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微風(fēng)透過開合的窗縫,將純白的紗簾吹的沙沙作響。
還在埋頭修圖的郁薇韻,眉頭緊皺,手里的鼠標(biāo),在同一個位置上,停滯不前。
她改到這兒,總感覺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她又理順不明白。她急得一把薅掉頭頂?shù)母砂l(fā)巾,任由沾著水氣的長發(fā)垂落。
她甩了甩頭,仰脖朝天,長嘆一句,靈感你這是迷路了嗎?黔驢技窮的她,干脆認(rèn)命,把下巴抵在電腦桌上,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腦屏。她就不信,她想不出來。
榻榻米上傳來男人平穩(wěn)均勻的呼吸聲,聽得郁薇韻更是火冒三丈,她瞪向倒在榻榻米,酣然入睡的霍筵霆。
這大爺,究竟要睡多久!難不成,這項目真要便宜了那幫臭不要臉的孫子。
不,絕對不可以!
郁薇韻憤怒拍桌一站,就看她的哈雷趴在書房的門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她一拍腦門兒,趕緊跑過去。
“寶貝,媽媽又忘記你的晚飯了,都怪我,這就給你弄去!”
郁薇韻蹲在地上,米白色的亞麻長裙拖在地上,她溫柔地順了順哈雷的毛,隨即走進(jìn)廚房,取了包狗糧,灑在哈雷的飯盆里,“小可愛,快吃吧!”
哈雷眼淚汪汪,用盡全身力氣,跑到飯盤前,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她的女主人,真還沒有物業(yè)人員靠譜。因為,女主人不在的這幾天,他們可都是按時喂養(yǎng)它的。
郁薇韻婉爾一笑,青絲遮擋住那張美艷動人的臉,“慢點,慢點吃,媽媽錯了,以后肯定不會忘。”
霍筵霆站在書房門口,望向那抹小小的背影,他突然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被烏發(fā)掩住的側(cè)臉,柔和恬靜。那雙會說話的桃花眼,彎成半月狀,呆呆地看著那只笨狗吃食。就聽,那同樣蠢笨的女人,居然在跟一只狗聊天。
“哈雷!”
吃得飽飽的哈雷,立刻坐直,“汪~”
女人摸了摸哈雷那可愛的小鼻頭,嚴(yán)肅道,“明天,媽媽帶你去闖蕩江湖如何?”
哈雷一副茫然的表情,隨即“汪汪”,表示同意。
女人陰測測的眼神,投向哈雷,“好,到了那,我指誰,你給我咬誰!”
哈雷一看女人的表情,它立刻慫了,小短腿微微發(fā)抖,往后腿。趁著女主人一個不注意,撒丫般地逃回自己的營地。
郁薇韻快笑出眼淚,她連忙追過去,“哈雷,別怕!媽媽,先給你洗個澡。”
霍筵霆收回目光,嘴角止不住輕笑,“真蠢!”
挺拔的身影返回書房,坐在女人剛剛的位置上。他打開電腦,就看一副全新的設(shè)計圖,呈現(xiàn)在電腦上。
他眼前豁然一亮,在短短時間,就能把原來的設(shè)計推翻,且優(yōu)于原設(shè)計圖,這個女人,可真不簡單!
霍筵霆仔細(xì)審閱,很快便發(fā)現(xiàn),這張設(shè)計圖的問題所在。他思索了會,才拿起鼠標(biāo),繼續(xù)修改。
一個小時后,郁薇韻端了杯咖啡,重返書房。
就見那睡得香甜的臭男人,正坐在自己的電腦前,修改她的稿。她快步走過去,站在男人旁邊,放下咖啡杯,仔細(xì)審視被他修改過的地方。
郁薇韻不禁點頭稱贊,“嗯,改的不錯,我剛剛也想出來了!”
男人優(yōu)雅地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輕抿了口,“味道很不錯!”
妖冶深邃的雙眸,望向她,“知道問題出哪了?說說?”
郁薇韻隨即拿起那杯咖啡,也輕啜了口,“憑什么告訴你呀!”
霍筵霆直直地看向她手里的咖啡杯,“就憑,你總想偷親我!”
郁薇韻低頭一看,杯沿上兩人的唇印,貌似交疊在一起,剛才她太過專心,壓根兒就沒留意,這咖啡先被他給喝了。她這次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道,“到底,是誰總想親誰!”
臭流氓,占便宜沒夠,還總反過來戲弄她!我看你,這回怎么說!
就看那臭流氓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郁薇韻下意識地往后退。
“喂,霍筵霆,你要干嘛,你冷靜點行嗎!”
郁薇韻被男人逼得無路可退,一屁股癱坐在榻榻米上,他高大的身軀猛的靠向她,就像一只雄鷹叼到了可口的獵物般。那雙如獵鷹的眸,緊盯在她的臉上,令她避無可避。
他的雙眸異常認(rèn)真,郁薇韻前所未有的感到一陣恐慌。她雖沒有過戀愛史,可此刻她也能讀懂男人的表情。
“你,真想知道答案?”
郁薇韻立刻搖頭,清亮的眸,沒有一絲遲疑,“霍總,您逾矩了?!?p> 男人的臉上有種掛不住的難堪與羞辱?;趔埚炊紱]看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大門砰地一聲,牢牢緊閉。
郁薇韻愣怔地坐在榻榻米上,緩了會兒??赡堑酪闳粵Q然的背影,卻始終盤旋在她的腦海里,想起,就會令她難受。
是呀,任誰,被這樣的一個男人愛慕,都會覺得幸福吧??伤?,配不上。
哈雷被那道猛烈的門聲,嚇得跑過來,坐在女主人身邊,直往她懷里鉆。
郁薇韻安撫會兒哈雷,繼續(xù)坐在電腦前。直到深夜,才趕出她最為滿意的設(shè)計稿。
霍筵霆靠在椅背上,指間的煙霧,裊裊升起,火星彈在他的手背上,不痛不癢地灼了他一下。
他抬頭,望向那間屋,屋里的燈終于熄滅。
他降下車窗,散掉車?yán)锏臒熚?,拿出薄被,將座椅調(diào)到最舒適的位置,也跟著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