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一間不大的客房里搖曳著微弱的燈火,幾個影子踱來踱去,映照在窗紗上。
“這從天而降的少主夫人是真的么?”閣老幽幽的問。
江梁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是知道有這么個婚約,可是成沒成親不太清楚,也沒料到會變成今日的情況?!?p> “這個鬼幽谷什么來頭?”鐵老大不滿的問道。
“沒見識,稱的上天下第二的門派你都不認(rèn)識?!庇衩婀颖梢牡陌櫭?。
閣老道:“鬼幽谷固然很值得忌憚,可只那個小丫頭片子一個人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眼下最重要的是打探到江訶在哪里,探探他傷勢的虛實(shí),找到九問?!?p> “鈞楓那小狐貍說是閉關(guān),可是各處閉關(guān)的石室,我們也探過了,哪里有他的影子?!辫F老大憤憤的道。
玉面公子為難的搖搖頭,“我們派了那么多的探子去查,這座山都翻遍了,也找不到他的蹤跡??隙ㄊ遣氐绞裁唇Y(jié)界里去了,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鞭長莫及了?!?p> “如若不是傷重,以他的性子不可能這么憋屈的藏起來。為了保險(xiǎn),一旦查探到他傷勢屬實(shí),馬上就動手,這么大個御劍宗,還怕分不均么?”白發(fā)老者笑道。
鐵老大咧開嘴笑開了花,連聲道是,“閣老到時(shí)候也給我們一個內(nèi)門的堂主當(dāng)當(dāng)?!?p> “只要你們到時(shí)候力薦江梁代理宗門事務(wù),少不了你們的好?!?p> “可是江堂主是宗主主的表弟,連他都不知道宗主在哪里。我們能找到么?”鐵老大心里發(fā)虛。
玉面公子胸有成竹的道:“鈞楓才是關(guān)鍵,你派人一天十二個時(shí)辰跟著他,他總不會一直不去看他師傅?!?p> 閣老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
“少主那邊也不必?fù)?dān)心,過去幾年他試了那么多次都拔不開九問,我不信他一下便能輕易拔開。只要他一直拔不開就一直沒資格繼承宗主之位,論資歷他遠(yuǎn)不如江堂主。況且九問險(xiǎn)些被盜,只怕早被換了地方藏起來了。倒是這個不知所蹤的江訶要隨時(shí)小心,畢竟是被九問認(rèn)可的男人?!?p> ——
昏暗的石室中,除了一張矮小的床鋪再無其他東西。
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偶爾眼皮震動一下,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一個胖嘟嘟的小孩子憑空出現(xiàn)在石室中,端著一碗白粥躡手躡腳的走到床前,伸著脖子的觀察那人的樣子。
“好了,瑞兒,我可沒力氣陪你玩了?!贝采系娜藙恿?,艱難的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
叫瑞兒的男孩連忙扶他坐穩(wěn),嫻熟的喂他吃起了白粥,儼然一個小大人模樣。
“外面怎么么樣了?”坐起的男子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發(fā)絲凌亂,遮住了原本的面容。
“嗯,不知道,少主倒是回來了,還帶了一群人,還有兩個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可也沒什么用。鈞楓師兄叫我多陪你一會兒,怕你悶得慌。”
瑞兒鼓著腮幫子,把空了的粥碗放到地上。百無聊賴抱起床邊一柄黑沉沉的古劍在懷里玩耍。
床上的男人也不制止他,眼睛望向虛空的某處,“雁行……”
“什么?父親竟然在玄谷里?”
“你小聲一點(diǎn),生怕那些眼線不知道么?”鈞楓低聲道。
“那玄谷的入口在哪里?父親的傷還好么?”江雁行控制不住急切憂慮的心情。
“玄谷的入口每月一變,這一次的入口在一個空房間里,我讓瑞兒以原屋修繕為由住了進(jìn)去,這樣可以方便照顧宗主?!?p> 鈞楓謹(jǐn)慎的看了看四周,確定無人了又道,“盯著我的人太多了,瑞兒一個小孩子沒人會注意到的。想必他們已經(jīng)猜出宗主可能藏身在空間結(jié)界里??墒切鹊拿孛軞v代都只有少數(shù)幾個人知道。只要那個盜劍人不來,宗主就是安全的?!?p> 江雁行拉住他道:“大師兄,我想去看看父親,你為什么不和我說父親的傷情?”
“雁行,你平素何等的穩(wěn)重聰明,怎么這會兒犯糊涂。如今你回來了,你就是眾矢之的,怎么敢?guī)闳??”鈞楓邊走邊說。
“那個古怪的偷劍賊,一次失手,一定會來第二次。我要去布防戒嚴(yán),你匆忙趕回來,還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對了,你和葉姑娘小心不要穿幫了?!闭f著他急急忙忙的走開了。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為了應(yīng)景,房間里的被褥都是喜慶的紅色,連照明的蠟燭都是紅的,窗戶還貼著個喜字,透著一股違和感。
葉懷瑾坐在房里嗑著瓜子,問道:”你們御劍宗的房間里都是這么喜慶的嗎?”
一旁的侍女誠惶誠恐的道:“回少主夫人,不是的,這是婉堂主特意吩咐的,說特殊時(shí)期也不能委屈了你?!?p> 她一臉黑線的敷衍道:“啊行了行了,我有名字,能不能不要一口一個少主夫人吶,我不習(xí)慣?!?p> “好的,少主夫人,我是第一次服侍這么漂亮的夫人,有點(diǎn)緊張,少主夫人莫要怪罪?!?p> “叫你不要喊了還喊?!彼裏o奈的翻了個白眼,“你怎么還不出去啊,我要睡了?!?p> 侍女一臉堅(jiān)定的道:“不行,我要伺候完少主和少主夫人就寢后才能退下?!?p> 葉懷瑾一顆瓜子生咽下去,差點(diǎn)把自己給卡死了。
“咳咳咳咳咳……你是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房間?我要和江雁行住一間?”
正說著一個人推門而入,大剌剌的坐在桌邊喝了一口茶。葉懷瑾表情復(fù)雜的看著他氣定神閑的喝下了一大盅茶。
“彩月,你下去吧,我和潑……夫人有話要說?!苯阈袚]手道。
侍女聽了他的話也不反駁,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這是大師兄安排的,做戲要做全套,哪有夫妻分房睡的道理?!边@話一出口,江雁行就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尷尬的干咳了兩聲。
葉懷瑾倒是淡定的很,“那你睡地上。被子只有一套,我要了。”她理所當(dāng)然指了指大紅色的床。
江雁行本來是打算睡地上的,可是看著她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一股無名火就升騰了起來。
這個女人不懂得感恩么,還不經(jīng)過他的同意霸占了唯一的被子,硬地板怎么睡?
“不,我要睡床?!彼牧酥饕?,徑直坐到了床上。
葉懷瑾愣了一下,“你這個男人懂不懂風(fēng)度???讓我睡地上?得得得,我去找我妹,我跟她睡行了吧?!闭f著她就要出門。
江雁行一只腿邁到了門前擋住,“不可,說了不能讓人懷疑,你不能出去?!?p> “又不讓睡床,又不讓出去睡,難不成我真去睡地板???我叫你大爺行不,你別折騰了,我真的又困又累,只想找塊安生地兒睡覺?!彼荒蜔┑牡?。
葉懷瑾又要去開門,一雙大手還是緊緊攔在門上。
“你到底想怎么樣???!”
“一起睡?!?
李木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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