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應該……是一家三口吧
封安安眼睜睜的看著,快要到手邊的洗手池離他越來越遠。
身體被人騰空抱起,一把丟在了地上。
他“哎呦”的叫了一聲,揉著自己的小屁股,邁開小短腿,踉踉蹌蹌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面前惡劣的男人,一雙大眼睛幾乎都要噴出火來了。
“你是何方妖孽,竟敢壞小爺?shù)暮檬??!?p> 封安安是孫悟空的骨灰級粉絲,從小看著他長大的,對這個人物迷的不行,就連說話有時都會情不自禁的帶上一些和他偶像相像的口吻。
把人甩在地上,溫里這時才看清這小蘿卜頭的長相。
奶里奶氣的,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小不點。
他雙手環(huán)胸,換了一個姿勢靠在水池邊,居高臨下的望著腿邊這人小鬼大的小蘿卜頭,嗤笑:“毛都沒長齊的小不點,稱什么小爺,再說,我那叫作尊老愛幼,什么時候壞你好事了?!?p> “你愛個毛線的幼??!小爺剛剛那是在洗手,都要擰開水龍頭了,硬生生被你這個壞人給拉了下去!”
吼著還不解氣,封安安又上前,朝溫里鞋上踩了兩腳。
奈何人小腿短,踩在上面,就跟羽毛撓似的,沒一點技術含量。
小蘿卜頭在做過壞事之后,還不忘往后退了幾步。
他抬頭,想看男人的眼神,但他的頭都快仰成九十度了,最后卻只能勉強看到男人的鼻尖。
封安安很不開心。
站在他面前的這個壞男人,跟個巨人似的,簡直太令人生氣了!
他瘦小柔弱的小脖子都給搞酸了。
這是欺負他身板小年齡不夠看嗎?!
給他十五年,他絕對長的比這壞男人要高的高!
溫里盯著自己被踩的鞋尖,上面已經(jīng)留下了封安安那巴掌大的腳印,白灰白灰的,看著極為礙眼。
溫里眼底迅速劃過一抹不悅。
但瞬間又被他壓了回去。
他不可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
不過這小孩還真挺欠揍的。
皮的不行。
溫里剛想開口再諷幾句。
洗手間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女音。
“安安,你好了嗎?”
那聲音聽起來很是溫柔婉約,頗有大家閨秀的名媛風范。
封安安聽見這句話后,瞬間乖的不行,朝門口喊:“媽媽,我就要好了,這就出來?!?p>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溫里之后,就邁著那雙標志性的小短腿開始朝門外走。
溫里在聽見那道聲音的瞬間,瞳孔猛的一縮,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周身由內到外,都散發(fā)著陰冷的寒氣。
此刻,他已經(jīng)無瑕顧忌地上的小蘿卜頭了。
他偏著頭,目光直直的盯著洗手間門口的方向。
一系列復雜的情緒在他的眸底沖擊開來。
從驚詫到興奮再到恐慌,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雙腳麻木的一點一點的走向門口。
看到,一大一小的兩個背影,在長長的過道里越走越遠。
那個女人,有著一頭標志性的紫發(fā),用一根不知道是什么材質的帶子束在一起。
旁邊,封安安像有感應似的扭頭瞅了一眼,看到那個壞男人正站在門口,立馬對著他做了個鬼臉。
溫里看到了他的動作,卻不能像剛才一樣沒心沒肺的嘲這個小孩了。
之前他沒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容貌有什么不對,現(xiàn)在啊,真是越看越覺得像她。
溫里低頭輕輕笑了一聲,那笑容里,裹藏著太多的悲涼和隱忍。
回包廂的時候,他在過道上又碰到了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
溫里躲在暗處,等兩個人進了包廂之后才過去。
路過那個女人所在的包廂之后,還下意識的停了一下。
餐廳經(jīng)理剛剛從一間包廂里出來,就看到溫里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連背影都透著冷漠的氣息。
餐廳經(jīng)理眼皮一跳,立馬迎了上去。
“溫爺,您怎么在這?怎么,這包廂里是您認識的人嗎?既然如此,那……”
餐廳經(jīng)理想討好溫里,準備免了這個包廂的單。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里給打斷了:“不認識?!?p> 溫里收回了視線,打算離開這個地方。
驀地,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轉過身看了餐廳經(jīng)理一眼,問:“你們餐廳……開了多長時間了?”
餐廳經(jīng)理沒想到溫里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恭敬回道:“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溫爺?!?p> 溫里又問:“那這個包廂里的客人,經(jīng)常來嗎?”他又往之前看的他那個包廂里掃了一眼。
餐廳經(jīng)理有點懵。
這個包廂里的人是誰,他根本就不知道??!
怎么知道里面的人經(jīng)不經(jīng)常來?!
不過在這個男人面前,不知道這個回答顯然是行不通的。
餐廳經(jīng)理汕汕的笑:“溫爺……您能描述一下包廂里客人的特征嗎?如果是熟客的話,我應該會記得?!?p> 特征?
溫里暗了暗眸。
應該……是一家三口吧。
男人沒再問了,在餐廳經(jīng)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目光中,直接掠過他就離開了。
餐廳經(jīng)理看到男人什么話都沒說就走了,疑惑的皺了皺眉。
感覺今天,溫爺有些奇怪。
他暗暗搖了搖頭,往相反的方向走。
溫里一言不發(fā)的回到了包廂。
菜已經(jīng)開始上了。
溫里進來的時候,江千越正端著一盤魚往桌子上房。
看到他溫哥的時候,手差點沒扶穩(wěn)一盤子扣在桌上。
他默默的把魚端遠了些,讓溫哥盡量看不到它。
樂官偷偷打量了溫里好幾眼。
這男人一進來,她就感受到了他身上那種和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情緒。
像是在刻意隱忍。
他在逼迫自己壓抑自己的情緒。
樂官很奇怪。
依這男人的性子,應該是毫無顧忌,隨心所欲的那種。
怎么會選擇忍這種卑微的字眼呢。
三分鐘后,菜上齊了。
江千越招呼著溫里吃飯,還不忘喊了樂官幾句。
又開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給幾人倒上。
百里傾默默看他一眼,自己拿起了筷子。
溫里沒有動,看著面前一大桌子的飯菜暗自出神。
心里又想起了洗手間過道里那個優(yōu)雅溫柔的背影。
那是他永遠都觸碰不到的光。
他冷笑一聲。
端起桌上的紅酒,猛地灌了一口。
這酒味,好像和他以前喝的那些有些不一樣,很辣很辣,浸滿了他整個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