懂,這一個個的,怎么都這么擰??伤@些話卻是讓這一屋子人汗顏,這論調(diào)有點驚世駭俗。
“這個越朝明也真是太奇怪了,一定有問題。當(dāng)初收斂下葬的是他,拿出說辭的是他,現(xiàn)在不讓開棺驗尸的還是他。你們說他這樣隨意結(jié)案又不讓人翻案是不是很有問題?”
這里的人都知道越朝明有問題,可奈何人家拿出的說辭也站的住腳啊。而且他還是這一城之主,沒有證據(jù)可不是隨便能動的。
見這一個個的都不說話,就這么直愣愣地看著她。秦曉諾兩手一攤:
“越朝明不同意,我們可以自己直接去挖??!”
“自古律例有定:凡家中亡故無親眷者,其家中一切由當(dāng)?shù)刈罡吖賳T暫為代管,不可私吞占為己有。如若牽扯買賣,所得銀錢一律充作慈幼院救濟(jì)款項。違律者抄家?!?p> 聽司燁說起這么一條律例,秦曉諾很是感慨這古人還有這么合理而又有人性化地一條規(guī)定。可是又覺得哪里不對,慈幼院?如果她沒理解錯誤的話,那應(yīng)該是古代孤兒院吧??杉热挥泄聝涸?,那齊志揚(yáng)干嘛要自己養(yǎng)一群無家可歸的小孩子呢?
秦曉諾把這一疑惑同司燁講了,司燁只是看了一眼劉祈。劉祈秒懂,下去吩咐人去查了。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磥磉€是監(jiān)管力度不夠,不過既然知道了,我肯定是不會不管的。”
秦曉諾很是滿意司燁的作為,此事不用擔(dān)心,那就可以去做別的事了。
“那,我們就走吧!”
“去哪里?”剩下三人異口同聲問道。
秦曉諾看了他們一眼:“你們是不是傻了?當(dāng)然是去開棺驗尸?。 ?p> 薛晟:“現(xiàn)在?”
沈景惜:“這不好吧?”
司燁:“不行?!?p> 三人同聲異意,秦曉諾知道他們現(xiàn)在還有些無法接受這種行為,但干壞事要趁早啊。
“師兄今日去找越朝明提出開棺驗尸一事,他不應(yīng)允。但他既然已經(jīng)知道我們要這么做了,難道不會怕夜長夢多,早晚阻止不了我們,還不如毀尸滅跡呢。這事兒趕早不趕晚,要不然以后……哦,不,沒以后了?!?p> 司燁:“我說不行,是指晚上再去。這樣也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阻止行動?!?p> 秦曉諾沒想到最支持她的居然是司燁,她還以為他一定會遵紀(jì)守法呢。她連忙回以一個笑臉,說道:“好,那就這么定了?!?p> 沈景惜與薛晟也是沒想到司燁會是這般作為,兩人當(dāng)時都覺得秦曉諾不該當(dāng)著司燁的面說這些,怕他阻止。現(xiàn)在好了,意見統(tǒng)一。秦曉諾還以為他們都還不能接受這事呢,卻不知道他們是這般想法。
“師兄,晟哥。那你們就快回去準(zhǔn)備人手和工具吧!”
沈景惜:“嗯?!?p> 薛晟:“你不一起回去嗎?”
“哦,我要等二黑倆多玩一會兒。再說,回去也不用我動手,是吧!”
沈景惜:“王爺晚上可……”
“沈兄不必如此拘禮,我們大家現(xiàn)在也算是朋友,以兄弟相稱即可。我當(dāng)然是會去的!”
“嗯。那就今晚亥時初,白家耕地處見。告辭!”
薛晟:“告辭?!?p> “二位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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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沉,秦曉睡得正香呢,卻被司燁叫醒。眼神迷蒙的看了一圈,這不是她房間。
“你之前趴桌上睡著了,所以我就將你抱到我床上休息一番。今晚肯定是要忙到很晚的,現(xiàn)在我們該出發(fā)了?!?p> “啊?那我不去了,你們?nèi)グ桑 鼻貢灾Z懶病犯了,她現(xiàn)在很想睡覺。這個世界又沒有什么娛樂項目,一到天黑就無聊的讓秦曉諾發(fā)瘋。以前晚膳后還能訓(xùn)訓(xùn)狗,現(xiàn)在不用訓(xùn)了,她就睡的更早了。
“是誰之前信誓旦旦的說要一起去的?”
“那一定不是我!你搞錯了!”
