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后,夏茵照常來到了甲板上看風(fēng)景,特意沒去理會蕭凌風(fēng)。
果然沒過一會,身邊就多了一只大型生物眼巴巴看著她。
夏茵強忍著笑意,故作冷漠道:“還不去睡覺,過來我這里干嘛?”
“來給郡主大人講故事嘍?!笔捔栾L(fēng)玩笑道。
“現(xiàn)在愿意說了?我還不稀得聽了?!毕囊鸬?,把頭扭到了另一邊,給了某人一個后腦勺。
蕭凌風(fēng)樂了,他還就稀罕小姑娘這難得的嗔勁兒了,應(yīng)該只有他一個人有這待遇了吧。
蕭凌風(fēng)暗搓搓的想著,心情頓時更加愉悅了,飛身繞到夏茵眼前,道:
“我偏要說,你要是實在不想聽,就把耳朵堵上吧。”
夏茵沒理會他這句話,給他了個臺階下,等著他說正事兒。
“明月閣的少閣主,是從閣內(nèi)的孩童里選拔出來的,且為了防止這期間,少閣主懈怠,通常會有兩到三個備選人員?!?p> 夏茵了然,這樣這次刺殺的目的就很明顯了。
“你出來的時間太長,讓他們動了心思了?”夏茵問道。
“沒錯,”蕭凌風(fēng)頓了頓,“恐怕還有一點,閣主的病情應(yīng)當(dāng)是加重了,我尚未接到消息,所以,現(xiàn)在閣內(nèi)很可能已經(jīng)不那么太平了。”
夏茵眼中帶了一絲急切,剛到嘴邊的話卻又咽了下去,轉(zhuǎn)而問道:“蕭閣主的白發(fā),是因為這個嗎?”
蕭凌風(fēng)點點頭,“他以前闖蕩江湖,中了仇家的陰招,是一種慢性劇毒,本活不到今天的,只是垂死之際,碰上了位郎中,替他壓制了毒性,減緩病發(fā)。”
“這郎中,也是你要找的那位?!笔捔栾L(fēng)肯定了夏茵的疑惑。
“所以,明月閣比誰都更要急切的找到他,可是讓人驚奇的是,這個人就像人間蒸發(fā)一樣,音信全無?!?p> 夏茵沉默,那是擁有極高智慧的逃逸數(shù)據(jù),已經(jīng)不在系統(tǒng)監(jiān)測范圍之內(nèi),自然不會被系統(tǒng)設(shè)定下的情報組織所找到。
“想開點,該碰上時,總會遇到的?!笔捔栾L(fēng)寬慰道。
夏茵搖搖頭,對他笑了笑,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也放下了很多執(zhí)拗,只是每次聽及這樣的消息,都難免激動,卻不會再出現(xiàn)明顯的情緒失控了。
兩人沉默著坐了一會,蕭凌風(fēng)就難掩困意回了自己的臥房。
夏茵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終究時沒問出那個問題。
你,會離開嗎?
這天之后,此事便仿佛石沉大海一般,再無人提及。
算著時日,從出行開始也已有足月了,這天早晨,夏茵一行的船只終于靠了岸,抵達了這次南巡的第一個目的地——徐州。
一上岸,夏茵就派人去通知了徐州知府方榮明。
方榮明立刻帶著下屬幾位官員前來接見,將他們安排進了早就準備好的宅院。
夏茵看了看這宅院,雖然不大但卻足夠別致,里面的東西一看就是最近翻新的,且地處的位置也不是很顯眼,很合她的心意。
“這院子不錯,有勞方大人了?!毕囊鸬馈?p> 方榮明連道不敢,“這是下官分內(nèi)之事,郡主舟車勞頓,且先住下,有什么不妥之處只管吩咐下官便是?!?p> 方榮明知道夏茵這廂入住,定然是不喜自己插手的,因而寒暄幾句,也就退下了。
夏茵瞧了瞧,道:“到底是要進內(nèi)閣的人,有幾分本事?!?p> “也就那樣吧?!笔捔栾L(fēng)很是不滿夏茵對方榮明的贊賞,不就是有點眼力見兒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夏茵對蕭凌風(fēng)的莫名敵意不甚在意,回想了一下這位徐州知府的背景。
寒門子弟,拜入張?zhí)甸T下,科舉入仕,憑借著一篇文章,一張三寸不爛之舌,說服了韓閣老下嫁了韓嫣然。
如今是謀了兩年外放,只待做出些政績來,回京恐怕就要入了那內(nèi)閣了。
只是可憐了韓嫣然,當(dāng)初因著有孕沒能跟來,只能在京中眼巴巴地守著。
不過也就這幾年,方才一路過來,這徐州看著富饒安定,蒸蒸日上,只怕過不了多久,咱們這位方知府就能回去,跟妻兒團聚了。
一早的修整,所有的行裝都已安排妥當(dāng),各自的臥房也都經(jīng)過暗四檢查,確認沒有問題方才讓眾人搬了進去。
這些東西有佩環(huán)這個大丫鬟看著,自然不用夏茵親自操辦。
夏茵索性就躲了個懶,與蕭凌風(fēng)略微喬裝了一番,遛去了街上游玩。
美其名曰:微服私訪,視察民情。
遠在徐州,自然也不用擔(dān)心被人認出來,有損郡主的威名。
出了門的夏茵,就仿佛沖出牢籠的金絲雀一般,嘰嘰喳喳的,哪來之前那副穩(wěn)重老成的死樣子。
“這糖葫蘆看著不錯啊,老板,來一串?!?p> “這桂花糕瞧著與京城的不大一樣啊,什么,徐州特產(chǎn)???那來一包?!?p> “這翡翠簪子……”
嬌俏的身影在集市上東竄竄,西竄竄,至于這些東西嘛……
你當(dāng)然不能指望這個郡主身上會帶錢不是?更不能讓逛街的女孩子自己拿東西不是?
所以蕭凌風(fēng)悲劇了,半個時辰后,這個高大的男人遠遠看去,已經(jīng)不見臉了。
夏茵在百忙之中回頭看了一眼,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蕭凌風(fēng)將眼前的東西挪了挪,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幸災(zāi)樂禍的罪魁禍首。
夏茵笑道:“想不到啊,堂堂少閣主也會有今天啊,真想知道你手下的人看到,會是個什么表情。”
蕭凌風(fēng)很是肯定地說:“那一定非常精彩了。”
蕭凌風(fēng)勾起嘴角,補充道:“一定跟你家丫鬟侍衛(wèi)什么的,看到自家主子整天被逗得炸毛一個表情?!?p> 夏茵臉上浮現(xiàn)一抹紅暈,在他身后踹了一腳,“你再給我胡說八道,誰整天炸毛了?還不是你欠收拾整天惹禍,你自己說說,廚房的雞鴨,府里的庫房,花園的珍奇花草……(此處省略一萬字)等等,哪里少得了你這個禍害的身影,我每天能不氣嗎?就不能安分點少惹些禍。”
夏茵嘟著嘴抱怨這幾年所有蕭凌風(fēng)干過的缺德事。
看著周圍少年少女們艷羨的目光,蕭凌風(fēng)彎了彎嘴角,不錯嘛,一件都沒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