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看著滿臉好奇的郝翔建在環(huán)顧教室,微笑著走到音響前問:“郝總,你想要看什么風格的舞?”
“嗯?你還會很多風格嗎?”
“會的不是很多,最拿手的是古典舞和現(xiàn)代舞,其他的只會皮毛。”秦清很謙虛的回答,她本身只學過古典舞,但是小雅是個全能型的老師,而且她的天賦極好,還可以自己根據(jù)音樂編舞。
“那來個現(xiàn)代的吧,我也不是很懂就看個熱鬧好了。”
秦清對于郝翔建的回答很是不滿意,什么叫著不懂看個熱鬧好了?
要是跳的不熱鬧是不是就是不好?
不過,秦清還是乖乖的播放了一首流行歌曲《讓淚化作相思雨》。
秦清把盤起的頭發(fā)解開,一頭烏黑的長發(fā)像瀑布一樣傾瀉在后背,看的郝翔建眼睛都直了,沒想到她也會做出這么撩人的動作。
秦清用手把頭發(fā)捋順后靜待音樂。
輕緩的前奏想起的時候,秦清隨著音樂完全跟著自己的感覺做出動作,現(xiàn)代舞本就是沒有統(tǒng)一的規(guī)范動作,同一首歌不同的舞者可以跳出不同的感覺和動作。
秦清對于這首歌的詮釋是釋懷,懷念,放手,看開還有一點點的傷感。特別是那一頭青絲隨著動作的變化時而飄舞時而傾灑開來,讓郝翔建的心里漣漪漣漣。
她的動作雖然沒有很夸張,多了很多柔情和憂郁,而她的表情也會隨著動作和旋律的變化而變化。
郝翔建完全沒有想到秦清的舞蹈感染力會這么強,他靈魂深處的某些記憶好像要沖破被封印的牢籠,但是總是差那么一點點的力氣,就是出不來。
郝翔建的頭在隱隱的痛著,但是他在極力的忍者想要試試能不能在秦清的舞蹈中繼續(xù)沖撞那封印。
他想要知道那有種要吞噬他的憂傷記憶到底是什么,讓他感覺到這么濃烈的痛苦和絕望。
“停!”郝翔建抱著頭忍不住喊了出來,秦清正在自我陶醉的時候突然被喊停,很是不滿的看著他。
秦清恨恨的去關了音樂,“怎么了?勾起了你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秦清故意這么問,她現(xiàn)在看著他就覺得自己這一千多年的輪回太不值得了,想不通當初的自己為什么會那么傻?為了這么個人就放棄了那么多。
“我的頭很痛,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你跳舞我竟然會有種在看水中的紅蓮在隨風舞動的感覺,但是我卻很難過。”郝翔建抬頭看著秦清不解的問。
秦清嘴角一勾,真是好笑,我為了你受了一千五百年的苦,你才一點點痛苦就受不了嗎?
但是秦清不會告訴他的,她只是想讓他也受受自己曾經(jīng)受過的那些苦的萬分之一。
“郝總,看來你欣賞不了現(xiàn)代舞,那我跳段古典舞吧,這次我也不放音樂了我吟誦一首宋詞好了。”秦清眼睛帶笑的看了下郝翔建,她的笑讓郝翔建覺得可能又是一個很大的陰謀在等著他。
秦清把散著的頭發(fā)順了順后扎了低低的馬尾,看起來有種典雅的感覺。
她清了清嗓子,柔暖的聲音響起:“碧云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
黯鄉(xiāng)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而這次秦清運用的古典舞的動作來詮釋,蔥玉般的手指微微翹著蘭花的形狀,眼睛帶著無盡的哀怨和期盼,每一個動作都盡顯了一個女子那無盡寂寞和相思帶來的煎熬。
再加上她那帶著感情的吟誦,郝翔建這次被視覺和聲音雙重沖擊,他的腦海里慢慢的出現(xiàn)了那多妖艷的紅蓮,那充滿煙霧繚繞的佛殿,那威嚴的聲音對他的訓斥,那好比蝕骨的絕望和痛苦如洪水般把他淹沒。
這次,郝翔建沒有喊停,直到秦清一曲結束,她的聲音和動作同時停止的時候,轉頭才看到郝翔建已經(jīng)淚流滿面。
“郝總?你怎么了?”秦清走到他面前問,她猜他應該是想起了前塵往事。
“紅蓮?”郝翔建用不確定的語氣問著秦清。
秦清捂著嘴笑起來,他還沒有完全想起來。
“郝總,你想起了前女友?她叫紅蓮嗎?這么俗氣的名字。”秦清故意這樣說刺激他。
“她不叫紅蓮,她就是紅蓮。一株佛前的紅蓮,她一點都不俗氣,她高潔,典雅,溫柔,端莊,她是天地人三界中最美的花?!焙孪杞粗厍迓囊蛔忠活D的說出口,他的眼淚還在流著。
秦清把頭別過去不看他,幽幽的嘆口氣:“郝總,你可能是太累了產(chǎn)生了幻覺?;厝グ桑 ?p> 本來秦清對于郝翔建是怨,是恨,是歷盡艱辛后發(fā)現(xiàn)的不值得,可是他剛剛說的話讓她把之前所有的情緒都化解消散不見。
果然,女人都是感性的幾句好聽的話就能哄的再次心甘情愿的赴湯蹈火。
“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我們一起在佛殿里看佛經(jīng),一起看滿院金黃的落葉,一起在無人的云山里嬉鬧?!焙孪杞ǖ穆曇暨煅手?p> “郝總,有病就去看醫(yī)生,追女孩子不是這樣的,我還有事要離開了,對了,今天算我曠工好了,你想要怎么扣都隨意?!鼻厍宀幌朐俾犓貞涍^往。
就那么一點可憐的回憶她付出了一千多年的時間和無盡的苦難,她不要回憶,她也覺得不值得。
“你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嗎?”郝翔建拉著秦清的手。
秦清看著郝翔建:“我要記得什么?記得怎么被封了元神把魂魄打下界經(jīng)歷一世又一世的劫難?還是要記得面對無盡的磨難時一個人流著淚慢慢的熬?還是記得在被妖魔鬼怪追殺的時候仍然是一個人拼命的逃?”
秦清狠狠的甩開郝翔建的手,漫天的紅蓮化作點點紅光飄飄灑灑的落下來,最后化作虛無。
這些都是紅蓮都是秦清無盡的怨念幻化而成,在郝翔建面前被他的懊悔愧疚和心疼一一化解。
“這么說,你比我更早的喚醒了記憶?那你為什么不和我相認?”郝翔建憂傷的把秦清拉到面前站著。
“呵!郝總,你這話問的真有意思,我為什么要和你相認?
過去了一千多年,你以為我還會和一千一樣傻嗎?我一次又一次的回歸都失敗了。
這次我再回不去就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我還會把自己曾經(jīng)的苦難統(tǒng)統(tǒng)忘記不管不顧的重新投入你的懷抱,最后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嗎?”秦清怨念的看著郝翔建,她才不要呢。
“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郝翔建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
“你覺得我有那么的濫情嗎?”秦清沒好氣的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