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柔的名字,初堇有些意外。
她心底不認為莊嬤嬤會害老夫人,更傾向于湯是在熬制過程中出了問題?,F(xiàn)在出了事,小柔又不在府里,怎么想都覺得過于巧合。
不過,追究歸追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先令老夫人脫險。
初堇下意識地去聽大夫給傅家父子的解釋。
“……事到如今,老夫不得不說實話,老夫人的身體早已是強弩之末,一點風吹草動都經(jīng)受不得。老夫慚愧,至今仍然無法找到老夫人生機流逝的原因,這一次……”張大夫嘆息一聲,雖沒有說出兇多吉少的話,意思卻是十分明顯了。
聞言,父子四人的臉色一片灰敗。
初堇卻是一愣,照張大夫的意思,他竟然不認為老夫人的身體日漸衰弱是因為中毒了嗎?
初堇回到桌邊,端起剩下的湯喝了一口。
沒錯,就是湯的問題,里面有君陰草的味道,且君陰草的量應該是比之前的多了。照姜婉的說法,老夫人身體這個狀況是不能再喝玉潤湯了,她故意將湯灑了,以為老夫人今日就不會喝湯了。她低估了對方的執(zhí)著,這次出手恐怕是不想讓老夫人活。
傅遠不經(jīng)意抬頭,看到的卻是初堇正含著口湯深思的樣子。
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道:“你在干什么?”這個時候還想著吃喝,她有良心嗎?
傅遠的聲音太過突兀,眾人的視線一齊落在初堇身上。
初堇將湯咽下,她無視傅遠看向張大夫:“老夫人此次病發(fā),會不會是湯有問題?”
“不會。”張大夫篤定回答,“老夫起先也懷疑過,檢查后發(fā)現(xiàn)湯沒有問題,湯渣也沒有問題。如果非要挑出一點不妥之處,君影草的量略稍微有點過量,但不致于對老夫人的身體產(chǎn)生影響?!?p> 初堇沉默,也就是說張大夫根本沒有意識到湯里的君影草其實是換成了君陰草。
張大夫沒想到初堇會與她談到玉潤湯,他有些好奇:“二少奶奶通岐黃之術?”
初堇搖頭。
傅遠覺得奇怪,這個女人明明不懂醫(yī),還三番五次提到湯有問題,到底有什么企圖。
老夫人始終不醒,其它人根本不敢離開,眾人都做好了晚上長期守著的打算。
思及柳姨娘在外,國公爺傅秋聲出門,向柳姨娘道:“天快黑了,你身子不便就別在這里守著了。”
柳姨娘柔柔一笑:“老夫人一時不醒,我一時放心不下?!?p> 傅秋聲想起老夫人對柳姨娘的不待見,道:“難為你了?!?p> “別這么說?!绷棠镆荒樥\摯,“她老人家只是嘴上對我過不去,這些年卻也讓我安安穩(wěn)穩(wěn)在你身邊,我很知足。老夫人吉人天相,肯定會醒來的,你別太擔心?!?p> “但愿。”傅秋聲的聲音有些虛浮,心中明白這只是自我安慰罷了。他定了定神,視線落在柳姨娘的腹部,“你要是想守,進屋吧?!崩戏蛉嗣诘┫?,大兒子也是朝不保夕,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別?!绷棠锟嘈?,“要是老人家醒來看到我進了她屋子,怕是會生氣,于她的身體無益,你別管我,我再守一會。”
傅秋聲暗自嘆息,老夫人看柳氏不順眼,柳氏執(zhí)著于得到老夫人的首肯,十多年了兩人的想法絲毫不變。但柳氏多年如一日對老夫人作小伏低,也的確是不容易了。
他心中涌起憐意,對柳姨娘道:“母親情況兇險我不能離開,你讓管家遞個請假的折子到宮里,先替我請三天假?!?p> “這……”柳姨娘知道傅秋聲是不想她在這里苦苦守著故意支開他,她的心中涌起別樣情緒,沉默了半晌,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