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很簡單,不帶有任何裝飾,卻無端透露出一種低調奢華的感覺。
純黑的色彩,沒有一點條紋和點綴,穿在少年身上,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性感鬼魅,奪人攝魄。
溫里站起身,頭也不抬的朝營業(yè)員丟了句:“就這件吧?!?p> “啊……?”
營業(yè)員回了神,聽見溫里說的話后,面露難色。
“先生,這件衣服是我們老板放在這的,本不對外出售。
如果想要買下它,在能付的起錢的前提下,必須要能猜出這件衣服的名字才可以?!?p> 溫里的目光瞬間掃過來,臉上燥郁之色盡顯。
錢,他肯定是能付的起的,但就是這名字……
什么狗屁規(guī)矩,非得猜出這件衣服的名字?
營業(yè)員感受到溫里略帶寒涼的視線,迅速低下了頭。
她就一個賣衣服的,怎么這么難呢……?
“我出雙倍價錢,衣服包起來。”
營業(yè)員簡直都要哭了:“不行的,先生,除非你猜出名字,否則是不能把這件衣服拿走的?!?p> “三倍?”
營業(yè)員:“先生,你就別為難我了……”
樂官看到溫里和營業(yè)員兩人的對峙,幽幽嘆了口氣,慢慢走上前,朝營業(yè)員開口說了句:“這件衣服的名字叫做靈冶,是嗎?”
營業(yè)員看到樂官走過來,以為這少年也是和身邊的男人一樣,想和她討價還價,剛想開口反駁,卻突然聽到少年喊出了衣服的名字。
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她沒幻聽吧?
這少年竟然猜了出來?
還是說,她本來就知道。
營業(yè)員木納的點了點頭:“是……是的?!?p> 溫里聞言,挑眉看了樂官一眼,眸光暗沉而復雜。
到了嘴邊的話想都不想的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營業(yè)員也很好奇,伸長了耳朵等著樂官的回答。
樂官表情淡淡的,眼神沒有絲毫波瀾:“猜的?!?p> 或許是察覺到了兩人的驚訝,她又添了一句:“這很難猜嗎?靈冶,取自空靈妖冶之意,正是這件衣服的寓意。”
也不知兩個是被樂官的理由說服了還是沒說服,總之,在溫里的眼神威壓下,營業(yè)員一溜煙就跑到服務臺去結賬了。
樂官又回到了試衣間,把衣服換了下來。
脫掉衣服的時候,她用手摩挲了一下外套前胸口袋里面的內襯。
上面是用銀絲勾勒出的一副小巧精致的刺繡。
那是一朵野薔薇,銀光之下,還點綴著淺淺血芒,比鮮紅的色彩更加妖嬈,冷魅。
樂官用指尖,一點一點描繪著上面的圖案,眼底是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暗沉復雜。
他的衣服,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
溫里刷卡結了帳,營業(yè)員立馬接過了樂官手里的衣服幫她包好,然后目送著兩人離開。
回到車上,溫里看著樂官手里拎著的衣服,慢條斯理的開口:“欠了我一千萬,你準備怎么還?”
樂官轉頭,問號臉:“什么?”
溫里對著她手里的衣服,朝樂官抬了抬下巴:“那件衣服,一千萬?!?p> “不是你送我的嗎?”
樂官驚的連聲音都抬高了幾分。
溫里幽然一笑:“我只說給你買,什么時候說送你了?!?p> 樂官語結,她這算是…被這男人給套路了嗎?
“我沒這么多錢?!?p> 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缺錢的傭人,怎么可能拿的出一千萬。
“沒錢的話……那這衣服就不能給你了。”溫里躺在了座位上,語態(tài)慵懶隨意:“穿完后還回來吧。”
樂官聞言,手上的力道一緊,抓著服裝袋,指尖都泛白了些許,那態(tài)度,分明是不想把衣服還給溫里。
溫里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暗了暗眸光。
“怎么,不想還啊?!?p> 在溫里的眼神注視下,樂官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嗯,不想?!彼D了下,又道:“我很喜歡這件衣服。”
溫里的臉色變了些。
有點瑟涼,使得本來就狹窄的空間變得更加逼仄起來。
“你又不是男人,要這衣服做什么?”
車子里一陣難言的沉默。
樂官想了很久,才憋出來一句話:“這件衣服很好看,我想要?!?p> 溫里干脆直接閉上眼睛,躺在那假寐,慢條斯理的動唇:“想要就拿錢?!?p> 一點都沒有要松口的意思。
樂官眼神變了又變,最后只好先把這事放下,啟動車子準備回晗致雅苑。
車子發(fā)動的前一秒,溫里幽幽開口又問了樂官一句話:“那個名字,真是你猜出來的嗎?”
樂官的動作停了下來,轉頭看了溫里一眼。
男人依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冷戾薄涼的五官似乎都溫柔了不少,線條精致,一起一落都在浮華之間。
“我如果說是,溫爺信嗎?”
男人沒有出聲,就好像真的睡著了一樣。
樂官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溫里的回答,終于踩下油門,整個人和車子都揚長而去。
那件衣服的名字,確實是她猜的,只不過,設計這件衣服的人,她剛好認識而已。
是她很熟悉的人,所以才會很了解。
自然一猜便能猜出來了。
回去之后,樂官連寢房都沒來得及回,就又被溫里趕去做飯了。
她把衣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沙發(fā)上,才走進了廚房。
溫里上樓時,瞥到樂官的動作,輕輕冷笑了一聲,散發(fā)著一身寒氣離開了。
他好像有點后悔了,去帶這小孩買衣服。
他自己的衣服那么多,隨便找一件給她穿就是了。
樂官在廚房里,聽到男人的腳步聲漸遠,才騰出手,掏出手機給風收打了一個電話。
對面?zhèn)鱽硪坏罒┰赅硢〉纳ひ?,有些沉?p> 開口第一句就問:“東西找到了?”
樂官:“還沒……”
“那我掛了?!?p> 樂官急忙攔住他。
“別,哥--!”
少年的聲音是難以掩飾的認真和迫切。
對面的人耳骨一麻,還是忍不住把拿下的手機又放回了耳邊。
語調里透著一絲無奈:“說吧?!?p> 見男人應下,樂官微微松了口氣。
她在心里認真的想了下措辭,才慢慢開口:“這些天,你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