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清宴再次醒來,已經(jīng)是清晨了。
?外頭鳥鳴婉轉(zhuǎn)動人,春風拂露,一片祥和。
?而溫清宴只覺得頭疼欲裂又口干舌燥,想要起身給自己倒杯水喝。
?“哎哎!小娘子,動不得!動不得??!”迷迷糊糊的只見從門外竄來一個一襲綠衣的丫頭,焦焦急急的阻止了溫清宴的起身動作。
?小娘子?娘子?
?怎么有點怪怪的……
還有,這女孩是誰呀,怎么會在我家?
?不對!不對!不對!
溫清晏打了個激靈,身子一個抖擻,頭腦瞬間都清明了起來。
她略過綠衣丫頭著急的神色,四下里張望打量著。
首先,是床,她用手輕輕摸了摸,床是木制的,還有些紫檀木微微的清香,被褥的縫制確有講究,圈邊金絲環(huán)成,被面繡著魚戲蓮葉圖案。這絲毫不是自己家里的那張可愛的卡通被子!
其次,便是這些房內(nèi)布置,透露出唐朝特有的氣息,比如這桌上的青花茶壺,香薰爐,還有掛在墻上的美人拂袖畫卷,最有說服力的便是面前這位小姑娘的穿著。
翠綠襦裙,外面套著一層薄薄的小衫,如果這是夏季的話,怕是街上女子的酥胸都要呼之欲出了。
我穿越到唐朝了?
溫清晏扶額,她看過什么重生文,穿越文,女主就是完完全全的金手指,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左擁右抱嬌俏美男歸,應(yīng)有盡有。
別人的穿越都是有介質(zhì)存在的,而她呢?既沒有被雷劈也沒有被暗殺,甚至也沒仙人指導,這就穿了?
“娘子您可千萬別動啊,您的身體才剛剛恢復,經(jīng)不起折騰的,您要吃喝什么,就直接跟奴婢說就行,讓奴婢去辦?!?p> 綠裙丫頭的一句話把溫清晏拉回了現(xiàn)實,她怔了一下,壓著嗓子問道,“有水么?”
“娘子稍等,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水?!?p> ‘娘子’這個稱呼并非指夫妻之間的稱呼,在唐朝對陌生或者是相識的女子都可以稱之為‘娘子’或者‘小娘子’
溫清晏接過水來,咕咚咕咚就往下猛灌了幾口,也不知這幅身體到底多少天沒吃喝了,虛的不行,一想就是宅斗宮斗的失敗品。另外,還得盤算著怎么向這個小丫頭詢問今是何年,何人當權(quán),這幅身體,又是什么來頭。
“你這碧色襦裙,倒是好看,”溫清晏把茶杯遞到綠裙丫頭手中,“我頭昏昏沉沉的,竟想不起來這是何年何月了,甚至都記不清,你叫什么名字了?!?p> 綠裙丫頭聽到這些話,眸子中頓時噙滿淚水,說話也哽咽起來,“奴婢……奴婢名叫綠瑩,是娘子的貼身侍婢,今是載初元年,現(xiàn)在是三月十八,娘子真真是可憐,明明是溫家嫡女,無故缺遭這種苦。”
載初元年,那不就是武則天馬上上位當皇帝的時候嗎?
“我這是……落水了嗎?”
“娘子哪里是落水呀!”綠瑩突然止住眼淚,氣憤的跺跺腳,“都是溫清碧小娘子害的!娘子你把她當做好妹妹,她卻把你跟薛郎君私會的事情告訴溫阿郎,害的你被禁足在這竹屋,還挨了打!奴婢想想都恨得牙癢癢!”
阿郎跟娘子這種稱呼差不多,也非夫妻之間使用,唐稱男主人為阿郎,少主人為郎君?;蛘咦鸱Q陌生男子為郎或郎君。
溫清碧?這名字跟我的名字如出一轍,難不成,我并非意識穿越?
