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葉懷瑾猛的一個激靈從黑暗的前世回憶中醒來,利索地跳回床上躺好蓋上被子。
門被推開,進來三個女子,皆是一身干練簡潔的白衣。
衣擺上用銀線紋著一只精致高貴的鳳凰,腰里斜掛著一根長鞭。
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穩(wěn)重典雅的中年女子。
想必就是這具小身體的母親,其余兩個女子靜立兩側(cè)。
一個是方才見過的嘉月,一個是一臉和善溫煦的陌生圓臉女子。
“怎么?人一來就竄上床裝睡,你有膽溜出去,還怕我罰你?”
葉蓁不動聲色的坐在了桌前。
葉懷瑾縮在床上,隔著床??床磺逅樕?。
“完了完了,聽這語氣可不是什么善茬,該不會是虐待兒童的后媽吧?不管了,賭一把?!?p> 短暫的靜默后,忽然一個雪白的肉球一頭撲進谷主懷中,
軟糯糯的童音響起,“娘親……”
旁邊那個陌生女子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笑道:“好了好了,小懷瑾大病初愈,谷主您就別嚇唬她了?!?p> 葉懷瑾聽了這話暗自松了口氣,于是肆無忌憚的在葉蓁懷中撒嬌。
懷瑾?可趕巧了,這個世界的這具身體也叫葉懷瑾。
葉蓁疼愛的撫摸著她柔軟的發(fā)髻,將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你就是被寵壞了,仗著我疼你,師姐們寵你,就無法無天的頑鬧。要是再傷著自己,我就罰你永不許出門?!?p> 看著她說著威脅的話語,眼中卻滿是擔(dān)憂與慈愛,聞著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沉靜的淡香。
葉懷瑾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母愛,忍不住哇哇的哭了起來。
眾人以為是委屈哭了,紛紛哄勸。
那個陌生女子上前拉住她,葉懷瑾哭鬧的更厲害了,直呼“我不要她,我不認識她!”
那女子牽住她極不情愿的小手,蹲下平視著葉懷瑾,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是你青萍師姐呀,你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才睡幾日就把我忘到腦后了?”
葉蓁看見這一幕眼里的擔(dān)憂更濃了。
她攬過葉懷瑾,道:“不記得也就罷了,小孩子忘性大而已。
你身子尚且虛弱,還需多養(yǎng)幾日。
你不是一直鬧著要出谷玩嗎,下月中旬御劍宗舉辦清談法會,各門派主與青年才俊均會到場。
是多年難遇的盛事,娘親帶你去玩好不好?”
葉懷瑾聞言破涕為笑,一骨碌爬回床上,乖乖的蓋上被子。
青萍為她掖了掖被角,而后三人才離去。
裝小孩子真的挺不習(xí)慣的,她躺在床上想。
看來是上天也不忍她那慘絕人寰的前世,特意許她重來一遭。
這一世忽然多了那么多愛我關(guān)心我的人。
無論怎樣也要守護住這些美好,無論怎樣也要活好這珍貴的一世!
葉懷瑾沉浸在自己重活一世的宏圖偉業(yè)里。
絲毫沒有注意到如今這副年僅八歲,完全沒有發(fā)育,白白胖胖像團肉球的身體……
來到這個世界已有半月有余,身體也已大好。
這些日子里充滿了葉懷瑾前世一生也不曾有過的快樂與愜意。
谷中只她一個孩童,儼然一個珍稀的小霸王,無人不寵無人不愛。
然而這樣夢寐以求的生活里,葉懷瑾總覺得哪里不對,從她蘇醒睜眼那一刻就不對勁。
到底哪里不對勁呢?葉懷瑾也說不上來。
青萍在房里為她打點行李,葉懷瑾無事可做在房間里提著嘉月為她捉來的五彩玄蝶跑來跑去。
跑到青萍面前,她歪著頭問:“青萍師姐,可不可以把這只玄蝶也帶去呢?”
青萍假裝嗔怒敲了敲她的頭。
“這么大個活物如何攜帶,再說萬一關(guān)玄蝶的玻璃盞碎了呢?
旁人若沾染了翅上的粉末,中了幻境可麻煩了。”
早知這玄蝶不一般,不曾想竟能引人入幻境。
“那谷中那么多玄蝶,我們都住在這里,不是都中了毒?”
葉懷瑾撲閃著水靈的大眼睛,一臉好奇。
青萍嘆道,“你溺水大病一場,除了吃喝玩樂不曾忘,倒是什么也不記得了。
谷中姐妹打小在此生長,又輔以能解毒性的菜肴草藥,自是無礙。”
“那…那玄蝶不能帶,我要多帶幾套漂亮衣服,發(fā)釵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