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護(hù)妻
“嗚嗚嗚……”這個時刻，柳婷婷忽然傷心的哭出來，靠在自己父親身邊，哽咽道：“表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就是氣糊涂了，我今天穿的衣服是二姐送給我的，我可喜歡了，可因為你的丫鬟，我的衣服都破了，你看?！?p> 她牽起自己衣襟撕爛的一角給云牧瑤看，“表嫂，我知道，我今天行事不當(dāng)，有錯，所以你打我沒關(guān)系，表妹我不會怪你的，你罵我庶女，也……也沒關(guān)系，我……我不會傷心的?！?p> 嘴上說著不傷心，臉上的淚卻是越流越多，委屈的那股勁也越來越濃。
這讓她身邊的父親柳德正一看，可不是要大發(fā)雷霆嗎！
“世子妃，你欺人太甚！你打我女兒就算了，竟然還惡毒的罵她庶女，怎么，庶女不是人嗎？庶女就活該被你的丫鬟，被你欺負(fù)嗎？你以為你是誰啊，沒有明卿，沒有鎮(zhèn)北王府，你不過是個被人唾棄的私生女！你連庶女都不如！”
前世，云牧瑤最恨別人說她是私生女，說她沒爹沒娘，是個野孩子，但死過一次后，她已經(jīng)看開很多，只是此刻由柳德正罵出來，還是讓她有些怒火中燒。
她攥緊雙手，剛想張嘴罵回去，這時，一道冷厲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舅舅，瑤兒是何種身份，關(guān)你何事？我只知道，云牧瑤是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抬回來的嫡妻，是我鎮(zhèn)北王府的世子妃。品階正二品，等同本朝郡主，而若是我沒記錯，舅舅不過是五品翰林吧？五品見到二品，不行禮不說，出言還如此不遜，請問，舅舅您的禮儀尊卑何在？”
何叫罵人不帶臟話，這就是！
云牧瑤氣得起伏的胸脯，在聽到顧明卿為她聲討的聲音后，登時降了一半回去，她驚喜的回頭，“……明卿。”
以為自己很堅強(qiáng)，可出口的聲音，到底多了幾分委屈和哭腔。
顧明卿心疼的皺緊眉，很想幾步過去把她抱入懷里，不讓別人欺負(fù)她，可他……
感受著沒知覺的雙腿，顧明卿目光一黯，到底只能過去牽起云牧瑤的手。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示意有他在，不用害怕。
而后，目光犀利的盯向柳德正。
柳德正此時滿腦門的汗，在顧明卿直視的目光下，更有一種雙腿發(fā)軟的感覺，好似下一刻他一個長輩就要給他們跪下去。
一時間，花園里的氣氛無比凝固，同時又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柳馨蘭眼珠微動，很適時的站出來為云牧瑤說話：“大哥，你剛剛那話過分了，小云氏是我鎮(zhèn)北王府光明正大的世子妃，你再生氣，也不該這么說啊。還不給小云氏和明卿道個歉?！?p> 想給柳德正臺階下，可惜她自己的母親卻不肯。
柳太夫人強(qiáng)勢的站出來，“道什么歉？有什么可道歉的？顧明卿，你舅舅是五品，官威是沒你大，但你別忘了，他官位之前，還是你的舅舅！”
“怎么，你害死了你的嫡親舅舅，現(xiàn)在又要拿你這個過繼的舅舅發(fā)作了？呵……顧明卿，你好大的面子啊，我生的女兒被你害死，我生的兒子還是被你害死，你說你這個掃把星，怎么不自己去死啊！”
“母親，你怎么這么說話！”柳馨蘭瞠目，驚恐的看向柳太夫人，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么狠的話出來，“以前的事，我們不是說好不提了嗎？您現(xiàn)在怎么又翻出來了?！?p> 現(xiàn)場，幾個小輩，包括柳德正都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中，無人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唯獨柳馨蘭還敢開口，她慈母般焦急的朝顧明卿走過去幾步，又抱歉又關(guān)懷道：“明卿，你別聽你外祖母這話，她是氣糊涂了，她不是要怪你，你別傷心，你別……”
“是，我是害死了母親和舅舅，我罪大惡極?！绷疤m話未說完，便被顧明卿打斷。
他往右邊移動了一點輪椅，好讓自己能和柳太夫人對視，冷著一張臉，字句清晰道：
“但不管我有何罪，我現(xiàn)在活著，那么就一定有我活著的理由，我不會以命還命，相反，我會帶著母親和舅舅那份更好的活下去。所以外祖母您若是想用這個讓我內(nèi)疚，讓我無理由忍讓，那么您就錯了。今日，舅舅辱我妻子，這事，我必定要為她討一個公道！”
明卿……
云牧瑤張嘴想喊這個名字，卻發(fā)現(xiàn)一開口，喉嚨就跟被棉花堵住了一樣，什么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眼眶酸澀得厲害，心里嘴里都是苦澀的味道。
外祖母怎能……怎能在如此多的人面前，這般傷害明卿？
他那時候那么小，他懂什么？他的出生他能選擇嗎？他一個五歲的孩子，懂得照顧自己嗎？他也一定不想母親和舅舅有事的啊，外祖母怎么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柳太夫人沒想到顧明卿會這般回她，一時滿臉錯愕，隨即怒氣、怨氣交錯出現(xiàn)在她臉上，他憑什么，他顧明卿憑什么！他有什么臉面說出這種話！
她的女兒，她的兒子皆因他而死，他就是掃把星，他就是他們柳家的克星！
“顧明卿！你好！你口才真好！”柳太夫人也動真怒了，一提起過去的事，她就壓不住脾氣，“好，我們今天就各論各的，你舅舅說話不當(dāng)，就讓他給你寶貝妻子道歉，但你寶貝妻子打我的孫女，我也要一個公道！”
“外祖母想要何種公道？”顧明卿冷面如霜，聲如寒冰。
柳太夫人冷笑一聲，指著云牧瑤道：“讓她跪在婷姐兒面前，說三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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