秦曉諾拉了被子蓋住頭,甕聲甕氣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司燁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她,不由起了幾番逗弄她的心思。
“那你不怕我到時候去了,欺負(fù)你師兄他們?”
“你不會。”
“你這是想要給我暖好床,等我回來睡嗎?”
此話一出,秦曉諾一把拉開被子就跳下床來,直接往屋外走。司燁笑容也掛不住了,愣坐床邊。他時常覺得秦曉諾看他時,仿佛在透過他看別人。這一玩笑的試探,讓他心有涼意。
“要暖床,也是你給本姑娘暖!你不是說出發(fā)了嗎?那還不快走!”
秦曉諾人融入院中夜色,才敢這般反調(diào)戲司燁。她此時的臉早已紅透。司燁是涼意盡去,心情頗好的追了出來。
兩人帶著三狗和二十來個侍從,輕聲潛行的到了匯合地點。沈景惜那邊將近有百來人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秦曉諾看的也是有些乍舌,不過一想這也算是一場大工程,也就沒有什么了。走近一看,盡然還有一人是被打暈帶來的。
秦曉諾問沈景惜道:“這是什么人?怎么把他打暈了?”
“仵作。怕他吵嚷把我們暴露了?!?p> “哦。”
眾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這一路行來摸黑到這里也算是極限了。附近沒有住戶,借助不到微弱的燈光。今晚夜色黑沉,沒有星光和月亮。此時只能點燃火把再繼續(xù)前行了。
大約又走了半個時辰,眾人才終于到了白家人的埋骨之地。沈景惜上前兩步,用他手里的火把照了一下墓碑,然后回頭看著秦曉諾幾人。
“這座墓是白家主的?!?p> 秦曉諾:“那就開干唄!”
沈景惜又找了幾座墓,讓眾人分工開始挖起來。
墓地里這樣人影憧憧的,讓秦曉諾還是有點慎的慌。她下意識的更靠近司燁一些,隔著衣服撫了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司燁見此,還以為她冷。后悔準(zhǔn)備不周,出來時都沒讓人帶件披風(fēng)。他主動靠近,挨著她。秦曉諾也沒在意。
沈景惜此時走過來,說道:“我只選了白家主夫妻、二長老、管家和白啟明的墓開來驗,這樣應(yīng)該就足以找到線索了。而且,其他大多人雖有墓碑卻沒有名字。皆以白家家仆或侍從立碑,不好分辨?!?p> “這越朝明也太省事了吧!”
對于秦曉諾的吐槽,司燁看法不同:“他也不能一一認(rèn)識,如此這般做法也算不得有錯。不過……”
秦曉諾:“不過什么?”
“不應(yīng)該???按理說,這白家也是世家大族,人口眾多??墒沁@墳地里的墳,以我目測來看應(yīng)該不足兩百吧?“
聽了司燁此番話,沈景惜幾人也是向墳地看了過去。
“沈兄此前調(diào)查時,可有讓人來看一下這里下葬了多少人?”
“這個倒是沒有?!?p> 薛晟:“這里人數(shù)明顯不對,難道白家還有許多人活著?”
秦曉諾:“那要是那些不知名的仆從是合葬的呢?”
三人齊齊轉(zhuǎn)頭看著秦曉諾。
“怎,怎么了?難道我又說錯了?“
“這不可能,又不是夫妻。不能隨便合葬的?!鄙蚓跋Т_定的說道。
司燁:“情況究竟如何,挑兩座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還好帶來的人多,沈景惜又分出一些人,隨便挑選了兩座無名仆從墳開挖。
墳被陸陸續(xù)續(xù)挖開,薛晟過去把丟地上的仵作搖醒。
“喂,該干活了。”
仵作幽幽醒來,摸了摸還有些疼的后頸。想起被打暈之事就一陣驚慌,大喊饒命。
“行了,別嚷了!起來干活,干完活就放你回去?!?p> “啊?干活?可小老兒……”仵作說著話,抬起頭看見沈景惜,嚇得又是一抖:“大俠,大俠饒命啊。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您就放了小老兒吧……”
“我不殺你,不過現(xiàn)在需要你幫個小忙。”
“好,好,好。小老兒一定竭盡全力,只求大俠事后……”
薛晟:“行了,別墨跡了,我們又不是殺人狂魔。趕緊過來干活!”
“欸,好,好。”
“這,這,這是白家的墓地?你們盡然掘墓……”仵作看著這一切簡直不敢相信。
薛晟:“快驗吧,早驗完,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