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的正是高大寬。
這命令聽到胡彪耳朵里,本來剛停下的狂砍,又掄了幾刀,砍的焦炭亂飛。正規(guī)的定軍城守軍,一共三千人編制,去掉請假的,還剩兩千九百五十余人。
本來是三班倒進行城墻值守,也就是說,眼下,另外兩班在休息,只有不到一千士兵,在城墻和各城門附近巡邏,偶爾會穿插城內街道巡視。
現(xiàn)在突然增加一千士兵守衛(wèi)城主府,那剩下的還不足兩千人,也就意味著,必須從守城士兵抽調一些,而后再將后續(xù)值班的士兵調來一些,來守衛(wèi)城主府。
如此大費周章,胡彪心里清楚。這等于是高大寬派了一千人看住城主府的一舉一動。狐貍終于露出尾巴了。即便如此,該動的也還是要動。兵貴神速。必須要在第一時間,讓在京城的主子知道這里的變故。
“來人。”胡彪聽到高大寬離去的腳步聲消失后,才大聲喊道。
“少主,屬下在?!币粋€黑衣人,立馬出現(xiàn)在胡彪身后,躬身施禮。
“胡均,你雖然不是城主府的親人,但城主在時,一直視你為己出,現(xiàn)在城主遭難,有一事相托,你可愿意?”胡彪轉身,凝神望著這個黑衣人。
“屬下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以報城主大恩?!焙谝氯顺谅曊f道。
“好。你帶我的親筆信,快馬趕往京城,將這封密信交給太子。記住,一定要太子親啟。”胡彪吩咐道。
“是,屬下謹記?!?p> 黑衣人拿了信,縫在貼身的衣服口袋里,而后悄悄離開城主府,前往城門。他前腳離開城主府,后腳就有人將城主府有人離開的消息報告給了高大寬。
高大寬立刻派出兩人,一人前往城門,要那里的人放行時要稍作耽擱,但也要將人放出。另一人,則在黑夜中穿行,不消片刻功夫,就到了王子虞她們藏身的這座小院。悄無聲息的落下,而后此人迅速敲了敲西廂房的房門。
非常輕微的落地聲音,有如一片落葉。王子虞還沒多想什么,但聽到敲門聲時,心下大驚。此人竟然有如此高的武功,莫不是行蹤暴露了?
想到這兒,也不發(fā)話,蹭的一下,便跳在房門一旁,同時出手一枚樹葉鏢,直接透出木門,射向外面的那人。
那人見勢不妙,快速閃開這一鏢,而后趕緊低聲說道:“兄臺不要動手,是自己人?!?p> “自己人?根本就不存在自己人,哪里來的自己人?”王子虞小聲回答道,又一枚樹葉鏢已經捏在手里,準備隨時奉上。
“你誤會了,兄弟,我是定軍城守將高大寬的親信,而高大寬是皇帝陛下的人,這下你明白了吧?”
“那城主是誰的人?”
“太子殿下。”
王子虞一想,這樣倒是有點靠譜。但還不放心,又問道:“你找我何事?另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這是王子虞覺得最為恐懼的一點。
如果有人一直跟蹤自己,而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的話,那意味著什么?對方的功夫要比自己高,隨時都可以擊殺自己。那樣就太恐怖了,想躲都躲不掉。
“城主派人刺殺你的時候,高將軍派我暗中尾隨,目的是保護你。沒想到那三個人都被你反奸了。后面一直遠遠的跟著,萬一有必要的時候出手救下你,一直看到你藏身于此,比較安全,我才離去?!?p> “你現(xiàn)在是要作何?”王子虞繼續(xù)問道。
“現(xiàn)在城主府的少主胡彪已經派人連夜出城,趕往京城,向太子殿下送密信,報告這邊的情況。估計是想讓太子盡快派人接手這里。而高將軍不方便直接派人擊殺送信人,所以想請公子代勞。”
王子虞一聽,心里馬上明亮了。一方面保護皇帝陛下的人,一方面要擊殺對手的人,自己還不出手,留個后路。真是聰明呀。人在江湖混久了,都會成精的。
左熙雖然剛入江湖不久,但擁有王子虞這個靈魂,那可是備受各種宮斗劇情浸泡的,絕對一點就透。但即便如此,眼下估計也是不錯的趁勢離開定軍城的好機會。
“可以。但是這城墻上的巡邏士兵太多了,我不太方便出城。而且,我缺一匹快馬?!蓖踝佑萏岢隽艘蟆?p> “這個高將軍早就考慮到了,已經抽調了一千士兵守衛(wèi)城主府,城墻上已經沒多少士兵巡邏了。我會送一匹馬出城與你?!?p> “好,那城門外三里地見。”王子虞自始至終都沒開門,以防陷阱。
“那我先去準備馬匹,在那等候公子?!痹捯袈湎?,人消失在夜幕之中。
王子虞趕緊喊了小荷,再次換回男裝,而后將那個大一點的女孩又抱回這個房間的床上,蓋好被子。王子虞背著小荷,再次來到城墻之下。
果然,城墻之上的巡邏士兵,已經變成了兩隊,而且現(xiàn)在的兩隊,比剛才人數(shù)還要少很多。王子虞背著小荷,輕易出的城來,在他離開城墻一段距離時,城門打開,一黑衣人騎著一匹馬,迅速的超前奔去。
王子虞背著小荷,快速跟著馬去的方向追去。三里地,對于王子虞來說,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而那騎馬人,正在馬下,牽著馬看著王子虞。
“公子神速,這匹馬就交與公子二位。隨后城主府送信的人會出城,也是走這條官道,二位可在前方山路中截殺?!痹诤谝怪?,王子虞并不能看清楚對方的長相,只能看個大概輪廓。
“好,就此別過。對了,前面前往京城,所過各城,哪些城的勢力是陛下的勢力?哪些是其他人的?”王子虞馬上想到了重要的一點。
如果不是皇帝陛下的勢力范圍,那玉牌就不能隨意使用,免得招來禍患。雖然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這只是講在皇帝有效統(tǒng)治的時期。一旦進入動蕩,誰的土誰的臣,就待價而沽了。
“前方一百二十里,有奉先城,屬于皇帝陛下嫡系;其后七十里,有洛南城,是三王子的勢力范圍;其后一百里,是朔方城,是太子的勢力。
再其后,就是京城大羅城,這個城比較復雜,九門提督是太子的人馬,其他重要崗位都是三王子的人馬?!?p> “怎么大王城沒有皇帝陛下的人?”王子虞聽完心下一驚。這京城不在皇帝陛下手中,那去了九死一生啊。如果現(xiàn)在是篡位時期,豈不是更加兇險?
