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陽光射進房間。
尤安在柔軟的大床上醒來。
長長的舒了個懶腰后。
尤安推開窗,把頭伸出窗外,感受著清晨海風溫柔的吹拂。
相比起前世,沒有經(jīng)歷過工業(yè)摧殘的異界環(huán)境的確是要好太多了。
湛藍色的大海,清澈的天空,金色細軟的沙灘上印著一排小腳丫。
再遠一點的地方,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蹲在海邊的沙灘上,用沙子壘著城堡。
看著那道小小的身影,尤安笑了笑,很是欣慰。
弟弟總算走出兔兔失蹤的陰影了。
說實話,事后的尤安也有些愧疚和懊惱。
我特么用錢買幾只兔子回來多好,怎么一沖動就把弟弟的小兔兔給殺了?
“咚,咚,咚?!?p> 敲門聲傳來。
“請進。”
臥室的房門打開,兩個女仆打扮的小姐姐推著一個銅質(zhì)小車進來,銅車上,放著浴盆和口盅。
“尤安少爺,該洗漱了?!?p> 尤安泰然自若的坐在一旁的皮椅上,在兩位女仆的服侍下梳洗干凈,過了十八年的貴族生活,他已經(jīng)習慣了被人服侍。
換上一身帥氣的紫色風衣,把頭發(fā)梳理的一絲不茍,尤安滿意的站在鏡子前。
不得不說,尤安的確生了一副好皮囊,五官俊郎,風度翩翩,可惜就是矮了點。
尤安覺得這事兒得怪在男爵的頭上,男爵的個頭也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放到前一世,屬于那種半殘體質(zhì),所以一定是他基因不好的原因。
“唉……現(xiàn)在的我,除了英俊和富有以外,一無所有!”
尤安暗自神傷,比起有錢,他更想變強。
沿著樓梯,下到二樓的餐廳。
母親伊蓮娜已經(jīng)坐在餐桌旁了,正在優(yōu)雅的用著早點。
“哦,看看看看,這是誰家英俊的小伙子!”
“母親,你總是這樣說,我會驕傲的?!?p> 尤安擦了擦手,笑嘻嘻的走到母親下手方坐下。
這時,一名女仆也牽著尤度來到了餐廳。
看得出來。
小家伙很不高興,扁著小嘴,坐在尤安的對面,悶悶不樂,眼眶里水霧彌漫,都快要掉眼淚了。
尤安見狀,關心道:“怎么了,小尤度,為什么一臉的不開心呢?”
“哥哥,今天早上,我去海邊的樹林里玩的時候,找到兔兔了!”
“哦?那你已經(jīng)找到兔兔了為什么還會不開心呢?”
尤安臉色平靜,裝作奇怪的問到。
臥槽,不會吧?
他記得當時完事兒以后他把那只兔子給埋了的?。?p> “因為兔兔死了!它被謀殺了!我的兔兔……哇!”
小家伙悲痛萬分,說著說著,哇的一聲就哭了,眼淚連珠似的落下。
看著嚎啕大哭的弟弟,尤安手足無措,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在心中暗暗咒罵那個該死的兇手!
好你個臭不要臉狗一樣的東西,連一只兔子也下得去手!
伊蓮娜則趕忙把小兒子抱進懷里,輕輕拍打著他的背部,安慰道:“好了好了,小尤度不要哭,吃完早餐媽媽帶你去卡莎姐姐家里,你可以去找卡莎姐姐玩,好不好?”
哭聲戛然而止。
尤度抬起頭,看著母親,帶著淚痕的小臉上露出歡喜:“真的嗎?”
得到母親的保證后,尤度不哭了,一旁的女仆趕忙將給兩兄弟準備好的早餐端上餐桌。
吃過早餐。
尤安站在城堡大門前,目送著一身貴婦打扮的母親帶著尤度坐在四輪馬車里遠去。
“莫托先生,父親大人呢?”
回到城堡一樓的客廳里,尤安對身旁一位管家打扮的老人問到。
“老爺昨晚就去了城主府,現(xiàn)在還沒回來?!?p> 聞言,尤安心中一動。
難不成是在商量建立巡邏隊的事情?
父親作為阿依諾的政務官,子爵的心腹重臣,希賽爾子爵要建立巡邏隊肯定會和男爵商量相關事務。
“那請幫我把貝塔準備好吧,我要外出一趟?!?p> 貝塔就是男爵一直以來寶貝的那匹馬兒,尤家最后的希望。
“好的,少爺?!?p> 莫托管家走出城堡,徑直來到位于城堡右側五十米外的馬廄。
“鮑姆!鮑姆!”
“我在這兒,管家先生?!?p> 聽到莫托管家的呼喚聲,馬廄旁的木屋里鉆出來一位瘦弱的男子。
“尤安少爺要外出,你把貝塔牽出來,套上少爺?shù)鸟R鞍?!?p> “可是,老爺吩咐過……”
“鮑姆!你應當要明白,少爺?shù)哪樏妫褪俏覀兊纳?!而貝塔,就是少爺?shù)哪樏?!快去吧,老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責罰你的。”
莫托管家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鮑姆的話。
十分鐘后。
尤安騎在馬上,一路向西,揚長而去。
阿依諾很大,作為南部海岸排名前十的大城,面積大概相當于前世一線城市的市區(qū),沒有工業(yè)的摧殘,景色很是優(yōu)美,藍天白云,沿路上的民居規(guī)劃整齊,路邊種滿了海桂樹,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
尤安騎行了小半個小時,才來到另外一座高聳的城堡前。
“尤安少爺來了,快去通知管家先生!”
