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晟梧殿內(nèi)燈火闌珊,紅縵赤絹鋪天蓋地,我靜靜坐著,聽殿外蟬鳴聲聲,更顯寂靜。
吱呀一聲,我不禁開始緊張,該是他推開門了吧。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那是一種不疾不徐從容不迫的節(jié)奏。隨著他的靠近,我漸漸穩(wěn)定住情緒。
我們之前從未見過,葉勤——葉鄞政,曾經(jīng)最受先帝寵愛的十皇子,如今的戰(zhàn)神秦王,而我魏玖——魏昭瑜,雖是將門相府之后,但父親魏左相權(quán)勢日漸壯大,為保我一命,父親將我嫁與長我十歲的他。
那腳步聲忽然停住,良久,蓋頭被喜秤掀開,我緩緩抬頭,看著我將共度一生的夫君。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呢,劍眉鳳眼,輪廓清晰,清瘦卻并不羸弱。
他將喜秤放在一旁,靜靜拿起桌上的交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我。
我接過合巹酒,他也在一旁坐下。
飲罷,他將杯子放在桌上,走到我面前:“請?!?p> 我看著他,卻始終未說一句話。也不知獨自等待時的眼淚擦干凈沒有,更衣之后便乖乖睡到床里側(cè)。
我聽著他似是睡著了,才敢慢慢轉(zhuǎn)過身。這是我這一生的夫君吶,也不知他是何心性,喜好什么,萬一我不能如父親所說……
翌日清晨,我們換上禮服,去向皇上皇后請安,皇后倒是和藹,出手也闊綽,擺上金銀飾品和擺件數(shù)件,悉數(shù)送與我。
皇宮確實氣派。紅墻黃瓦,琉璃碧玉,物件千奇百怪。父親一向節(jié)儉,所以我從未見過這些,不覺驚奇。
“喜歡?”我正瞧著一座血玉獅子,忽地從背后穿出這樣一聲。
“嗯?!蔽业故菚傺b淡然,不經(jīng)意間轉(zhuǎn)向別處以掩飾我的緊張。
葉鄞政自知無趣,便不再隨我一同觀看這些金玉。
看著他離開,我終于舒了口氣,自己轉(zhuǎn)了轉(zhuǎn)便早早回到晟梧殿,讓宮人都出去后終于徹底放松,四仰八叉躺在榻上。
唉,我這樣喜歡自由的人怎么能憋屈在這里一輩子呢!
我不禁想起府中的小丫頭蘇梅、護衛(wèi)頭頭布淵,還有,我的登瀛哥哥。從前的日子是那樣無拘無束,從學堂回府的路上,藏著我們四個最快活的時光,還有我撿回的小貓旺福、小狗旺財……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不吃飯……
“嗯?”我忽然感覺到有道目光在“窺視”我,猛然睜開眼睛,環(huán)顧一周卻不見人影。
難不成我已經(jīng)憋出病了?
我拍拍衣服,走出殿門。
“嗯!今日真是個艷陽天!”我不自覺伸了個懶腰,卻忽然想到“大家閨秀名門世家”不該如此,有些尷尬的低頭,假裝沒人看見我,灰溜溜地溜回殿中。
“唉……百無聊賴啊無事可做啊……”自成婚以來,葉鄞政就再沒來過,想來已經(jīng)半月有余。而我不過是日日被教些條條框框,用來幫他協(xié)理姬妾之事。
我真的沒興趣學這些,再說,葉鄞政又不一定能當皇帝,我又沒必要去學為后之道,至于協(xié)理姬妾嬪妃,自有人比我更愿意操這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