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孤獨是會習(xí)慣的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p> “快把蠟燭插上。快點?！?p> 他們約好了地方，在學(xué)校對面那條街上的招牌餛飩店。時間將顧內(nèi)涵帶過去，一群人都在里面等待著他們。
“生日快樂。顧內(nèi)涵?！?p> “生日快樂!”
“哦喲，我們內(nèi)涵又長大一歲咯?！?p> 一群人轉(zhuǎn)過頭，將目光全都聚集在顧內(nèi)涵的身上，顧內(nèi)涵被他們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不去看他們，低著頭。時間將她扶到桌邊坐下，自己也順理成章地坐在她的旁邊。
“謝謝?！?p> 顧內(nèi)涵的語氣很平淡，果然，她本不抱太多期望的，自然也流露不出來驚喜。她開心地笑看著每個人，像是在迎合別人的心情。蠟燭的光映在她的臉上，時間心里有說不出的感覺，是一種既想要去接觸，又害怕失去的感覺，時間只癡癡地盯著她，說不出話。
“蠟燭都快點完啦，內(nèi)涵，你先許愿吧。”
“對啊，快來許愿?！?p> 沈楚馨還是很欣喜的，周圍人也一道附和著，都很高興，他們沒有向時間一樣那么多的顧慮。算起來，和顧內(nèi)涵認識這么多年，這好像是她，陪著她過得最像樣的生日。
“好?！?p> 顧內(nèi)涵對沈楚馨笑笑，她將雙手相握放在面前，慢慢閉上眼，道：
“第一個愿望，希望大家的每一天都是開開心心的?！?p> “第二個，希望大家的學(xué)業(yè)都更上一層樓，然后都朝自己的夢想更近一步?！?p> “好勒，第三個愿望放在心里?！?p> 顧內(nèi)涵微微抬頭，睜開眼，朝在她旁邊說話的時間看去，她點了點頭，又閉上眼。她將自己的最后一個愿望放在心里默念著，是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
顧內(nèi)涵慢慢睜開眼，將蠟燭吹滅，林謹易就立刻迫切地問道：
“許了什么？許了什么愿望？”
“別告訴他，告訴他就不靈了?！?p> 阮曉辰立刻回了一句，生怕顧內(nèi)涵真的告訴他一樣?？粗顣猿胶土种斠變蓚€人又開始拌起嘴，顧內(nèi)涵不禁發(fā)笑。時間也從沉浸在之前的畫面中回過神，他用手輕輕沾了點奶油，就朝顧內(nèi)涵的臉上抹去。而顧內(nèi)涵被時間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一驚，看著顧內(nèi)涵被自己弄成了小花貓的這幅樣子，他的嘴角不自覺向上翹起，兩邊的酒窩也立刻浮現(xiàn)。
“喂，你很幼稚哎?！?p> 趁著時間不注意，顧內(nèi)涵立刻反擊，沈楚馨和許睿也過來幫著她，時間被奶油糊了個滿臉，之前的帥氣蕩然無存。時間看著顧內(nèi)涵的笑容，像這樣發(fā)自肺腑的，才能牽動他，跟著一起傻笑。
而張祺南在一旁也吃得津津有味，還有兩個人，拌嘴依舊沒停，從動嘴到動手，也開始相互抹奶油到臉上。好好的蛋糕被他們糟蹋地沒了樣。
“唉喲，看著你們啊，好有當年的感覺。”
“得，我去給你們下餛飩，今天你們的小唐姐姐請客，隨便吃?！?p> 老板娘唐思思的臉上也笑開了花，看著青春活力的他們，總能讓人勾想到自己的那段青蔥歲月。
“哇噻，姐姐偉大。我要吃兩碗，不，三碗?！?p> “小南，你看著你人不大，胃口還真不小。過來幫忙?！?p> “好嘞?！?p> “我也去幫忙?！?p> “行，人手夠了。你們好好坐著?！?p> 唐思思起身走進廚房里，張祺南答應(yīng)得很爽快，立刻也跟了上去，許睿也起身朝后廚走去。放下門簾，還隱約看得見他們忙碌的背影。
時間托著腮，笑著說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謝謝思思姐。”
“嗐，就當是你小唐姐姐送給內(nèi)涵的生日禮物。也沒來得及準備些什么的?！?p> “你們可都是沾了小涵的光，要謝就謝今天的小壽星吧?！?p> 廚房里面的唐思思一邊指揮著許睿揉面，一邊幫著張祺南和餡。
“謝謝思思姐姐?！?p> 顧內(nèi)涵的聲音很輕，許是在里面忙碌的唐思思沒聽到，沒有作答。顧內(nèi)涵用刀在蛋糕上切下兩塊，小心翼翼地擺在收銀臺上，這是給唐思思和她的老公的。
顧內(nèi)涵看著他們在一起聊得很開心，就好像放心了一樣。趁他們聊得正歡，悄悄離開座位，走到門外坐在臺階上。每當自己靜下心，再去仰望天空時，天上的星星閃著更加耀眼奪目的光，黑夜也顯得格外地深沉，它們，彼此相互映襯著。時間見顧內(nèi)涵走到外邊，自己也跟了上去。他挨著顧內(nèi)涵坐下來。
“怎么了？是里面吵到你了嗎？”
時間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顧內(nèi)涵笑了，從來沒有哪一個人這么在乎她，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她搖了搖頭，又抬頭看著夜空。
“星空，真的挺美的。你知道梵高畫的那副《星空》嗎？”
見時間沒有回話，顧內(nèi)涵又慢慢說道：
“比那個還要美?！?p> 她一個人很孤單，夜晚才能讓她心安。當夜幕降臨，還有這些星星永不墜落地陪在她身邊，不必去擔心它們會有一天，永遠地離去。
“你，不高興嗎？”
時間看著旁邊這位，眼里滿是星辰的女孩。
“什么？”
“我看你好像情緒不高，是不喜歡這個生日派對嗎？”
時間盯著顧內(nèi)涵，一副很在意的樣子。他在意她，在意她的所有感受，連顧內(nèi)涵自己都沒想到。
“沒有。你為什么這么問？”
“我感覺的，你不是很高興。”
時間的話讓顧內(nèi)涵有些意想不到，她的眼眸里掠過一絲驚訝，她怔怔地看著旁邊的人，看了很久才開口回答。
“其實我挺開心的，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過得這么隆重。說實話，很意外，應(yīng)該也挺難忘的?！?p> “可能，是一個人孤單太久了，所以就習(xí)慣了吧?！?p> “這么熱鬧的場面，反而讓我有些不適應(yīng)，有些感受不到，我應(yīng)該有的快樂?！?p> “我是不是很奇怪？我自己也覺得。”
時間看著顧內(nèi)涵微笑著說完這些話，心里卻不說什么滋味，像是刀刮，她依舊抬著頭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其實黑夜也很寂寞，和她一樣，沒人可以真正去欣賞它的那份深沉。
時間能感覺出來，顧內(nèi)涵的落寞。這樣美的星空，在她眼里，只有一望無際，深不見底的黑色。
“餛飩都煮好了，都坐在門口干什么，快進來，進來?！?p> “來了?！?p> “好嘞，來了?！?p> 唐思思熱情地招呼著他們，顧內(nèi)涵對著唐思思笑了笑，慢慢起了身朝屋里走，時間也跟著她一起走了進去。
“哇噻，姐姐家的餛飩真實百吃不膩啊?！?p> “那是當然。姐姐我的手藝還能有差？”
“哎呦喂，燙死我了?！绷种斠讉鱽硪宦晳K叫，惹得周圍其他人發(fā)笑。
“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