城堡大門前的守門人老遠就看到了尤安,一人向城堡里跑去,一人則趕忙迎上前來,牽著貝塔。
“你們少爺呢?”
尤安翻身下馬,隨口問到。
“坦達少爺大概還在休息吧?!?p> 守門人態(tài)度恭敬的答道。
就在這時,聞訊趕來的城堡管家熱情的將尤安迎進城堡一樓的會客廳。
“尤安少爺,請您稍等,我這就去通知少爺您來了?!?p> “麻煩你了,管家先生?!?p> “榮幸之至?!?p> 管家說完,匆匆的上了樓。
不一會兒,一個裹著浴袍的魁梧少年打著哈欠,順著樓梯下到一樓。
坦達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神情慵懶,對尤安問道:“你怎么來了?”
“如果我再不來的話,你都快忘記答應過我的事了!”
“哪件事?”
坦達有些茫然,他答應過尤安很多事,多到他現(xiàn)在都有些記不清了,雖然其中大多數(shù)都沒兌現(xiàn)過。
“就是我昨天和你說的那件,你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
“昨天?”
坦達瞇著眼,努力回想他昨天又答應了尤安什么事。
片刻后。
坦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虎目圓瞪,大吼大叫到:“不可能!你休想!給我滾!”
尤安似乎并不意外,走過去,摟住坦達的肩膀,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笑著說:“不要這樣,坦達,你是個貴族,應當有貴族信守承諾的良好品質(zhì)。”
“放屁!我什么時候答應你了!其他事都好說,可是你居然讓我……唔……唔……”
尤安一看坦達居然有說漏嘴的趨勢,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目光看向不遠處侍立的管家。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讓你把你父親的那件巨獸皮甲偷出來借我用一下么?”
回過頭,尤安用僅僅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坦達小聲說到。
坦達感受著尤安吹在耳邊的熱氣,心中有些異樣,卻還是惡狠狠的說:“你知道我父親有多寶貝那件皮甲么,他要是發(fā)現(xiàn)我偷偷把皮甲借給你的話,我會被活活打死的!”
“怎么可能,你可是你們家的獨子,坦克男爵再憤怒也不會打死你的,打死了你,誰去繼承他的爵位?”
坦達冷笑一聲,反問到:“呵呵,照你這樣說,你怎么不把你們家的貝塔借給老子騎?!”
“你想騎貝塔?”
“沒……沒錯,你把貝塔借給我騎,我就幫你去偷我父親的皮甲,怎么樣?”
“好,那我們就說定了,貝塔現(xiàn)在就在你們家的馬廄里,你想騎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去?!?p> 坦達頓時傻眼了,他的本意是想讓尤安知難而退,而他也好免去一頓毒打。
至于騎貝塔?
純粹只是個借口罷了,一匹適應了巨獸氣息的馬而已,雖然很珍貴,可除了這一點以外,和其他的馬兒也沒有什么不同。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錯誤,你打算什么時候要?”
坦達罵了一句,最終還是同意了幫忙,他實在不習慣尤安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
“暫時不急,等我需要的時候我會和你說的?!?p> “對了,坦達,你知道巨獸皮甲和活著的巨獸身上的皮膚有什么區(qū)別嗎?是不是照樣刀劍不入?”
坦達瞄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么?尤安,我覺得最近你很不對勁耶,找你玩你也不去了,還總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還有,你突然跑來找我借皮甲干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壞事情?”
“哪有,我就是好奇罷了,你知道的,我對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求知的欲望?!?p> “好像也是,從小到大,你總是喜歡干一些在我看來莫名其妙的事情,不過我可提醒你啊,這皮甲防不住刀槍的,你千萬別干傻事?!?p> 坦達臉色變得嚴肅,從小到大,他一直就覺得尤安的智商不夠,傻乎乎的,要是真的拿把刀自己把自己給捅死了,后果可就嚴重了。
“防不住刀槍?那你父親這么寶貝它干嘛?”
是因為巨獸的死亡從而喪失了某些特性么?
尤安暗自揣測,順便掐滅了心中某個剛剛誕生不久的大膽想法。
“你懂個屁!那皮甲可是我們家最后的希望!”
最后的希望……
尤安覺得這話有些熟悉,他好像在哪聽過。
“我父親說,皮甲上有巨獸的氣息,要是哪天阿依諾被巨獸攻陷了,我穿上這皮甲,巨獸就發(fā)現(xiàn)不了我,其他的野獸也不敢靠近我,可以保護我,為家族留下血脈?!?p> 聽完這話,尤安終于想起來在哪聽過差不多的話了。
尤里男爵也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倒也不好評價什么,就像貝塔是自己家最后的希望一樣,坦克男爵給自己的兒子留一件保命的東西也在情理之中。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子爵每一次都能戰(zhàn)勝巨獸,總得給自家留一條后路。
這叫什么?
這就叫父愛如山!
談完正事,尤安和坦達約定了下午一起去賽馬,到時,他會遵守承諾,讓坦達騎上貝塔好好爽一爽。
比起坦達,他尤安可是個遵守承諾的好貴族。