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奴才欺主
沐棉才不畏懼明珠身后的柳氏,今天這個威,她是立定了。
明珠仗著自己是柳氏的人,以為沐棉不敢真對她如何,哪知這想法剛從腦子里掠過,背上便被打了一棍子,整個人往前趴去,慘叫一聲。
不待她回神,沐棉手中的棍子便像雨點似的落在她身上。
一時間,整個臨夕閣都是明珠凄厲的慘叫,痛的她只顧著嚷嚷,連開口求饒的機(jī)會都沒有。
其余的丫環(huán)見狀,臉色紛紛一變,哪里還敢再猶豫,噼里啪啦的巴掌聲頓時響了起來。
暖玉瞧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原本趾高氣揚的丫環(huán)們此刻皆誠惶誠恐的自扇巴掌,心底忽聲一股暗爽,連腰桿子都不由自主的挺直了。
沐棉打的手酸,這才扔了棍子:“暖玉,給我端張椅子來?!?p> “好勒?!迸袂宕嗟膽?yīng)道,立即屁顛屁顛的回屋搬張椅子,那叫一個神情氣爽心情舒暢:“小姐,坐?!?p> 沐棉坐下,往后一靠,敲著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欣賞著一群丫環(huán)恨不得吃了她的目光但又只能憋屈的自扇巴掌,淺笑的黑眸深處,結(jié)了一層冰霜,寒光凜凜。
“小姐,少了一個丫環(huán),糟糕,定是報信去了。”暖玉正津津有味的看戲,忽然臉色一變,說。
沐棉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換了個姿勢:“去就去吧,怕什么?!彼热桓覒土P這些丫環(huán),就不怕人來算賬。
她早就預(yù)料到,一會兒準(zhǔn)有人來,而這人,十有八九會是柳氏。
暖玉暗爽的心情沒了,隱隱擔(dān)憂了起來。
而明珠卻露出陰狠而又得意的笑容,等夫人來了,三小姐就等著受罪吧。
柳氏來的很快,對于抓沐棉的錯處收拾她,最是起勁,浩浩蕩蕩一群人,人未到,聲先至。
“都給我住手?!绷洗蠛纫宦?,話落,一名美艷的婦人自院外而來。
沐棉瞇了瞇眼,不由得驚嘆了一把。
柳氏明明都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娘了,看上去卻是年輕的很,四喜如意云紋錦服勾勒著婦人美妙的輪廓,如水波般流暢的曲線,豐盈處是涌起的一簇波浪,看人看了心頭不由得一悸。
若是忽略掉她眸中流淌的陰狠之色,無疑是美的叫人移不開眼的。
一進(jìn)門,柳氏便怒氣沖沖的朝沐棉開罵:“老遠(yuǎn)就聽到你這院子里的鬼哭狼嚎,成何體統(tǒng),叫外人聽到了還不笑話死。”
“夫人,求夫人作主啊,三小姐要打死奴婢了。”明珠一見柳氏,立即匍匐在地,嚶嚶哭訴,哪里還有先前的囂張之色。
她是柳氏選來臨夕閣的,為的就是監(jiān)督沐棉這小賤蹄子,代表的便是她的臉面,如今見明珠臉上深深的巴掌印,柳氏氣得胸口直喘。
打明珠,不就是打她的臉?
“你堂堂侯府千金,意然虐打下人,在你眼里,她們莫不是人了?簡直惡毒。”柳氏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心中羅列著她的罪狀,這次定要叫老夫人狠狠處治才行。
想要嫁入皇家,呸,小賤人作夢。
早知如意砸不死她,她就另想法子了,這下倒好,頭是傷了,人卻還是活蹦亂跳的。
一眾人見柳氏到了,自以為沐棉要倒霉了,一個個住了手,恨恨的盯著沐棉,皆盼著柳氏立即抓著沐棉把她打一頓。
沐棉窩在椅子里,朝天翻了個白眼。
暖玉早就跪在一旁,驚恐的扯著她的裙擺。
我滴三小姐喲,趕緊行禮哇。
沐棉磨磨蹭蹭的起身,朝柳氏隨意的福了福身,瞥著嘴不甘愿的喊了一聲:“母親。”
柳氏輕哼一聲,正要繼續(xù)教訓(xùn)沐棉,就聽她略帶譏諷的聲音響起:“母親倒是體恤下人,不過我倒是不明白了,母親說下人是人,打罵不得,那身為侯府嫡出小姐的我被這群賤婢女賤踏欺凌,又是何道理了?”
柳氏驀地吸了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沐棉。
只見眼少的貌美少女紅唇一張,說:“難道說在母親眼里,下人是人,而我這個正兒八經(jīng)的小姐卻連下人都不如?”
所以才能任人欺凌。
柳氏眼皮子忍不住一跳;“胡說八道,你說的這是什么話?!?p> 就算她是這個意思,但也不可能放明面上講,這叫人知道她還有沒有臉了?
沐棉瞥她一眼:“什么話母親不明白?母親不就是來給她們做主的么。”
“放肆?!绷洗蠛攘艘宦暎骸拔液么跏悄愕哪赣H,你就這樣跟我說話,還有沒有教養(yǎng)了。”
她是來捉沐棉的錯處的,換句話說,可不就是替這些丫環(huán)做主來了。
但這些話從沐棉嘴里說出來,柳氏怎么都覺得不對味。
這些年她蹉跎原配留下的一雙嫡女,府里上下都清楚,誰讓自己是當(dāng)家主母,但這些事只能藏著掩著放在心里頭,哪敢說出來,畢竟傳出去,她這個繼母就要被外人的口水給淹死了。
沐棉嗤笑一聲,懶洋洋的目光看著柳氏:“我生母早逝,教我養(yǎng)我的,不是你么?!?p> 言外之意,就是說柳氏沒有教養(yǎng)。
柳氏被氣得一個倒仰:“你……你放肆?!?p> 小賤人,幾日不見,一張嘴倒變得伶牙俐齒了起來,真恨不得撕了她。
“眼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些丫環(huán)欺主在先,我懲罰在后,哪里放肆了?母親進(jìn)門,二話不說便把錯都推我身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是下人,這些個才是主子呢?!便迕抟贿呎f,手指一一指過面前的一群人:“我倒要去問問祖母跟父親,在這個府里,究竟誰是丫環(huán)誰是主子。”
柳氏一聽沐棉提老夫人,臉色微微一變。
明珠立即挺胸一臉受了委屈的倔強(qiáng):“三小姐何故往奴婢們身上潑臟水,奴婢們命賤,小姐要打要罵不敢有怨言,可說欺主,這樣大的罪名奴婢可擔(dān)待不起?!?p> 沐棉目光涼嗖嗖的看著明珠。
這特么也是個蠢貨,沒瞧柳氏都變臉了么,還把自己當(dāng)盤菜呢,以為說這番話能讓柳氏刮目相看,幫柳氏作踐自己?
明珠被沐棉看得心突突直跳,卻強(qiáng)裝鎮(zhèn)定的抬頭挺胸。
三小姐這會厲害有什么用,等下就會被夫人收拾的服服貼貼。
明珠仗著柳氏能捏住沐棉,卻不知此刻站在眼前的人,早就換了個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