想到這,溫清晏趕緊換綠瑩把銅鏡拿來。
她照了照,并沒有大吃一驚,跟自己所預料的一樣,銅鏡里女子的模樣,赫然就是她十三四歲的樣子,既然如此,想必這個身體,應(yīng)該也叫溫清晏。
果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這么說來,這也算一門子玄學了,說不定她就是穿越到前N世自己的身體里了。
現(xiàn)在,溫清晏差不多已經(jīng)了解這幅身體原來主人的基本背景,但是接下來要做什么,卻毫無頭緒。
找穿回去的路?這莫過于天方夜譚,連自己怎么穿越過來都沒搞懂,又如何找到辦法回去。
那就既來之則安之。
綠瑩看溫清晏神色平靜異常,卻以為她是嚇的魂都沒了,連忙上前安慰。
“娘子,那個薛家的郎君也是個壞東西,仗著家里有點權(quán)勢,一邊吊著娘子你另一邊又跟溫小娘子有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真是可惡至極!”
溫小娘子便是溫清晏親嫡妹,溫清碧。
“哦?”溫清晏緩過來神,突然有了興致,她剛想詢問透徹,這時候,外面的小廝進房來報說薛家三郎薛樓來探望。
“又是這個紈绔子,奴婢這就去把他趕出去,還嫌娘子被害的不夠慘!”
“不得無禮,”溫清晏制止了綠瑩,“叫他進來罷。”
“娘……”綠瑩還想說些什么,便被溫清晏打斷了。
“不必多說,叫他進來?!?p> 不多會兒,只聽珠簾被撩起,惹得玉珠噼里啪啦的清脆響聲。
“晏晏……晏晏……”
不見其人卻先聞其聲,這呼喚聲倒叫人膩的不行。
剎時,一年輕男子映入溫清晏眼簾。
身穿山青色圓領(lǐng)胡衫,腰間懸掛白玉九霄環(huán)佩,腳蹬金絲羊絨短靴。這一身一看就價值不菲,若非皇室那便是宗親貴臣,一般的小門小戶,也著實穿不起。
“薛三郎可著實風流呢,上次與你私會的事情被我阿郎知道,可謂怒火中燒,把我藏在這竹屋中也是為了防你,怎的便不請自來,還嫌我罰的不夠慘么?!?p> 溫清晏這些說可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綠瑩說溫父因為她與薛樓私下相會而大發(fā)雷霆,如今斷斷不可能把竹屋的地點告訴他人,尤其是這位薛三郎。
而不讓與薛三郎接觸的原因,怕是有二。
其一,要么是溫父知道這薛三郎是個品性不良的薄情男兒,恐嫡女難托付終身
其二,便是政治原因。雖然溫清晏不知道薛三郎跟薛紹是什么關(guān)系,但是但凡有一點血緣或者親戚關(guān)系,這不但事關(guān)溫家利益,更關(guān)系到政變。
薛紹是太平公主第一任丈夫,而太平公主的生母則是武則天。
雖然薛紹因為兄長薛顗謀反之事受牽連而死于牢獄之中,但畢竟曾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武則天不但沒有追究他同親血脈的罪,甚至還給他們加官進爵,在外人看來是因為錯殺薛紹的補償,其實不過是為武則天稱帝做鋪墊。
隱隱約約,溫清晏覺得溫父大有可能是因為其二原因。
“我知道,溫伯父拼力阻止我來見你,是怕你們溫家會受牽連,但是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再怎么說我叔父薛紹也曾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我也該喚她一聲嬸母,我們家也是與當今皇帝有親緣關(guān)系的,你勸勸你父親吧,依附皇家是給家族長臉的事情,而且我,薛樓對天起誓,會一生一世對你溫清晏好的?!?p> 薛樓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要拉攏溫家么,既然他的意思都這么明確了,就是想靠著聯(lián)姻把溫家的勢力牢牢握在手心里,至于是誰的手心,除了武家,便也沒人了。
看來武家這搜大船還是需要薛家這根繩子把其他的中立勢力鎖住。
一生一世?說句話又不會少塊肉,即使后來見異思遷拋棄也真不會被天打雷劈。
溫清晏心理偷著樂。
“這事情,我不能做主,薛三郎請回吧,如果被我父親看到,我免不了又是一頓責罵?!睖厍尻逃辛怂涂椭?。
“晏晏,你不是心悅我嗎,我想娶你……”
溫清晏心里一陣煩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我如果信你那就是我腦子有問題。
雖自己不了解前因后果,不過一個男人同時對兩個女人糾纏不清,那就連進門的資格都沒有。
反正她的思維是現(xiàn)代思維,古代的一夫多妻實在讓她感到不舒服。
“綠瑩,送客吧?!睖厍尻汤淅湔f道,話罷,便縮進被窩,用被子蓋住了頭。
薛樓愣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后也作罷,只好悻悻的離開。
奶油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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