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秦晨搬個小凳子坐在母親溫月身邊,看她是如何把那一張豹皮,變成一件自己可以穿的棉襖,縫著縫著,母親改了主意,用針挑了挑手邊的油燈,對秦晨說道“你們10來歲的孩子長的快,棉襖穿不了幾年就小了,娘給你縫個披風(fēng)吧,這樣你可以穿的長久一些”
“全聽娘的”秦晨在一旁給母親捶腿,給母親講在豬頭山上的故事,那山,村里大多數(shù)女人是沒去過的,提起來只是知道野獸很多,特別兇險,聽兒子給自己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通,反倒消弭了一些恐懼感。
秦鴻吃完飯就出去了,此刻他走到村北頭的王虎家,看著歪歪斜斜的“王虎之宅”四個字,忍不住哈哈大笑,王凱已經(jīng)吃完飯了,此時正著急出去找秦晨,正好撞見秦鴻
“我去找晨哥!”說罷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秦鴻徑直走進(jìn)王虎家,到底是殷實(shí)人家,院子里張燈結(jié)彩,一片紅紅綠綠,偌大的一個院子此刻也亮堂了很多,秦鴻示意王虎單獨(dú)說話,王虎讓王凱母親去再炒幾個下酒菜,實(shí)際上是擔(dān)心兩人的話題會讓她擔(dān)心兒子安危!
王虎拿出一瓶白酒,上等的杏花酒,遠(yuǎn)比潞州悅要好多了,才一開瓶塞,香氣便四溢出來,兩人面對面落座,秦鴻喝了一小杯酒,開腔說道
“虎子,在豬肉山上那晚的黑衣人襲擊并非空穴來風(fēng),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王虎倒酒的手在空中略一停留,隨即說道“鴻哥,那背后的人可是沖我們來的?”
“還不清楚,只是今天下午有個魏姓的人來找我比武,說他背后有人指使,甚至令他動我妻兒,我一時半會想不到是什么人對我這么苦大仇深!不過那人功夫不錯”
“我擔(dān)心家人受牽連,那斗方山倒也是個安置的好去處,讓凱凱和晨兒他們出去走走也好,不管是什么事,我不想讓家人受到牽連”秦鴻又拿起酒杯一飲而下。
“鴻哥,有可能是那紫金國佳美城還沒死絕的后裔?”突然王虎一驚,繼續(xù)道“你的親兄弟秦封有沒有可能?”
秦鴻皺皺眉頭道“目前還不清楚,但秦封應(yīng)該不太可能,我畢竟是他的親哥哥,何況當(dāng)年在紫金國的時候已經(jīng)傳聞他身死了,這件事讓我心慌,集會過后就讓孩子們走,莫再停留”
王虎點(diǎn)點(diǎn)頭“鴻哥,聽你的”
見王凱走進(jìn)院子里,秦晨當(dāng)下告知母親一聲,跑了出去,三土現(xiàn)在躺在床上傷勢還沒好,鐵三角只剩下了兩個,今夜北翟村中間,有說書先生在廣場上給自己的買賣預(yù)熱,宣傳。一張醒堂木啪的噼啪作響,秦晨實(shí)在懷疑眼前的木桌,還能禁受他這樣摧殘幾次。
但效果顯著,贏得臺下觀眾一陣叫好,甚至連在牛蹄鎮(zhèn)明天晚上的演出,都有人提前預(yù)約座位繳納了票金了。秦鴻和王凱再次碰見李二狗就是在今夜北翟村的廣場上,李二狗還是前前后后的跟了十幾個人,做魚廣場旁一顆高大槐樹的枝丫上,像是一群隨時等待起飛的麻雀。
這群人中間有一個跟王凱熟絡(luò)些,就是宋先生之子,博宇。此刻秦晨王凱兩人并肩朝老槐樹下走去,李二狗遠(yuǎn)遠(yuǎn)的看向遠(yuǎn)處走過來的秦晨、王凱。一咬牙便隨十幾個少年從樹上躍了下來。
“怎么?李二狗,今天還想挨揍嗎?”秦晨隔了十幾步就朝李二狗喊道,聲音不小,很多人聽見了,紛紛扭過頭來看。
“秦晨、王凱!上次是你們兩個偷襲,不算,有本事今天再來試試?”說著李二狗指了指右手邊的一條巷子,巷子比較窄,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笑道“去就去!”
此刻博宇跑了過來,跟兩人說道“晨哥、凱哥他們今天不知這么點(diǎn)人,在巷子里還有7、8個,據(jù)說上次李二狗被你們打了,導(dǎo)致他江湖地位一落千丈,這次他哥給他出頭來了,手里都有棍棒,已經(jīng)在這里等了你倆好幾天了!”
秦晨一聽怒火中燒“媽的,北翟村是我家還是他家,在我家門口堵我這么久,今晚我一次性就讓他長夠記性,哼!”
王凱也是臉色鐵青,將自己的青色長衫的袖子往上挽了挽“都知道南翟村流氓地痞多,行的都是雞鳴狗盜的事,但我們北翟村只要我們2個就能收拾這群烏龜王八蛋!”