“因為皇帝陛下有禁衛(wèi)軍兩萬人,外加青影衛(wèi)三千人。雖然總數(shù)只有兩萬三千,但那是整個大羅國的精銳,別說整個京城其他部隊,就是太子再調十萬大軍過來,也未必可以拿下這兩支部隊?!?p> “那就好。只要皇帝陛下無憂就好。那我現(xiàn)在就走?!闭f罷,王子虞背著小荷上馬,奔著大羅城方向飛馳而去。那送馬人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子,你說那個人可靠么?會不會半路他們派人截殺咱倆?”小荷坐在王子虞的身前,背靠著她的身體,感覺十分安全。
“可能性不太大。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在我們藏身之處圍殺來的方便。畢竟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而且從一開始就是暴露的,他們沒有透露給城主,這說明站隊是不同的?!?p> “什么是站隊?”小荷不解。
“就是說他們這一派,不是跟隨城主的,有不同的主人去追隨。這就是站隊?!蓖踝佑萦悬c無奈,這跨越了千年之后,果然很多交流的詞語都有很大差異,好在這大羅國說的是華夏語,如果說的是少數(shù)地區(qū)的方言或者外域的語言,那就麻煩了。
“我明白了。我們站哪一隊?”小荷追問道。
“皇帝陛下司馬宏?!蓖踝佑菹攵紱]想,小聲說道。
“哇,小姐真聰明?!毙『砂l(fā)出一聲贊嘆。
“此話怎講?”王子虞學著古人的口吻。
“小姐抱皇帝的大腿,那肯定沒問題呀。畢竟普天之下,都是皇帝說了算的?!毙『商煺娴恼f道。
“你呀,還說皇帝說了算的,我們剛才在城里住店,還不是因為拿出了皇帝賜予的玉牌,才被刺殺的?要不是本小姐會兩招三腳貓的功夫,估計咱們倆現(xiàn)在已經被剁成人肉餡包包子賣了?!蓖踝佑菝艘幌滦『傻哪樀啊P『捎X得臉癢癢的,但很舒服。
“也是,總有山高皇帝遠,陛下管不到的地方?!毙『蓢@口氣。
“這就對了。以后不管在哪里,我們都不能輕易使用這塊玉牌了?!蓖踝佑菀矅@口氣。本來跑到這古代,好不容易混了個混吃混喝的牌牌,結果差點送了命。
看來真是天生不是吃白食的命,萬事還是需要自己去打拼。說話間,二人騎馬就進入了林間道路,在一處彎道過后,王子虞停下,讓小荷待在馬身旁。而她則返回一百多米之外,藏在一處樹枝上,望向來路。
片刻后,一陣馬蹄聲響起,直奔王子虞這邊飛奔而來。聽馬蹄聲,是一匹快馬??磥砣艘搅?。王子虞摘了幾片樹葉,一場截殺,即將上演。
奇怪的是,在接近林間彎道時,來人竟然停下來,一動不動,似乎察覺了什么。王子虞還納悶,自己藏的挺好,怎么這么輕易就被這家伙發(fā)現(xiàn)了?
按說不能啊,難道這城主府里高手如云?一想到高手,王子虞馬上想到跟蹤自己的那個人。還真是得小心,如果這家伙功夫比自己強,那就麻煩了。
所以,偷襲一定要一擊中地,如果一擊失敗,接下來就麻煩了。自己帶著小荷,跑的速度肯定不如這人。那只好先將此人引開,而后再回頭來找小荷。
想好退路,她凝神觀望著來人的一舉一動,只要進入飛鏢的有效射程,截殺立馬啟動。片刻后,那人動了,馬蹄聲響起,飛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