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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歸

第二十五章 滿園梔子花,灼傷她的眼

冬歸 頎紓 2017 2019-08-04 21:40:00

  阿端環(huán)顧別墅一圈,以前好像從未仔細觀察過,別墅的設(shè)計很好,雅典大氣。抬眸看向窗外,后院種滿了梔子花,如今正是花開的季節(jié),每一株爭相開放,吐露出雅靜的純白,洗凈濁世的塵埃,獨留一抹潔凈。猛然想到梔子花的花語:堅強、永恒的愛,一生的守候;寄寓美好和愛情的希望。想不到,梔子花,他竟也喜歡。

  “小端,先喝藥吧!醫(yī)生還在路上?!标惏⒁套呱锨皝?,一只手拿著用一張白紙包好的藥丸,另一只手拿著一杯水。

  阿端接過,“謝謝阿姨?!毕群攘丝谒缓髮⒋蜷_的白色紙包放在茶幾上,拈起一枚小小的白色藥丸,放進嘴里,緊接著喝了一大口水,眉頭深皺,咽下。

  陳阿姨望了阿端一眼后,將頭扭向另一邊,不忍直視。

  阿端如此一顆一顆喝藥,重復(fù)以上動作十幾次,喝光了三杯水,足足用了半小時,小小的一包藥終于被她喝完了。

  阿端喝完藥,坐在沙發(fā)上昏昏欲睡,朦朧中好像看見陸訖拿了張?zhí)鹤舆^來,直到毯子搭在她身上,阿端睜大眼睛,終于確定,真的是他回來了,“你回來了,上午沒課了?”

  “沒了?!标懹櫈樯w上毯子,腋了腋,轉(zhuǎn)頭看向陳阿姨,“醫(yī)生來過了嗎?”

  “還沒,約的十點,應(yīng)該快了?!?p>  陸訖拿出手機看時間,九點五十五,他回來竟然只花了十幾分鐘,果然,有她在這里,他歸心似箭。

  陳阿姨說完,門鈴聲響起,陳阿姨前去開門,家庭醫(yī)生走進來,陸訖上前。與他寒暄兩句之后,家庭醫(yī)生就坐到阿端對面找血管,準備消毒扎針輸液。

  陸訖在阿端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別怕,我在?!?p>  “嗯,”阿端點頭,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撫慰,感受他手上傳來的溫度,安心油然而生。她怕在醫(yī)院,源于小時候那場重病。怕打針,輸液,除了怕痛之外,更怕的是一個人,是怕被無力感包圍后的絕望。沒想到這些,他竟然都懂。

  左手背就在這時傳來一陣刺痛,阿端眉頭微皺,望向陸訖,眸光盈盈。

  陸訖臉色微斂,握著她的右手,緊緊力道,輕輕問道:“看到后院的梔子花了嗎?”

  阿端點頭,“很美?!闭娴暮苊?,花開純凈素雅,更美的是……他此刻煞費苦心轉(zhuǎn)移她注意力的用心,雖然手段不高明,卻是真的關(guān)懷。

  家庭醫(yī)生目光掃過他們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只覺溫馨無比,再看兩人,男子溫情,女子爾雅,如此景象,觸動人心。以至于他多年后遠遠看到辦公室里那個冷伐決斷的陸訖,都會想起這一幕,隱隱心疼。

  ……

  家庭醫(yī)生離開了。

  那天上午,陸訖牽著任端去了后院,穿過鵝卵石小路,梔子花耀眼迷人,陣陣花香撲鼻而來,清新淡雅。

  “這……”阿端指了指花園中的梔子花,“不太像你的風格?!?p>  “的確不是我的風格?!标懹櫤敛槐苤M,直言回答。

  這樣的設(shè)計風格,帶公主風,是女孩偏愛的,阿端挑眼望向陸訖,“前女朋喜歡的?”

  “你想知道嗎?”陸訖嘴角含笑,盯著她的臉,等待著她的回答。

  阿端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同時將目光從梔子花上移開,不欣賞,亦不再留戀,緩緩向前走去,留下一句“和我無關(guān)。”他母親在他出生便離世了,這花自然不會是她所愛,他與繼母江瀠溪的關(guān)系甚是僵硬,肯定也不可能是她所愛,那……是哪個刻骨銘心的女孩喜歡的?原來他圖書館送她梔子花,只是巧合,

  面對阿端突然的冷談,陸訖微愣,跟著她一路走回別墅,眼見她正要上樓,拉住她的手,“端兒,你怎么了?”

  “累了,”阿端掙脫他的手,“我想上去睡一會兒。”

  陸訖看她臉色疲憊,本來升起的火氣又被壓了下去,“一會兒吃飯叫你?!?p>  阿端望了他一會兒,開了下嘴,什么也沒說,走上樓,打開門,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卻是無眠,心中暗暗對自己說道:“任端,不要動心,你們不是一路人?!?p>  阿端離開陸訖的別墅,是在當天下午,那時候,陸訖剛剛趕到學(xué)校上課。阿端留了張紙條,上面寫著:謝謝這兩天的照顧,作為朋友,我很是感激,以后需要幫助,卻不推辭。話語間將她和陸訖的關(guān)系僅限在朋友之間,其余撇得一干二凈,不留一絲余地。

  ……

  三月下旬,春光明媚,阿端陪蔣曉芳前去試鏡,成功入選,結(jié)束后被蔣曉芳拉去KTV唱歌,阿端在上完洗手間回來的途中,路過一個包間,門沒關(guān),一民女子的聲音傳出:“陸哥,別一個人喝悶酒呀!小妹陪你喝一杯?!?p>  “滾?!?p>  是陸訖的聲音,阿端靠進門口兩步,便聽見坐在陸訖旁邊的男子說道:“陸哥,何必呢?不過一個賭注而已,因為這樣就對一個女人認真,太不值得了?!?p>  阿端后退兩步,快速遠離包間,KTV的空氣太沉悶,悶紅了她的眼睛,也悶疼了她的心,剛剛說話的人是夏浩,而陸訖,居然完全沒有反駁他的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阿端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苦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對誰好,他對我的好,只是他無聊時候的一個游戲罷了?!?p>  阿端給蔣曉芳發(fā)了一條短信,打車回家,父母已經(jīng)睡了,回到房間,洗澡,讓水從頭頂淋下,涼涼的水打在身上,心里卻漸漸平靜下來,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她,也沒說過追她的理由,所以不算騙。

  媽媽曾經(jīng)說過:一段感情,不是以欺騙開始,也不是以劈腿終結(jié),那就值得去回憶,去懷念那段曾經(jīng)的青春??蔀槭裁??她還是那么想哭呢?

  阿端洗完澡,躺在床上,將被子拉過來蒙住頭,仍眼淚一滴一滴落在枕頭上。

  毫無意外,第二日,阿端感冒加重,只能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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