博宇聽了臉皮發(fā)白,王凱看了跟博宇說“你就在一邊看著就行”
隨即兩個人各從旁邊的垂楊柳上掰斷一根2指粗細(xì)的樹枝,提著就進(jìn)了這條巷子,李二狗跟著身邊一個比他高一頭的年輕人,年輕人也姓李,是李二狗的堂兄,此刻“恨鐵不成鋼”的對二狗說道“他媽的,當(dāng)時他們怎么打你,你就給我怎么打回來”說著朝旁邊吐了口唾沫,氣洶洶的走進(jìn)了巷子
在一旁聽說書的大人看見這么多小子涌進(jìn)一條巷子,趕緊糾集幾個漢子一同去看看情況,別出了什么事,這中間僅僅半刻中時間,秦晨和王凱兩個少年就從巷子中走了出來,手里提的棍子都已經(jīng)劈斷了,尤不解恨的朝巷子里擲去,隨即聽到“哎呦”一聲,兩人出來后朝后望去朝里邊招招手,里面一瘸一拐的走出一位略誒陌生的少年,這邊是博宇,三個人身上都是血跡,秦晨和王凱都是打人時候?yàn)R自己身上的,而博宇則是腦袋破了從鬢角一滴滴的淌下血來,滴答滴答的砸在地上,像四處迸濺的火星。
村里大人跑進(jìn)巷子里一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將近20個人,捂著肚子、腿站不起來,問了一下知道是南翟村的,有南翟村在這里看說書的,趕緊跑回南翟村告知村長消息。
“博宇,最后怎么突然幫我們了,你家是南翟村的,以后這些流氓騷擾你怎么辦?”王凱略微擔(dān)憂的說道
“沒事,凱哥,我爹跟我說過,重要的東西要得到都要付出代價和爭取,我把你們當(dāng)成好朋友,所以我不能看著你們受傷”叫博宇的少年用衣袖擦擦南門上的血
“要不然這一棍子該打在我頭上了”王凱有些動容的說起來..
“沒事,這點(diǎn)小傷不要緊,凱哥你忘了?我爹也曾是習(xí)武多年才棄武從文的!”
“不怕,他們敢欺負(fù)你,下次我們再打他們絕對不會留情了!”
博宇有些感動,他這人孤獨(dú)慣了,自哥哥走后,玩耍溜街都是自己一個人的,但是當(dāng)秦晨和王凱跟他說了兩個要求斗方山的時候,少年眼睛又有些暗淡了.....
少年暗下決心“我也要去斗方山上找你們”
過了約2刻鐘,南翟村的人來了,說他們村流氓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是從上到下都是流氓,流氓慣了!南翟村不到50歲,卻柱了一把齊腰的龍頭拐杖,見面問清楚是誰打的人,二話不說就揚(yáng)起拐杖朝秦晨打去,少年冷不丁的被嚇了一跳,還好頭一偏讓拐杖打了個空,氣的南寨村村長渾身發(fā)抖。
指使身后四十多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去按住兩個少年,又揚(yáng)起龍頭拐杖就要落下,隔了幾十步的秦鴻、王虎看了,瞳孔瞬間一縮,這一拐杖下去還了得?!
大喝一聲“住手”,跟王虎兩個沖過去,一腳把南寨村村長踢開,雙手握住龍頭杖,一聲脆響將拐杖折成兩半!秦鴻蹲下以其中一節(jié)抵住南寨村村長的下巴,狠狠的說道“你剛才想殺我兒子?”
手上好幾個金戒指的村長連連搖頭“你誤會了壯士,我只是想教育教育....”
“我秦鴻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管教”說罷將手中拐杖向上一遞,插入村中腦袋,村長當(dāng)場氣絕身死!
在場的近百人瞬間目瞪口呆,見過護(hù)犢子的,沒見過這么不講道理的,說殺便殺!恐怕在場的百十人加起來都沒有他兒子一人重要,只要誰動了殺機(jī),他秦鴻不介意再多幾個敵人
王虎走過來狠狠的踢了地上南寨村村長一腳,對南寨村其余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們赤袍軍的軍規(guī)鐵律就是這樣,栗大將軍親自定的規(guī)矩,有人想要你的命,你必須先要他的命”
南翟村的村民一聽“赤袍軍”,瞬間沒了剛才的氣勢,只能老實(shí)抬起村長和另外二十來個小子回去,一路對這群小子罵罵咧咧,想來回到村子里也不會好過。
見南翟村的走后,王虎滿心感觸的對秦鴻說“鴻哥,你剛才讓我看到赤袍軍里的紅將軍又回來了”
秦鴻大笑道“都是為了兒子吶,換成你血虎也會這么做”
王虎點(diǎn)點(diǎn)頭對秦鴻說道“鴻哥,這事找老張擺平吧,有陣子沒見他了,明天正好集會,紅火,咱倆去他那討杯酒喝!”
秦鴻點(diǎn)點(diǎn)頭“上次找老張還是因?yàn)槌績核锬羌?,想一想老張為了看顧咱們這些弟兄,放著大好前程不去,在這潞治城做個都尉,沒話說”
“鴻哥,大集安康,明天早上我?guī)Ш⒆計(jì)屓フ夷?,鎖好門,這幾天咱們就住牛蹄鎮(zhèn)得了”
“行,沒問題”
秦晨路上問秦鴻“老爹,你怎么把他打死了,就因?yàn)樗霘⒘宋??但是他還沒殺成呀”
“爹管不了那么多,誰殺你我就殺他,也許若干年后會有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各居其職,恪守國法,人們不再刀劍相向,夜不閉戶,天下大同,那很遺憾,現(xiàn)在的羽國還遠(yuǎn)做不到那樣”
秦晨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把村中心廣場發(fā)生的事情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